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不在乎這個書生的性命,但卻也不想在聶小倩心中留下一個冷血無情的印象。
護法天兵領命,很快就朱浩抓了回來。
“先生,你憑什麽幹預我……”朱浩還想掙紮,方帥一揮手,護法天兵直接将他嘴給堵住,讓他一個字也說不出來,然後給扔到後面。
方帥已經決定,明天就将他扔回郭北縣,要是再敢回來就打斷他兩條腿,看他還敢不敢爲了女色跑回來。
到手的美食飛了,這下頓時惹惱了樹妖姥姥,飛身而來,質問道“方帥你什麽意思?”
“沒什麽。”
“沒什麽,你搶我的食物,找死。”
方帥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心裏已經提高警惕,知道接二連三的沖突,樹妖姥姥已經忍耐到極點,恐怕今天就要與他見真章,看看到底誰厲害。
兩人劍拔弩張,随時準備動手,就在這時樹妖姥姥臉色微變冷哼一聲,說“若是再有下次,我饒不了你。”
說完轉身離開。
方帥不明白,爲何會出現這個狀況,以樹妖姥姥的本事,雖然忌憚他,但若說連翻臉的勇氣都沒有,方帥絕不相信,那到底是什麽原因,讓樹妖姥姥在準備動手的時候,改變主意轉身離開。
正在奇怪,遠處突然有戰鬥聲傳來。
“竟然敢殺人,看我不焚了你這妖樹。”
方帥恍然,原來是有人闖入蘭若寺要殺了樹妖姥姥,她不好兩面樹敵,這才匆匆離開。
方帥來了興趣,樹妖姥姥實力弱,那隻是相對而言,真打起來,世間九成九的修行者都不是她的對手,怎麽會有人來找她的麻煩。
打鬥聲迅速接近,看得出來對方實力不凡,要不然也不會在樹妖姥姥的反擊下,迅速接近她本體。
伴随着激烈的戰鬥聲,一道身影從遠方出現。
方帥擡頭看去,一名身穿白灰色長衫,一臉落腮胡須,眉毛呈倒八字形的兇人,背上背着個劍匣正在與樹妖姥姥戰鬥。
這人實力非凡,更是一名劍仙,一柄飛劍,圍着樹妖姥姥飛舞,不時從她身上割下大量樹枝。
樹妖姥姥怒喝出聲“都是死的嗎,還不出來幫忙。”
瞬間密密麻麻的鬼魂從大槐樹中冒了出來,一個個眼睛猩紅,盯向來人,然後張牙舞爪沖了上去,數量之多宛如黑色洪流。
然而這群鬼魂,根本不是來人一合之敵,給他随手斬殺。
方帥乍舌,哪來的猛人,敢找樹妖姥姥的晦氣,就憑對方的實力,絕對不一般。
看手下對付不了來人,樹妖姥姥又出新花樣,大槐樹下地面翻湧,幾條粗大樹根冒出,抽向來人。
然而面對飛劍,也沒有多大用處,隻是勉強擋住對方攻擊。
兩者争鬥半天,也沒分出勝負,方帥喊道“先生何不過來一叙。”
來人早就看到這邊,隻是他不知方帥來曆,還以爲是樹妖姥姥的幫手,現在看來不是那麽回事。
聽方帥這麽說,他猶豫了下,轉身進入大殿,樹妖姥姥樹根飛舞,在大殿外猶豫半天,終究還是退了回去。
對方進入大殿,看到朱浩,戒備着說“你是誰?爲何要與樹精狼狽爲奸?”
“在下方帥,我可沒有與樹妖姥姥狼狽爲奸。”方帥就将小青勾引朱浩的事情說了一遍,對方卻不相信,與樹妖姥姥相伴爲鄰,說你是好人,這話說出去誰信?
方帥也沒指望他一下能信,轉而詢問“不知先生如何稱呼。”
“在下燕赤霞。”
“就是那位名震關東廣西二十六省的辣手判官?”
方帥倒吸一口涼氣,沒想到來的人竟然是燕赤霞,但卻又在情理之中,也隻有他才有能力,對付這樹妖姥姥。
“是我沒錯,隻是我又憑什麽知道你是好是壞?”
這倒是個問題,不管怎麽說,他與樹妖姥姥爲鄰,别人見到了都不可能說他是好人,想了下方帥喚出地府大印,對他晃了晃:“這樣可否證明?”
