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就做,方帥派手下去地府調集來一隊護法天兵,作爲炮灰。
萬一出現問題,可以将他們放在後面擋災,誰讓他們是手下,祭煉護法天兵的目的,除了替自己辦事之外,不就是做炮灰,替主人擋災。
看時間還早,方帥又收拾了下法壇,有法壇相助能讓他的實力增強數成,對付敵人的時候更加容易。
當然最主要的還是安排人将落石村這些屍首埋葬,這是人之常情,雖然方帥不認識他們,但同樣是人,見到落石村的村民落到這個下場,他又怎會不生出一種兔死狐悲的感覺,力所能及的情況下,将他們埋葬,也算是聊表心意。
天色漸黑,方帥打起精神,準備等敵人到來。
此時落石村數百口人,才剛剛埋入地下,方帥過去看了眼,順帶找了塊木闆,給他們立了塊墓碑,說明落石村的情況,省得有不明真相的人無意間進入此地,打擾了他們的安甯。
正準備離開,去法壇那邊,卻看到一道白影從墳地出現,方帥眼尖分明看到對方是從墳頭冒來,這是落石村的村民。
沒想到對方雖然殺人,收集血食,卻沒有勾走這些落石村村民的靈魂,而是将他們困在屍身當中,也不知是什麽目的。
靈魂困在死屍當中,眼睜睜看着自己屍體腐敗,承受無盡折磨,必然怨氣沖天,早晚會屍變成爲僵屍,這數百村民就是數百僵屍,到時又是一場災難。
随着白影的出現,就像是打開了一扇恐怖的大門,鬼魂接二連三出現,一個個從地裏冒出,随着他們出現,墳地起了一層霧氣,周圍空氣因爲他們的存在,溫度都降低了不少,顯得陰氣森森。
一群鬼魂顯然沒有适應外部的變化,先是呆愣在那裏,然後直勾勾的看向這裏唯一的一個活人——方帥。
方帥整個人都不好了,他不是沒有見過鬼魂,在地府的陰兵大營,那裏有數以十萬計的鬼魂,可兩者根本不是一個相同的概念,那裏的鬼魂雖然是鬼魂,卻已經恢複神智,懂得變化之道,跟常人沒有什麽區别。
而這裏的鬼魂一個個還是他死亡前的樣子,隻是本來顔色各異的麻布衣衫,都變成了慘白色,看起來恐怖瘆人,這才是真正的鬼魂。
一身白衣,在空中飄着,一個已經夠吓人的了,突然出現數百個,還都直勾勾的盯着他,那感覺,不要太恐怖了。
“小老兒代表落石村村民謝過道長。”一個穿着應該是地主豪紳的老頭越衆而出,躬身說道。
“不、不用謝。”方帥勉強笑道,他埋葬村民是人之常情,不圖感謝,更不圖這樣的感謝,因爲實在是承受不住啊,你們一群鬼魂直勾勾的看着我,感謝個毛啊。
“我等有個不情之請,還請道長答應。”
“什麽事?能幫的我一定幫。”方帥這才知道他們突然出現,不隻是跑出來感謝那麽簡單,就是不知他們有何目的。
“道長雖然埋葬了我們,但殺我們的人太過可恨,将我等圍困在軀殼當中,不得超脫,現在已經過了七天回魂之期,就連地府都不會收,還請道長垂憐,超度了我等。”
方帥恍然,原來是爲了這事,人死之後有鬼差勾魂,送入地府,經判官審判确定生前罪孽,方可經六道輪回,重新投胎轉世。
但神州大地人口衆多,又加上勾魂鬼差難免有照顧不到的地方,讓鬼魂暫時呆在陽間,隻要能在七天之内,回到地府,依舊可以投胎轉世。
但七天回魂夜之後,依舊未曾去地府報到的鬼魂,地府會認爲是出了問題,成爲不受控制的鬼魂,轉而開始通緝捉拿,想要再去地府,困難重重。
因爲這樣的鬼魂,不管他們冤枉不冤枉,都是受到通緝的,隻要抓住,那就是晉升的功績,爲了自己的前途,有的是鬼差昧着良心,将他們抓回去交差。
