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娜的臉氣得紅彤彤的,雙手握着拳頭,“謝夫人,你覺得,這場火是意外嗎?”
如若換成是旁人,聽到娜娜的發問時,必然是自亂陣腳。
換成是顧樂安,她是十分淡定的幫着娜娜整理着頭發,“那就要寨子裏素日是否和睦了。”
“恩?”娜娜好奇的歪着頭,想要看向顧樂安時,卻被扯到頭發,禁不住的呼疼。
顧樂安忙道,“姑娘,不要亂動。”
娜娜沒有再亂動,隻聽顧樂安說,“如果是有人故意放火,必然是因爲他認爲那個地方特别的重要,叫他心生嫉妒,或者十分忌憚,才會動手。”
她笑着說,“誰會有這樣的想法嗎?”
娜娜沉默下來,其實是在心裏細細的想着,究竟哪個人會有嫌疑。
她是沒有發現顧樂安的三言兩句,就嫌疑給撥開了嗎?
顧樂安放下了剪刀,又梳齊了頭發,“還好,沒有傷到皮肉,再長一長就有了。”
娜娜立即就從懷裏取出鏡子,對着它照來照去。
顧樂安吃驚不小,她見過愛美的姑娘,可沒有見過随身還要帶着鏡子,以及胭脂盒的。
她定定的瞧了瞧,“姑娘已經很好看了。”
“這是當然。”娜娜道,“多謝夫人,我先走了。”
“好!”顧樂安笑着。
娜娜瞧了瞧她,“情蠱之事莫要急,會有的。”
“好吧。”顧樂安笑着,“怕是要叨擾些許日子。”
娜娜無所謂的說道,“我們付出的隻是一隻蠱,謝夫人要付出的可是人命。”
相較之下,可是他們賺了呢。
顧樂安笑着說,“無論如何,是萬分的感激。”
娜娜帶上了發飾,回頭看向門口時,面色突變,“無哥哥呢。”
顧樂安順着娜娜的視線一看,竟然沒有看到原本應該坐在屋中的謝元缈。
謝琅呢?
顧樂安知道謝元缈是平安無事,最先擔憂的是謝琅,當然是情理之中。
她風一般的跑進屋中,就看到睡得正香的謝琅,她剛松口氣,就又注意到站在陰影處的謝元缈,吓得幾乎要叫出來,但她迅速的捂嘴,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謝元缈定定的看着她,眼神晦暗不明。
“無哥哥呢。”娜娜見到顧樂安正坐在孩子的身邊,卻沒有發現謝元缈的身影。
顧樂安對謝元缈的情況實在是不了解,更不知道他的舉動能意味着什麽,想要了解謝元缈的情況,需要慢慢來。
她指了指陰影處,又看向娜娜。
娜娜心領神會,歪頭看向謝元缈時,整個人就輕松下來,且在門口轉了一個圈,“無哥哥,我好看嗎?”
謝元缈沒有回應,就像是個木頭。
娜娜的心思全部都挪到謝元缈的身上,直接就将他帶走了。
屋中恢複了安靜。
顧樂安松口氣,回頭摸向謝琅的小臉,仔細的看了看他的情況。
謝琅很平安,沒事!
她靜靜的坐着,忽然自嘲一笑,因爲謝元缈被娜娜控制,所以當她發現謝元缈沒有在眼皮子底下時,第一時間想到的是,謝元缈會傷害謝琅。
她當然不會去懷疑謝元缈,她隻是不相信娜娜的手段,會不會讓謝元缈去傷害他曾經最親近的人。
被娜娜帶走的謝元缈,眼中卻是一片迷茫,好像不太記得發生的事情。
以他現在的情況,是不太可能亂走的,更多的是依附于身邊的女人。
“無哥哥,你放心,我會護着你的。”娜娜輕聲的對謝元缈說。
謝元缈隻是淡淡的“恩”了一聲,什麽都沒有說。
一直都是娜娜在說。
當娜娜帶着謝元缈回到小屋前時,就看到氣得面色發紫的蝠王。
這一把火,毀了許多好玩意。
“阿爹,我有一個想法。”娜娜走到蝠王的旁邊。
蝠王隻是擺了擺手,他對他的女兒有幾分本事,還是知道得很清楚的。
娜娜能有個什麽?她的手段都過分的浮于表面,一點兒心計都沒有。
“阿爹,我認爲……”娜娜将顧樂安的話完全的講給蝠王,聽得一旁的謝元缈都輕輕擰起眉頭,看向娜娜。
謝元缈是知道的,這是顧樂安在爲娜娜修整頭發時說的話。
蝠王卻不知道,他打量着娜娜,“女兒,出息了。”
“當然,我也要學着的。”娜娜笑着說,“阿爹,怎麽辦?”
“即使知道是誰在嫉妒,誰想要替代我的位置。”蝠王嘲諷的說,“那就再給他們幾次動手的機會。”
謝元缈将這對父女的話,是聽得一清二楚,但是神情淡淡,可真的是事不關己,高高挂起。
娜娜看了謝元缈一眼,扯着蝠王的袖子,“阿爹,你看看無哥哥……”
蝠王哪裏會看不透女兒的心思,這個小子就是有一張好面皮,将娜娜迷住了,“再留一留。”
“好。”娜娜是真正的開心了。
他們父女在收拾着東西時,也指揮着謝元缈去辦事,但謝元缈的行動遲緩,時時呆滞,完全不再是一個靈巧的人,這可真的是沒有幫倒忙就不錯了。
至于蝠王沒有假他人之手的原因,是因爲他有幾番話,要對着女兒講。
娜娜聽着蝠王的話,知道是想要引出放火之人,但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人家會放第一次,未必還會再用同樣的辦法。
“用蟲來引他們出來。”蝠王看向娜娜,“你難得聰明一次,就去想想辦法吧。”
啊?娜娜的表情是變了又變。
哪裏是她聰明,分明是那位謝夫人的主意好。
不過,她還是笑着點頭,将這個差事接了下來。
“無哥哥,我們走。”娜娜牽着謝元缈的手。
“好。”謝元缈回答着。
當真是回到屋時,娜娜将謝元缈擺正,又瞧了半晌他的面容後,才滿意的離開。
她不在意謝元缈是否是個正常人,隻要頂着好看的臉,好好的活着就行。
至于謝元缈是個什麽性子,以後會是什麽身份,皆與她無關。
她隻要謝元缈是她的男人。
屋中的燭火一熄,這一天就要過去了。
眯着眼睛的謝元缈,似是睡了,又似是沒有睡,始終安安穩穩的坐着。
直到,他的面前多了一位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