溫靈被祁鴻昕一直盯着,渾身不自在,要不是那上千個士兵,還有跟随在暗中保護的禦林軍,溫靈幾乎都要懷疑這個昕哥哥是人假扮的了。
溫靈正準備找個話題轉移一下祁鴻昕的注意力,就聽門外傳來士兵拔刀的聲音夾雜着田嶽的聲音,隻聽田嶽顫巍巍的聲音從門外傳來:“王爺,下官是蜀城城主田嶽呀,罪臣求見王爺。”
聽到田嶽的聲音,溫靈松了口氣,難得的,第一次她還有些期待見這個田嶽,溫靈的小動作自然逃不過祁鴻昕的眼睛,祁鴻昕暗自好笑。
卻沉着聲音對外面道:“進來吧。”
田嶽幾乎是爬着到祁鴻昕腳邊的,一到房間裏,就直接抓住祁鴻昕的腿,把祁鴻昕的一身一個折痕都沒有的白袍扯得淩亂不堪。
祁鴻昕直接一腳把人給踢到了一邊去,聲音冰冷:“蜀城城主田嶽是吧?說說吧,你來請什麽罪?你又何罪之有?”
世人都說文王殿下寬和有禮,溫潤如玉,怎麽他見到的就不是這樣的?田嶽原本想着,這個文王因爲身體原因在府内關了數十載,隻要他随便賣個慘。
加上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文王殿下就一定會赦免他的,可誰知道,這個文王可比郡主還難纏的多。
田嶽一時之間有些結巴,祁鴻昕看都不看他一眼,隻是淡淡的“嗯”了一聲,田嶽立馬就全部交代了,聲音顫抖:“王…王爺,下官沒有控制好疫情這是一錯,下官沒有及時上報這是二錯,下官隐瞞不報還想滅城是三多,下官該死,還請王爺贖罪。”
祁鴻昕冷冷道:“贖罪,就算把你千刀萬剮又能如何?無辜之人的性命怎麽算?朝廷的損失怎麽算,郡主…”
祁鴻昕因爲激動,差點就說漏了溫靈放血這件事,于是繼續道:“郡主做出這麽多努力,就隻是因爲你這個人貪生怕死,上至朝廷下至百姓你對得起誰?”
田嶽立馬打了個哆嗦,本來這個田嶽就是罪無可恕,打擾了他與靈兒的獨處更是罪加一等,祁鴻昕直接道:“滾出去,在我們回京之前,别讓本王在看見你。”
本來好好的氣氛被田嶽打破了,祁鴻昕本就是君子,今天對溫靈這般已經是極限,被人打破了,他也就沒有勇氣再去嘗試第二次了。
溫靈見祁鴻昕總算恢複了正常,于是放下書,開始跟祁鴻昕讨論起正事來,溫靈說道:“昕哥哥,這個蜀城的百姓起碼還有數十萬個,你覺得等下我們去施藥,應該怎麽安排才好呢?”
談到正事,祁鴻昕也收起了調笑,想了想說道:“這樣吧,我們讓士兵去通知,讓老人小孩婦孺先來領藥,家家戶戶都會有,所以肯定不會因爲這種事吵鬧。
這樣,我們就可以分成兩波人領藥,到時候,把整個蜀城分成四個方位,每個地方我們分配兩次個士兵來防衛安全,你說這個可不可行?”
溫靈一拍手:“對呀,我怎麽沒想到,昕哥哥,你可太聰明了。”
祁鴻昕無奈笑笑:“你看看你眼裏的血絲和臉上的疲倦,這些天,辛苦你了,現在時間還早,你去休息吧,一切都有我。”
溫靈打了個哈欠,剛開始什麽事情都要由她來安排,她倒是不覺得困,如今有了祁鴻昕在這裏,她身上的擔子突然就松了,溫靈突然就覺得困了。
可是她又不敢去床上睡,她怕錯過施藥的時間,雖然城主府裏的人喝了這個藥,個個都有好轉,可是畢竟這是第一次,數十萬人一起喝這個藥,她還是需要親自去盯着的。
可是她确實很久沒有好好休息了,她也不想再去逞強,溫靈答道:“好,那我就在這裏趴一會兒,昕哥哥,等下施藥開始,你一定要叫醒我。”
祁鴻昕連忙點點頭,溫靈直接倒在桌子上就開始熟睡起來,看着溫靈一秒入睡,祁鴻昕隻剩下心疼了。
等确定溫靈真的熟睡,祁鴻昕隻留下兩個暗中保護他們的禦林軍,其他人全都被撤走了。
祁鴻昕輕輕走到溫靈旁邊,彎腰輕輕把人抱了起來,要是以前溫靈早就醒了,如今卻還是熟睡些,祁鴻昕又是一陣心疼,該是累成什麽樣了呀,讓一個一度淺眠的人竟然睡的這般死。
祁鴻昕把溫靈抱進客房,給溫靈蓋好被子,就出了門,還安排了四個人暗中保護溫靈,留下一個士兵守門他就走了。
溫靈睡着了,所有的事,他都必須做到最好,他要讓溫靈放心。
祁鴻昕走到廚房,看到整個廚房都忙的熱火朝天,還有人見到祁鴻昕想行禮,都被祁鴻昕阻止了。
祁鴻昕對着衆人說道:“大家辛苦了,等這次事情結束,本王替我大祁的百姓感謝你們,大家繼續加把油好嗎?”