而落石村的村民,則更加倒黴,他們是被鬼怪困在身體當中,七天回魂夜已過,不能去地府不說,更因爲被困在身體當中飽受折磨,連做鬼的可能都沒有,隻能眼睜睜看着自己屍體腐爛,然後成爲僵屍,永遠無法再進輪回。
所以他們才會現身,想要請方帥幫忙,替他們超度,能夠返回地府,投胎轉世。
然而方帥本就是半路學道,哪裏會超度這門法術,特别是論到超度,道士哪裏比得上和尚,想了下說道“我不會超度。”
瞬間本來顯得客客氣氣的鬼魂,一個個面露猙獰之色,目光兇狠的盯着他,一旦他說錯話,就要将他當成血食生吞活剝。
方帥趕緊說道“我雖然不會超度,但我可以請人來幫你們超度。”
衆鬼魂這才緩和下來,重新感謝方帥的恩德。
方帥松了口氣,幸虧他認識一休大師知道他會超度,要不然,自己就得被他們給超度了。
派了個護法天兵,去找一休大師,請他來超度亡魂,方帥就在這群鬼魂的感謝聲中重新回到法壇,準備應對惡鬼。
然而左等不來,右等不來,方帥一直等到半夜,也沒見那妖魔過來,困得他直打哈欠。
正發愁呢,方帥忽然反應過來,他爲何一定要等着,有皇叔在旁邊看着,他完全可以先睡一覺,等敵人過來之時,再讓皇叔叫醒自己。
就跟皇叔說了聲,自己躺在法壇上呼呼大睡,鬼怪雖強,可他也有降妖除魔的本事,何必害怕。
睡得正酣卻被皇叔叫醒,方帥激靈靈看向四周,卻看到周圍不知何時起了一陣薄霧,薄霧朦胧,看不清周圍景色,隻能依稀聽見,吹吹打打的聲音傳來,并且慢慢靠近。
明知有妖魔靠近,卻一直沒有出現,給人的心理壓力不是一般的大。
好在方帥敢來此地,心中已有準備,心中雖緊張,卻依舊能保持鎮定,悄悄看向前方,便見到薄霧朦胧間,一支吹吹打打的隊伍出現。
這支隊伍,開頭是幾個吹着樂器的樂師,後面是擡着彩禮的壯丁,全部穿着喜慶的紅色衣衫。
最中間還有一頂四人擡的花轎,竟然是一支迎親隊。
後面有聲音傳來,與前面配置相差不大,同樣是一支隊伍,隻不過這隊伍沒有花轎,取而代之的是一口棺材,并且所有人都穿着麻布孝衣。
竟然是紅白雙煞。
紅煞指的是結婚時死掉的新娘子。因爲是結婚的時候死掉的,所以怨氣極重。
白煞則是指得水鬼,而且是送葬時淹死的水鬼。
隻是一般的水鬼不能稱做煞,隻有修煉道行極高的水鬼才被稱作白煞。因爲一般來說水鬼是不能離水的,隻有修煉到了一定程度,才能離開水,與紅煞結合。
紅煞、白煞,本來相互沖突,但因緣巧合之下,也有極小的概率能在一起,成爲紅白雙鬼,合在一起害人,但這時還不能被稱爲煞。
邪物害死無辜幾個人隻能說是兇戾,煞那是更高級的存在。
無辜害人性命是會受到天時天道天威罰、地道地利地載懲、人道人和人法誅,能到煞的級别的,必定躲過或者憑借實力硬抗了天火雷霆、穿風業水之罰和人道玄門内無數道修者的追殺,身上有幾十上百條人命都是少的。
這樣的邪門玩意,每一次出現,都是災難。
要想鎮壓下他,不知要付出怎樣的代價。
這就怪不得那幾個道士,都死在這裏,連逃跑的可能都沒有。
這玩意實在太強,他們興沖沖來此降妖除魔,又做下萬全準備,等到發現對手是誰,頓時吓得魂飛魄散,手腳冰涼,然後到了此時,後悔也無用,面對強大的紅白雙煞,哪怕拼盡全力也逃不掉啊,隻能徒勞反抗,然後面對死亡降臨。
方帥現在也有這樣的感受,如果是普通惡鬼,哪怕四五個一起上,他都不會感覺棘手,可紅白雙煞,不是普通的鬼啊。
試探着發出一道雷電,劈向紅煞,然而雷霆落入其中,就仿佛是進入影像當中,沒有一點變化出現。
方帥呆愣了下,這可是妖魔克星,無上雷霆,怎麽會是這種情況,對手也太強了吧。
可是,你們兩個分成兩邊,大張旗鼓又跳又叫的來是什麽事?
