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元缈沒有安全感,大部分都是來源于記憶。
正如她一般。
“回不去了。”顧樂安實話實說,“寨中已搬空,估計已經走了。”
謝元缈猛的擡起頭,“人蠱怎麽辦?如果沒有……”
顧樂安搖了搖頭,“應該尚在處理中,我方才聽路人提到過,大約也是知道了一二。”
她将聽到的消息講給謝元缈去聽,謝元缈的表情卻依然凝重,顯然是對寨中人不是很相信。
顧樂安輕拍着謝元缈的手臂,“如果不放心,我們留下來再看看。”
“好。”謝元缈說。
到底是誰不願意離開,是誰放不下?
顧樂安哭笑不得的看着謝元缈,倒也沒有拆穿他的心事,而是哄着謝琅。
謝琅吃得直打嗝,眯着眼睛說,“太好吃了,特别的好吃。”
顧樂安笑着刮向謝琅的鼻子,“喜歡吃,以後還買,别急。”
謝元缈看着顧樂安的樣子,想到一個很重要的問題,“你有錢。”
“有啊。”顧樂安脫口而出。
謝元缈想了想,“哪裏來的。”
“我們怎麽可能會沒有錢?”顧樂安反問着。
拜托,想想他們的身份!
何況在這樣的小地方,什麽東西都不貴的。
顧樂安看着謝元缈别開臉,仿若是在認真的考慮着錢的問題,強忍着笑,隻是将謝琅抱起來,“吃多了,不要躺着,我們出去散步。”
謝琅踢着腿,非要爬回到謝元缈的懷裏,仿若隻有謝元缈才會慣着他。
這小子很聰明,知道有事了要往爹爹的身邊跑。
“不能懶得,你會長肉的。”顧樂安又扯回謝琅。
謝琅扯着謝元缈的手指,“爹爹,我想睡覺。”
“睡吧。”謝元缈直接就将謝琅抱起來,“我們走,他睡。”
還能這樣的嗎?
顧樂安呆呆的看着已經站起來的謝元缈,“可是,這還是……”
謝元缈突然伸手,點向顧樂安的額頭,令顧樂安幾乎是本能的想要躲。
“走!”謝元缈冷冷的說。
顧樂安也沒有再猶豫,将短刀塞進靴子裏,又往謝元缈的靴中塞了兩把,才帶着謝琅一起出去走走。
謝元缈每走一步,都覺得特别的奇怪。
他好像不太習慣,又不認爲哪裏不對。
仿若是這走着,是件再合理不過的事情。
顧樂安點着謝琅的額頭,想要将他弄醒。
謝琅歎了口氣,“爹爹,我自己走吧。”
謝元缈終于将謝琅放手,謝琅一隻手牽着一個,慢吞吞的走着,時不時的打着嗝。
“你是從哪裏聽到寨中的消息?”謝元缈突然問。
顧樂安向前面的鐵匠鋪子使了個眼色,那裏已是沒有什麽人,估計着都是到了中午,各自回了家。
謝元缈皺着眉頭,“此處離寨子,有些遠。”
“尚富,還記得嗎?”顧樂安突然問。
謝元缈努力的回想着這個名字,但是在他的大腦中,仿若是對這個人并沒有什麽特别大的印象。
他又回頭看向顧樂安,是在等個答案。
顧樂安将尚富的來曆講了個明白,“他是在這城中的。”
“你記得真清楚。”謝元缈冷着臉,脫口而出。
顧樂安正看着前方,初時沒有感覺到什麽不對,但是細聽之後,皺着眉頭,“你在生氣。”
謝元缈扭過頭,不再看顧樂安,但他的表情就分明說明,是對顧樂安剛才的話,不是很滿意。
謝琅打着呵欠,“爹爹吃醋了呢。”
“沒有!”謝元缈立即就否認着。
謝琅被吓了一跳,癟着嘴,就要往顧樂安的懷裏靠去。
“乖。”顧樂安晃了晃謝琅的手,“不怕的,你爹爹就是被拆穿心事,正煩着呢。”
謝琅很贊同的點着頭,“這有什麽煩的,都看出來了呀。”
謝元缈深吸口氣,努力的平複心情,覺得他的好兒子也有一天,會和他作對。
不過,他們在路過鐵匠鋪時,也沒有要走進去打聽寨中的消息。
他們是路來到了尚府。
這尚家算是城中不錯的人家,從門上就可以看出來是真的很好。
裏面安安靜靜,一點兒聲音都沒有。
這是怎麽回事?
顧樂安疑惑的歪着頭,與謝元缈對視一眼,就準備離開。
“喲,你們認識這戶人家?”有個老婆婆笑着問。
八卦的人從來不少,喜歡說八卦的人也多。
顧樂安笑着說,“我們是路過的,發現這府裏的門,是極新的,就多看了兩眼。”
“小姑娘很細心呀。”老婆婆是賣頭花的,顧樂安也就蹲下來挑了幾個。
估計老婆婆也是因爲一個人,悶得慌,就講起了尚家的情況。
無非是尚家有點錢,有點本事,府上的老爺就經常帶些女子回來,孩子卻是沒有幾個。
後來,想要兒子了。
顧樂安扯了扯嘴角,她以爲尚富那副樣子隻是喜歡女人,原來還鬧出這麽大的事情。
無後。
在這個小城鎮上,應該算是一件大事。
老婆婆冷笑着說,“他騙了那麽多的女子,總是會有報應的。”
“老婆婆知道?”顧樂安笑着問。
老婆婆點着頭,“可不是嘛,在這個城裏,誰不知道他,他回不來,我們才能有好日子過。”
有錢的人,就是喜歡胡作非爲。
顧樂安與謝元缈對視一眼,沒有再多說。
有跟着尚富去寨中的人回來,知道尚富已死,府中的人搶了錢,各自離開,都沒有留在城中。
看來這城中的生活對于他們來說,可遠遠算不上是有多快樂。
謝元缈冷笑着說,“這也是應該的。”
“走吧!”顧樂安扯着謝元缈的手指,“琅兒都睡了。”
謝元缈這才發現被他抱起來的謝琅,已經呼呼大睡,小臉都皺成一團,看着很是可愛。
他輕笑着,與顧樂安一同回了客棧。
店小二在瞧見他們時,特别問着顧樂安,“請問,是謝夫人嗎?”
顧樂安的心頭一凝,她好像并沒有報出姓名,店小二是如何知道的?
這夥計怕是沒有看出顧樂安的異樣,隻是繼續說,“有個穿着奇怪的人,叫我把這封信給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