燕赤霞本來還不知道那大印是什麽,看了半天見到上面的陰天子印四個大字,頓時到吸一口冷氣。
“你你你,你是陰天子?”
方帥無奈點頭,沒想到,地府大印還有這個用處。
燕赤霞這才相信他不是跟樹妖姥姥一夥的,畢竟陰天子可是地府之主,如果說他都是跟妖魔鬼怪一夥的,誰又能相信?
“那現在地府的情況?”燕赤霞不明白了,既然地府有住人,怎麽會混亂成這個樣,就連枉死城都被黑山老妖占據。
“我剛剛成爲陰天子,還沒來得及去看,對了,燕兄怎麽會在這邊?”
“我這不是聽說此地有樹妖爲患,特地來斬妖除魔,同時也有躲避我一個敵人的意思。
“什麽人還能讓你懼怕。”
“夏侯将,我倒也不是怕他,隻是他跟我無冤無仇,不好殺人而已。”
原來是那個撲街貨,方帥瞬間想起來夏侯将是誰。
就是倩女幽魂一開局時,來蘭若寺找燕赤霞比劍,結果被樹妖姥姥給殺了的那個劍客,要方帥說他死不足惜,你說比什麽不好,比賤,這能死的不快嗎?
當然這也就是方帥吐槽一句,真正原因還是夏侯将隻是一名劍客,縱然武功絕頂,但沒有見過妖術,不知如何應對,才被樹妖姥姥偷襲緻死。
正說着外面傳來,一聲大吼“燕赤霞你何必躲着我?”
燕赤霞臉都變了,他剛躲到這裏就被人找到,你這是追的有多緊。
沒一會夏侯将就頂着樹妖姥姥的攻擊進入蘭若寺,他手中寶劍如臂使指,揮灑間發出三尺劍芒,砍在樹妖姥姥的樹根上,當即能将樹根一斬兩段。
不愧是能跟燕赤霞争奪天下第一劍客的人,一生癡于劍,忠于劍,可惜也正是因爲如此,在樹妖姥姥的妖法下,沒有抵抗能力,連燕赤霞的救援都沒有撐到,便已經身死。
“燕赤霞,你讓我好找。”
燕赤霞臉色有些不自然,我剛來便已經被你抓住,這也是好找?
沒好氣道“你來的倒是快。”
“既然被我追到,來來來,我們比試一下,看看誰才是天下第一劍客?”
真不愧是一個劍癡,連休息都顧不得,就要跟人比劍。
唯有方帥臉色不是很好,他還是第一次嘗到被人無視的滋味,還是被人徹底無視的那種。
周圍有護法天兵護衛,已經表明他是這裏的主人,結果夏侯将來到之後,看都沒看他一眼,就要跟燕赤霞比試,也是沒誰。
連主人都不給打個招呼,你是瞧不起他還是如何。
燕赤霞臉上滿是無奈,他就是怕跟對方比劍,這才躲起來,結果又被對方追上,也不理會他的請求,而是拿起手中肉串,就要吃。
戰鬥半天他已經餓了,不趁早吃飽,燕赤霞很怕等一會,夏侯将連他吃飯的時間都不給。
當啷一下,夏侯将長劍出竅,劍光一閃而過,遞到嘴邊的肉串掉在地上,燕赤霞連一口都沒吃到。
他也是個暴脾氣,直接拔出寶劍,指着夏侯将吼道“好好好,我今天就殺了你。”
兩人鬥在一起,打着打着便打出大殿,方帥看得出來,兩人的戰鬥力都不錯,燕赤霞還要略勝半籌,但也僅是半籌而已。
怪不得夏侯将會追着他比劍,因爲這半籌,很多時候根本看不出來,即使輸了也是一招之差,完全可以歸咎于不小心。
苦鬥半個時辰,夏侯将這才無奈認輸,方帥搖搖頭,趁機喊道“兩位都餓了吧,何不吃完再打。”
“也好,多謝小兄弟。”燕赤霞趁機收手,他也不想跟夏侯将打個你死我活,雖然他很煩對方,但那隻是煩夏侯将天天找他比試。
偏偏對方又不是作惡多端的人,總不能因此就将對方給殺了吧,他還做不到那麽冷血無情。
夏侯将不說話,隻是收了長劍,坐在旁邊閉目養神。
“夏侯兄。”
“誰是你夏侯兄。”
方帥笑得有些尴尬,知道是他沒有展露本事,被對方瞧不起,但他還是說道“你還是過來吃點,要不然,等會哪有力氣比試。”
這話說的沒錯,夏侯将過來,接過烤串吃了起來。
燕赤霞卻因此臉色有些不好,等會還比?他可沒那個興趣。
兩人吃的飯,方帥忽然詢問道“燕赤霞聽說你有個弟子。”
“是啊,他從小跟着我一起長大,怎麽了?”燕赤霞不知方帥忽然提起這個。
“你怎麽會想到收個弟子?”
