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城這裏,自封城開始,就無人進無人出了,這突然來了兩位牽着馬想進城的人,還是引起了官兵的驚覺,這個時候,誰沒事會找死來蜀城?
所以看到溫靈和墨文兩人,官兵的領頭人立馬持着長槍過來了,大聲詢問兩人:“你們是什麽人?到我蜀城來所爲何事?不知道我們蜀城已經封城了嗎?你們現在來這裏,是何居心?”
溫靈也不跟領頭人廢話,直接拿出那塊代表身份的牌子,領頭人一見,立馬就跪在了地上,其他士兵見領頭人都跪下了,也都跟着跪下了。
一時間,寂靜的蜀城城門口響起一陣陣盔甲晃動的聲音,領頭人對着溫靈說話,聲音都帶着哽咽:“屬下見過郡主。”
其他人也都跟着行禮:“屬下見過郡主。”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他們現在看見溫靈,比看見自己親爹娘還親,他們都知道,如果不是郡主,現在整個蜀城早就完了。
多虧了有她,朝廷才沒有放棄他們蜀城的百姓和将士,現在他們看到溫靈,這就代表着,他們蜀城有救了。
溫靈看到這一百多号漢子哭的像個孩子,心裏也有些動容,不過現在還不是難過哭泣的時候,于是溫靈沉穩道:“别哭了,你們城主在哪裏?立馬帶我去找他。”
領頭人站起身抹抹眼淚,對着溫靈一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郡主,您請…”
溫靈知道城裏的情況隻會更糟,卻還是被震驚到了,隻見,城門口四處都是死屍還有未幹的血液,各種嘔吐物混合着血液,讓墨文這個大男人都差點吐了。
領頭人解釋道:“郡主,您不知道,因爲蜀城封城了,所以有很多染病的百姓想往外面跑,屬下們實在沒有辦法了,他們強行要往外面跑,人太多我們也攔不住,所以隻能這麽做了。”
溫靈努力不去看這些畫面,倒不是因爲髒,她做大夫這麽久,見過的病人如此多,這點根本不算什麽,溫靈也理解這些人的做法,理智是能理解,可是心裏上卻理解不了。
領頭人帶着溫靈和墨文,很快就到了城主府,原本應該威嚴莊肅的城主府,如今卻變得落魄和空寂。
随處可見的還有各種腐爛的蔬菜瓜果,見溫靈看到了,領頭人解釋道:“剛開始發生疫情的時候,城主大人就讓人封了城,所以這裏的百姓自然是不願意留下的,所以百姓有些偏激,就提了很多瓜果蔬菜來城主府門口四處亂砸。”
溫靈點點頭,卻道:“這件事本就是你們做錯了,這種事不通報朝廷,還想着封城瞞過去,現在說什麽都沒用了,等這件事解決了,你們自己去跟皇上請罪吧。”
領頭人連聲道:“是是是,郡主你說的對,這都是我們應該承受的。”
進了府門,整個城主府也已經空蕩蕩一片,看着有些凄涼,領頭人又跟溫靈解釋:“城主府也已經被感染上了,還好有朝廷送來了郡主你開的藥方,所以最近百姓都在家,病情才沒有繼續擴散。”
進了府門,領頭人想把馬牽走,溫靈讓墨文把他們所帶的藥材拿了下來,領頭人把直接把馬栓在了門口,見溫靈還大老遠帶了藥材過來。
心裏的欣喜都有些控制不住,問道:“郡主,難道這就是控制疫情的草藥嗎?”
溫靈點點頭:“既然你說城主府裏的人也被傳染上了疫情,這樣,等下你找幾個,病情輕一些和病情重一些的幾個,把他們單獨找一個地方住下。
我和墨文去廚房熬藥,到時候,讓他們各自喝一些,我們一種一種藥材的去試,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領頭人連忙點點頭:“屬下懂,屬下懂,那您二位跟屬下這邊請,這邊就是廚房了。”
領頭人帶着溫靈進了廚房,這才離開了。
城主府,因爲疫情的原因,已經好些天沒有認真吃過飯食了,所以整個廚房都有些亂七八糟的,溫靈和墨文收拾了好半天,才把廚房收拾幹淨。
墨文去燒火,溫靈把草藥拿出來各自分好,放入适量的藥材和水,這邊幾個鍋同時熬着藥,那邊領頭人就來禀報說是人都已經安排好了。
溫靈點點頭,對着領頭人說道:“好了,現在帶我去見見那幾位病人吧,這樣等他們喝完藥,我才能知道他們的狀況,還有就是,别對外公開我的身份,如果有人打聽,就說我是文王府派來的知道嗎?”