這樣的确能給人以強大的心理壓力,可是然後呢?他雖然不懂兵法,卻也知道一個很簡單的道理,敵情不明貿然分兵,乃兵家大忌,你丫還慢慢悠悠往這趕,這不是擺明了讓我做好準備,有可趁之機。
方帥扭頭看向皇叔,說“你白煞,我紅煞,絕不能讓他們會合。”
說着就沖向紅煞,想要對付自己,也要看有沒有那個本事。
方帥明顯感覺到,紅白雙煞流暢的動作有了一絲停頓,實在是他不按常理出牌,面對紅白雙煞這等兇威赫赫的鬼怪,尋常人的第一反應,就是吓得攤倒在地,連逃跑的能力都沒有,心中隻剩無比絕望,即使膽大的,也隻敢逃走。
而那些準備降妖除魔的道士,見到他之後,同樣是吓得心驚膽戰,棄之不顧,轉身逃走的不在少數,即使能壓下心中恐懼,也是嚴陣以待,防止出現問題,從沒有搶先出擊的,你這是什麽情況?
就是這短暫的停頓,方帥已經沖到她跟前,揮手間便是大片雷霆,迎親隊伍慘叫一聲,前面的兩個鬼魂,就被殺死。
這些不過是紅煞的附庸,結婚時陪她一起死掉的迎親人員,類似于伥鬼,受到老虎的控制,沒有自主意識。
“大膽。”一直安靜待在花轎中的紅煞怒喝出聲。
方帥絲毫不爲所動,又是一道雷霆劈出,我管你大膽不大膽,你是來取我性命,難道還能因爲一句大膽,我就束手就擒。
同時有護法天兵從他身後出現,在護法天将的帶領下對紅煞發起沖鋒。
這下紅煞終于坐不住了,從花轎中出來,站在隊伍前面對騎兵沖鋒。
好一個紅煞實力的确強悍,就連護法天将都不是她的對手,硬頂這騎兵沖鋒,将護法天将幹翻在地。
方帥眉頭微皺,頓時知道,這紅白雙煞已經是惡鬼級的強大鬼物,憑借普通手段,已經不是他能應對。
不過方帥卻也不懼,轉而看向皇叔,就見他發動龍氣壓制,頓時将紅白雙煞的實力打落一個大境界,隻能發揮出凝魂巅峰的實力。
這樣的實力雖然依舊高強,可是跟護法天将,已經是相同的境界,而護法天将有護法天兵相助,根本不是紅煞能比,很快落在下風。
方帥見此松了口氣,單一的紅煞白煞,相比于雙煞合一,差的不是一點半點。
一陰一陽,一紅一白,紅白雙煞,暗合陰陽之道,陰陽合一,相輔相成,相互作用,運化萬千,一體兩面,彼此互藏,相感替換,能發揮的實力不是1+1那麽簡單。
紅白雙煞顯然也知道,凄厲吼叫着就想會合到一起,然而方帥哪會讓他們如意,這要是讓他們雙煞合一,那就不是自己對付他,而是要想辦法逃走。
直接以護法天兵攔住兩者,紅煞想要跟白煞會合,卻被方帥帶兵攔住,想向遠處逃跑沒問題,他連管都不管,想要會合,那就拼死阻擋,搞得兩者打了半天,不僅沒有彙合到一起,反而兩者越來越遠。
見此方帥松了口氣,帶領護法天兵重點功擊紅煞,想要先殺了她,紅煞死亡,留下白煞,即使對方實力再強,失去了紅煞,無法發揮紅白雙煞的實力,那也不過是隻待宰的羔羊。
看着向她沖來的大隊騎兵,剛才悍不畏死的紅煞忽然轉身向遠方逃遁,遠處的白煞,像是得到了訊号,也跟着向遠方逃遁。
方帥愣了下才反應過來,合着是看會合不到一起就想要逃走啊,等找到機會會合,然後再返回,将他殺個片甲不留,當真是打的好算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