廚房一陣陣沖破雲霄的“好”字,氣勢非凡。
廚房換了一波又一波的人,到了天快黑的時候,總算準備了差不多了。
一群人準備出發了,墨文剛想去叫溫靈就被祁鴻昕叫住了,祁鴻昕輕聲道:“靈兒最近累了,這件事由我們去就是了,她好不容易睡着了,犯不着去叫她,讓她好好歇歇吧。”
墨文第一次見祁鴻昕這般溫柔說話,一時也有些反映不過來,卻還是點點頭。
溫靈一覺醒來的時候,隻覺得一身的疲憊都被清除幹淨了,舒服的她整個人都變好了。
溫靈還沒說出什麽來,就發現不對勁,今天明明是他們要去施藥的日子,溫靈一個利落起身,看着窗戶外面天色已經漆黑一片。
溫靈連忙把自己的衣衫整理整齊,向着門外怒吼道:“現在幾點了?爲什麽不叫本郡主?要是耽誤了大事,看你們要做何交代?”
守在門外的士兵看着溫靈怒氣匆匆走了出來,立馬對着溫靈行了一禮道:“郡主,不是屬下不叫您,是王爺吩咐下來,說您累了需要休息,讓我們不要打擾您睡覺。”
溫靈一時間有些頭痛,她當然知道祁鴻昕是好意,可是現在…說什麽都晚了。
溫靈讓守着他的士兵帶着她去了施藥的地方,發現這裏的人都井然有序的排着隊,施藥的官兵忙不過來,就連祁鴻昕都已經開始忙着施藥了。
溫靈起來的還不算晚,所以這個時候,正是老人孩子和婦人領藥的時候,溫靈看到,因爲祁鴻昕的加入,旁邊圍着士兵的人明顯減少了,溫靈就有些好笑。
祁鴻昕原本穿着一身白袍,就光是站着就已經是賞心悅目,如今哪怕是拿着大勺施藥,卻也别有一番美感,這不管什麽時候,人對于美的追求都是天性,雖然看着好笑,但是看着因爲祁鴻昕的加入,明顯拖慢了進度。
溫靈隻好派了一個人上去,假裝有事找他,士兵接過祁鴻昕手裏的大勺開始施藥,身後的人看換了人,也都去了人少的士兵哪裏繼續領藥。
祁鴻昕走下台來,滿頭大汗,看到溫靈,兩人相視而笑,祁鴻昕無奈搖搖頭,溫靈卻是一臉看好戲的笑。
她難得見祁鴻昕這般狼狽的樣子,卻還是給祁鴻昕遞上了手帕,祁鴻昕剛準備接,卻又想起慶平的話,慶平讓他多與靈兒有些親密接觸。
祁鴻昕雖然覺得,他教習溫靈的時候就已經夠親密接觸了,慶平卻反駁道:“王爺,你除了教郡主學琴譜時,親手指點過,哪裏有半分親密之感?
你要是早聽奴才的話去跟郡主求親,現在哪裏還有後面那個人的位置,就算郡主不說,奴才也知道,郡主自己在意着這件事呢。”
祁鴻昕覺得,雖然别的地方慶平不一定說的對,可是這
男孩女孩的事,他自己也無人教習,既然前面慶平說的他試了效果還不錯,幹脆就多聽聽慶平的意見好了。
祁鴻昕幹脆的把手直接背在身後,把臉湊近溫靈,意思很是明顯,耍賴的意思更加明顯,溫靈看着祁鴻昕臉上帶着的笑,有些無奈,隻好認命的替祁鴻昕輕輕擦掉了汗珠。
溫靈有些無奈,看着祁鴻昕說道:“昕哥哥,你最近怎麽都怪怪的?要不是因爲禦林軍在,我都以爲你被人掉包了。”
祁鴻昕卻準備無賴到底,于是道:“有嗎?哪有,本王見過很多平民百姓夫妻之間都是這般做的,本王如今雙手不得空閑,靈兒作爲本王的王妃,替本王擦個臉又有何不妥?
本王隻是讓王妃先适應一下,今天表現不錯,以後可以多多練習。”
溫靈無奈說道:“昕哥哥,你明知道我們兩的賜婚就隻是一場戲…”
要是以前聽到這種話,祁鴻昕頂多當聽不見,今天卻不一樣了,祁鴻昕剛才擦汗沒空的雙手,如今卻有空了,輕輕拉起溫靈的手,兩人朝着城主府走去。
祁鴻昕鄭重道:“靈兒,你還記得我求父皇賜婚那天所說的話嗎?可能你以爲那隻是本王的權宜之計,可你不知道,那全是本王的肺腑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