溫靈想的是,反正她也活不了多久,要太多虛名并沒有什麽好處,現在她隻有越是低調,越是不被人關注,如果太引人注目,很多事就不好辦了。
領頭人點點頭,對着溫靈禀報:“郡主,屬下找兩位病人,其中有一位已經感染了快一個禮拜了,還有一位是昨天才感染上的。”
溫靈先去了已經一個禮拜的那個人哪裏看了一下,溫靈發現,這位患者比楊大人更嚴重些,不知道是不是因爲蜀城是疫情發源地,這裏的症狀看着比楊大人嚴重多了。
雖然看着症狀比楊大人嚴重,這位患者卻還能坐起來,不像楊大人,直接就隻能躺在床上了,溫靈輕聲問道:“這人是做什麽的?”
領頭人回答道:“郡主,這個人就是負責城主府采買的奴才。”
溫靈又問:“那城主大人他狀況如何?”
領頭人搖搖頭:“城主大人的狀況比這嚴重多了,現在都已經意識模糊了。”
溫靈點點頭,去給這位患者診治,發現這個人的狀況跟楊大人一模一樣,也就是說明,這種病具有傳染性,卻并不會産生變異。
知道了這個人的具體情況,領頭人就帶着溫靈去了另外一個病患哪裏。
溫靈一進屋就發現這位患者竟然是位女性,領頭人說她隻是昨天才感染,她的狀況卻不如剛才去看的那位患者。
剛才那個人已經感染了七天,卻還能坐起來,人也還是有一些清醒,而這位婦人竟然直接倒在了床上,兩人的到來婦人也沒有一絲一毫的反應。
溫靈走至床邊一看,婦人竟然出現了淺度入迷的情況,溫靈這才知道,原來這次的疫情,還會根據男女,和身體狀況産生不同的變化。
溫靈和領頭人走出房間,領頭人看溫靈沉默不語的樣子,問道:“郡主,不知道這阿婆狀況如何了?”
溫靈回答:“本來這位婦人昨日才傳染上,今日也不應該入迷才對,可能是因爲她平時缺乏鍛煉,導緻這病毒一入侵,整個人的身子都扛不住,不過還好,他們最近都有喝朝廷分布的那種藥,這樣也不至于太糟糕。”
兩個人走去廚房,見藥都熬的差不多了,溫靈端了一碗去喂給了阿婆,領頭人把藥喂給了那個男人。
溫靈讓領頭人也喝了一些,自己和墨文也喝了一下,這裏面溫靈還添加了不少去痰的藥材,有病治病,無病抗體都行,本來她與墨文是不用喝的,可是爲了不讓傳出去什麽不好的傳言,兩人也都喝了一些。
溫靈決定親自看着這位婦人的狀況,于是讓墨文去盯着那個男人,讓領頭人繼續去城外守着。
這裏既沒有醫書也沒有小蓮,這讓溫靈一時間有些無趣,她又有些擔心京城的狀況,突然溫靈想起,祁鴻昕在知道,她把他送的玉笛弄丢了之後又重新送了她一隻。
她也許久沒有吹過玉笛了,閑來無事,溫靈從懷裏摸出短笛,祁鴻昕說長笛不能随身攜帶,就她這種毛手毛腳的性子很容易再次弄丢,所以隻是親自做了一把可以藏進懷裏的短笛。
溫靈把玉笛放在嘴邊,熟悉的‘相思賦’從嘴邊傾瀉流出,吹完,溫靈就發現,墨文竟然站在門外,見溫靈停了,墨文才走了進來。
溫靈問道:“你現在過來所爲何事?我不是讓你盯着那個男人嗎?”
墨文撓撓頭:“郡主,你吹的曲子很好聽,草民雖然從來沒有聽過,卻也覺得有些熟悉,所以草民聽到了就過來了。”
溫靈有些疑惑,“熟悉?”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溫靈知道,這首曲子隻有昕哥哥和她知曉,除了文王府的下人就是那個人聽過以外,旁的人都是沒有聽過的。
墨文也坐在桌邊說道:“是呀,草民的娘親以前也是大戶人家的丫鬟,就是後面夏國滅了,所以娘親才嫁給我我爹。
小的時候,娘親總是哼各種曲子來給我聽,我覺得很好聽,所以娘親也總是哼給我聽,草民覺得,娘親哼的那些曲調與郡主你吹的這首很像。”
溫靈更加疑惑了,據說前朝夏皇喜武棄文,怎麽會傳頌這麽多曲子呢?
墨文接着說:“因爲草民的娘親以前伺候的小姐也是大家族的小姐,所以還是聽到過很多内情的,據說當時的夏皇,雖然喜武,但是自己卻會著作許多的曲子,還會送給那些立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