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間,尋親王和尋王妃回來了,手裏果然提着好幾條魚,尋王妃的狀态看上去好了很多,看到淩玄就開心的跑了過來,看到淩苕辰也不如原先那般害怕了。
尋親王妃偷偷的跟淩玄炫耀今天的戰績,“玄兒,尋尋今日抓到了好幾條魚,真的好厲害的,這個魚太好吃了,玄兒等下你要多吃一點,平日裏,尋尋可是不常去抓的。”
淩玄看着尋親王妃,同樣也笑的也很是開心:“好,你冷不冷?出去這麽久。”
“不冷,不信你試試。”尋王妃把手貼在淩玄臉上,這還是第一次被母妃觸碰自己,淩玄都有些心酸想哭了,怕吓到尋王妃才忍住了。
在祁國的時候,離叔比較沉悶從來不會對他做這些,做什麽都是一闆一眼,還有點兇巴巴,隻有仙女姐姐會時常親親他,抱抱他,說起來他已經很久沒見過仙女姐姐了,也不知道仙女姐姐好不好。
但是這一次,尋王妃的觸摸與任何人都不一樣,這是來自母親,給他生命與他有血緣關系的母親。
因爲他丢失,母親就癫狂了,現在因爲他回來了,哪怕母妃如稚童,都不記得他是誰了,但還是會下意識親近他,這才是母愛吧。
晚上,尋親王親自下廚做了魚,幾人圍座在火堆旁,果然這魚肉經過一個冬天,肉質更加鮮美肥嫩,看着尋親王一家三口坐在一起,尋王妃給玄兒夾魚,尋親王就給王妃挑魚刺。
淩苕辰這輩子最羨慕也最敬佩的也就是尋親王了,拿得起萬千功績,也放的下權利富貴,不管是在朝的呼風喚雨,還是回家的溫柔丈夫,他都能做到遊刃有餘。
可能很多人會想不通,尋親王好好的王爺不做,爲了一個已然瘋魔的王妃,離開朝堂,這值不值得,問尋親王,他會覺得值得,問淩苕辰,他也會說值。
個人所求不一樣,如果不是因爲北原王寒了他的心,以前的他也是一心要上位的。
他現在就希望趕緊把北原的一切處理好,他有一個在遠處很想念的人,他要帶她來北原看雪,看冰凍後的冰夾梅,真希望,一切塵埃落定,他在她也還在。可以去求得溫丞相割愛,帶着她看遍世間繁華,萬千美景。
第二日,尋親王就帶着淩苕辰進了山,初時不覺得,這越走越是覺得這山頭奇妙。這裏有個天然的屏障,隻要稍微做個陣法,就會讓人覺得這就是個普通的山。
這座山坐落于王都北郊,近上百畝的荒山,這是尋親王功高蓋主之後,封無可封,賞無可賞時。尋親王主動請求要這片荒山,他的好父皇想都沒想就同意了。
等到後面發現了,早已經來不及,淩苕辰隻能說,還好尋親王無心皇位,不然他的好父皇養了頭收了利爪老虎在枕邊,估計早就夜不成眠了。
翻過一個山頭,就聽見不遠處傳來陣陣将士操練的聲音。陣陣口号響徹山谷,讓人聽了熱血沸騰。北原人崇尚武力,無論男女,強者爲尊。
所以這就是爲什麽,哪怕知道尋親王不會奪權,北原王還是如此忌憚的原因,北原王天生就不是武力崇高的人。所以他這個人既高傲又自卑,覺得所有人都在嘲笑他。
他讨厭一切不可控因素,所以六歲那年,一點流言就讓他把自己的嫡子推出去送死,把自己的發妻囚禁幾年。
在大祁,恰好就與北原相反,大祁崇尚文學。在北原,因爲天氣嚴寒,所以男女老少都會學習武術來保暖,不然根本熬不過去冬天。
北原擁有最強健的将士,如果不是因爲這些年内亂,北原早就命鐵騎踏平别國了。
這邊的将士都是住在營帳中,等兩人走下去。原本還在操練的士兵紛紛停下來,對着尋親王行了個禮,接着就繼續訓練去了。
副将劉東笑呵呵的跑過來,捋了捋頭發“王爺,你看你有沒有什麽指示?這位是?”
“這些年你帶的很好,這是我一個遠房侄兒,怎麽樣,你小子要不要跟他上去比試比試?也好讓我看看你這些年到底進步了多少?”
劉東一抱拳“是,王爺。”
兩人同時躍身飛上比武場,還在訓練的士兵見副将又要跟人比武,也不訓練了。尋親王的将士跟旁人的不一樣,這裏有軍規,卻也不會太過苛責将士,所以這裏隻要有本事,都可以當領頭人。
劉東可是除了尋親王功夫最好的人,現在突然冒出來一個人,要來挑戰他,想要人不好奇都難。
兩人赤手空拳開始打鬥起來,因爲之前切磋,所以基本用到的都是赤膊戰所用的招數,兩人的拳頭都虎虎生風,安靜的練武場仿佛都能聽見拳頭帶來的破空聲。
劉東所用的都是戰場上磨砺出來的經驗,淩苕辰就純屬靠着天穹堡的一身功夫,雖然沒有劍,淩苕辰也是使得爐火純青。
兩人打的火熱,下面的将士也是看的熱血沸騰。尋親王離開多久,他們就有多久沒看到這麽高級的一場比試了,看客激動,打鬥中的兩人亦是。
自古英雄之所以寂寞,無非就是因爲沒有敵手,兩人你來我往幾百招,最終還是劉東以多年的作戰經驗把淩苕辰壓在了身下。
頓時台下響起一片叫好聲,兩個人在嚴寒的冬天都滿頭大汗,心裏卻極爲開心。劉東放開淩苕辰,把人拉了起來。
笑着拍拍淩苕辰的肩膀:“年輕人,好好幹,以後你的前途肯定比我高多了,隻要有足夠的實戰經驗,以後你小子是個人才。”
淩苕辰知道,這是劉東同意他進軍營了,頓時學着将士抱拳:“多謝副将栽培。”
兩人笑笑,一起跳下了練武場。尋親王拍拍兩人肩膀,“好,好久沒看到這麽精彩的比賽了,兩個人都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