“那是我撿來的,從小無父無母,我看他可憐,就将他抱回來收養。
夏侯将猛的一拍桌子:“竟然有這樣狠心的父母,真是該殺。”
方帥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夏侯兄,你也認爲他該殺?”
“那是自然,這樣将孩子生下來扔掉的父母,留着又有什麽用。”
方帥轉頭又問燕赤霞:“燕兄可否将如何收養弟子的事情說一下。”
燕赤霞更不明白這是什麽意思,但他還是說了一遍,他的弟子燕什是在河邊一個木盆裏發現的孤兒,起名拾兒,從小将他撫養撫養長大,當時身上還有個雙魚玉佩,也不是他父母爲何那麽狠心,要将他放入河中。
夏侯将頓時放聲大哭,搞得燕赤霞摸不着頭腦,不明白出了什麽事,他講弟子的事情,你哭個什麽勁?
“我的确是那天殺的父母。”
燕赤霞吃了一驚,卻不相信,自己的弟子,是敵人的兒子,這麽離奇的事情根本無法相信啊,而且,他雖然不喜夏侯将但卻知道對方秉性爲人不錯,怎麽能是抛棄子女的那種人。
卻聽夏侯将說道“當年我帶着妻兒返回家鄉,結果半路被仇敵追殺,受傷頗重,連自己能不能活下來都不一定,後來遇見河流,無奈之下将孩子放在木盆中,期盼着他能活下來。
後來我僥幸活下來,曾沿着河岸尋找,卻始終未曾發現孩子的蹤迹,本以爲他已經死了,沒想到,嗚嗚嗚。”
一個大男人哭得跟一個孩子一樣,也是沒誰。
但兩人都能理解,自己九死一生,無奈将孩子放入水中,本以爲已經死了,心中都已經絕望,卻突然知道孩子沒死,那是怎樣的感覺。
哭了半天,夏侯将忽然跪倒在地,對方帥磕了三個響頭,說“多謝大人告知我孩兒的消息,大恩大德沒齒難忘。”
他又不是傻子,方帥忽然提起這事,分明是知道孩子的消息。
“你怎麽知道拾兒是他的孩子?”
“本人精通奇門六壬之術,能演算天機,兩位有什麽關系,我一算便知。”
兩人都不相信,但方帥既然不說,他們也不好追問,隻有夏侯将接着說“不知我孩兒現在在哪?”
他好不容易得到孩子的消息,心中比誰都急。
“我們明早回去,很快就能見到他。”
好好好,按照他的本意,恨不得現在就趕路,但他也知道現在天色已經太晚,燕赤霞又是他孩兒的師父,從小将他收養長大,教育成人,這等恩德,怎好意思逼着對方趕夜路。
“兩位先去休息吧。”
“那樹妖……”
方帥拍着胸口保證道“區區樹妖而已,有護法天兵守護,她不敢造次。”
事實也是如此,方帥自己在的時候,樹妖姥姥都不敢找他麻煩,現在又來了燕赤霞這個猛人,以及夏侯将這樣的強者,再跑過來找事,那可真是找死。
兩人點點頭,就在大殿内休息起來,隻是夏侯将哪裏能睡得着,在那裏翻來覆去,滿腦子想的都是他十幾年未見的兒子,第二天一早,吃了了點東西,便匆匆離開。
方帥也跟着他們一起去了無門居,直到這時他才知道,燕赤霞居然是蜀山劍閣的長老。
想想也是,尋常人又怎會憑借幾手殘破劍術,練成飛劍,必然是有着傳承。
在他那裏有不少書籍,他正好借來觀看一下,也好看看是否有盡快治好傷勢的辦法,道傷雖然不要命,但卻非常影響發揮,在此期間,更無法修煉進步,他自然要盡快養好傷勢,恢複如初,也好早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