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事了,小玉你去休息吧。”
這裏每個人都是精疲力盡的,她雖然是孕婦,照顧自己卻是沒問題的。
“夫人都這樣了,小玉怎麽放心的下。”小玉說完,就在地上鋪了個席子,“奴婢在這湊合就行。”
謝元缈也不知道會不會回來,見小玉态度堅決,顧樂安便想讓她跟她一起在榻上歇了,誰知小玉怎麽也不肯。
“這是将軍的營帳,将軍随時都可能回來的,小玉在這就行。”說完,也不顧她的勸阻,就席地而坐了。
顧樂安勸了幾次都不行,也就放棄了,現在身處戰場,哪裏都是亂的,想着小玉也許會害怕,她隻能作罷。
外面号角聲聲,聽得她們都心情沉重下來。
顧樂安在榻上反複琢磨着謝元缈的話,卻也沒能想明白。
現在的局勢很微妙,雙方各有助持,大祁這邊是兩國并戰,北疆是守城不出,還有無數後援,不到最後,她也不知道誰能勝利,不過還是能感覺到此戰怕是要打持久戰了。
心中胡亂想着事,不知何時顧樂安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不到天亮,她就被高興的不行的小玉喚醒了。
“夫人,城已攻下了,将軍傳令命我們進城呢。”
顧樂安眼睛瞪得越來越大,好一會都沒反應過來,她狠狠的掐了一把自己。
喝。真疼!
她不是在做夢了?
也沒穿鞋,她快速的來到帳前,一掀簾,就見外面硝煙漸散,來往的兵士都是行色匆匆,而永言就等在賬外。
“打赢了?”她有些發傻的問永言。
永言似是心情很好,難得給了她一個好臉。
“将軍正帶兵追擊敵首呢。”
這話便是在說他們真的打赢這場仗了。
這也太快了吧?她以爲沒個十天半月的,他們都不可能寸進一步的,怎麽這就進城了?
許是看出她的疑惑,永言難得的解釋起來,“将軍怕北疆往周遭的水井下毒,便尋了稍遠一處的水井,誰知道這裏的礦藏很是豐富,他們棄城的太快,有很多礦洞都沒來得及掩埋好。正好有一處一直通往城外的這處水井,本來是打偏了,打廢了的,也不知是不是被遺忘了,這不,就便宜了咱們。”
顧樂安這回是真的有點懵了。
半天才想明白,謝元缈一直不遺餘力的攻打郦城,應該就是爲了吸引全部兵力,好來個裏應外合啊。
不過,怎麽又去追敵寇了?
他應該幾天都沒怎麽合眼了吧,追上還能打麽?
永言并不知道顧樂安在想這個,催道:“夫人趕緊收拾吧,咱們先進城再說。”
顧樂安懵然轉身,小玉趕緊給她遞上鞋。
“這次打了個他們措手不及,好多東西都沒被帶走,這回可好了,真是天助大祁。”永言目光熠熠,高興的連仇視顧樂安的事都撇都一邊去了。
本來她還覺得永言是誇大其詞了,可是進了城内,才知,還真不是他誇張。
這秦千毓似是完全沒預料到他們會這麽快就攻進城内。啧啧,别說軍備了,便是戰馬竟然還落下一大批。
這明顯是倉皇而逃了啊!
難怪謝元缈會去追,北疆驟然失利,現在一定驚惶的丢盔棄甲了吧。
顧樂安雙眼發亮的看着那一匹匹養的铮亮的寶馬。北疆這次害她忍痛殺了好多運糧的馬,又花了好多錢,才從轉運所急運了一批過來,她正沒地算這筆賬呢。
雖然說馬肉幹也被他們吃了,可畢竟也是北疆先害的他們不是。
她就見蔣三也一瞬盯上了那些明晃晃的馬。
“蔣将軍,給我留一匹最好的馬。”顧樂安遠遠的朝他喊。
現在那些北疆馬正亂着,她還真不想靠近。
就見蔣三回頭一樂,“屬下回頭就挑好了給夫人送去。”
顧樂安滿意的答應了一聲,就聽永言在她身後直哼哼。
“夫人趁火打劫的到快啊?”
顧樂安得意一笑,“将軍在前頭拼命,我怎麽能不勤儉持家些。”
就見永言撇了撇嘴,到沒再說什麽。
待跟在她後面的兩位夫人,也順之要了兩匹,永言嘴角才一塌。
顧樂安看得好笑,環視一周,就見兵士們也随之掃蕩起來,時不時的就會發出歡呼聲。
尋寶的心理誰都有,見他們都樂了起來,壓在顧樂安心頭一直經久不散的陰霾也淡去不少。
他們這一路不是火燒,就是被圍堵,一路混戰下來,真是窮的可以,現在看什麽都難免兩眼泛光。
直到見到城内還有被丢棄的傷兵,衆人的神色才又凝重起來。
不說這些人很有可能是敵方留下的奸細,就是傷藥,現在大祁一方都儉省着用呢,哪能有餘富出來的救敵人。
吳奇将軍去城内搜尋軍備物資了,蔣三便将問詢的目光投向了這邊。
“殺也是殺不盡的,難道能一路殺到北疆去?”顧樂安歎了一口氣,但也不想慷他人之慨,想了想便道:“先關押起來,等将軍回來定奪吧。”
其實說來說去都是戰亂的錯,不過和平也是浴血才能換來的。誰對誰錯,也是講不清楚的,隻是立場不同罷了。
蔣三到沒猶豫,立下按照她的吩咐做了。
也許是真的沒有料想到城被攻下,所以城内的建築都保存的很完整,幾乎沒有毀損的地方。
顧樂安等他們分好區域,才來到屬于謝元缈的地盤,安置起來。
此城一破,無疑在北疆的版圖上撕出一個豁口來,大祁占據有利地形,近期内應該會修整一番,然後在徐徐圖之,蠶盡他們此處的領域。
所以顧樂安便叫小玉把箱子裏的東西都拿了出來。
路遇火燒,水淹,還有梅雨,隻怕都要長毛了,還是出來透透風的好。
顧樂安在自己小家正收拾的歡快,就聽魏夫人找她。
出了屋,卻見魏夫人已經換了一身騎裝。
“妾身和郭夫人準備去陣前迎一迎大軍,夫人可要同去?”魏夫人眼内一片赤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