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臨時補貨的這些蠱蟲,不過是幼蠱,也就比吸血水蛭厲害一點而已,并不緻命,因爲對方太過緊張害怕,才讓她吓唬住一時。
顧樂安不敢耽擱,趁着一片混亂時,率先就把敵軍頭頭給擊落下去,然後就占據了他的地盤,回頭對着猶在傻眼的己方,喊道:“放繩子。”
繩子剛才她就命人打好長結了,隻不過因爲兩方距離太遠,抛出的繩子,因爲重力的因素,絕對落不到這麽遠。但有她在就不同了,她在這邊用内力吸住繩子,就可以改變繩子的着力點。
當然這招是蘇玺教她的,在比鬥上,她也是吃過很多虧的,如今到沒想到還能用上。
永言終于反應過來,向她抛來繩子,而她身後的敵人也反應過來,都上前而來,若不是此地特殊,容不得他們太快移動,顧樂安也真就落不得好了。
她一面将永言扔過的繩子運勁,抓向敵軍腳下的樹筏,一面躲避着北疆亂扔過來的劍,場面很是混亂,明明是險象環生的場景,此刻看上去卻有些莫名的滑稽感。
顧樂安看似躲避的輕松,實則也是一身冷汗,好在己方還算配合,隻要繩子一抓到敵方樹筏,就立刻拼命一拉,立在上面的人全都落進讓人動彈不得的淤泥沼澤裏,才大大減輕了她的壓力。
如此這般,立在筏子上的敵方越來越少,在顧樂安幾近脫力時,才終于把敵軍全部掀翻在沼澤裏。
呼……
顧樂安重重的吐出一口氣,立在筏子上,笑看着一衆敵軍想她死,卻又奈何不得她的喜感樣子。
敵軍首領不知什麽時候已經沒頂了,沼澤上隻剩下爲數不多的數位敵軍兵将,現下根本不敢掙紮,隻在沼澤裏浮浮沉沉的與她大眼瞪小眼着。
“夫人。”對面永言在喚她,聲音裏滿是無奈。
顧樂安擡頭看了看,就見謝元缈立在永言身後,雖然被兜帽遮住他的表情,還是讓她感到了一絲冷意。
她在樹筏上走了走,就見敵軍眼神也跟着走了走,眼睛通紅,一副恨不得吃了她的表情。
顧樂安挑了挑眉,都落得這般田地了,還跟她使厲害?
她就頓住了步子,就聽永言在對面又連聲喚起她來。
她不高興的擺了擺手,又一指那些眼睛直冒冷光的敵軍,“永言大人,把他們的衣甲剝下來吧。”
話音一落,四周皆靜,隻有沼澤裏不時冒泡的聲音傳出。
顧樂安聽不到回音,就茫然擡頭看回,就見己方皆是一副目瞪口呆樣。
她摸了摸鼻子,“過不來麽,那我就自己動手了。”
這話一出,僵呆的一衆立刻動了,不過最快踩繩飛來的是謝元缈。
“不勞夫人,卑職等自可處理。”
要不是需要幫忙拉繩,他早就過來逮人了。
顧樂安能感到他說這幾句話,是咬着牙才擠出的,不敢在撩他虎須,扯了扯嘴角,幹笑幾聲,才踏繩飛回。
也許是她此去給人的印象太過彪悍了,回到原地,就見一衆皆是不敢直視她的眼睛,就是兩位夫人也往外挪了挪地方,似是想離她遠一點。
顧樂安到沒覺得什麽,自打懷孕,她一直也沒什麽展露手腳的機會,要不是肚裏有個小皮球拖累,就是謝元缈都不是她的對手呢。
見小玉也是躲躲閃閃的,她就不滿的問她,“我很可怕?”
小玉咽了一口唾沫,“夫人剛才是從哪裏拿出那麽多蟲子的啊?”
顧樂安從袖子裏一掏,剛拿出一個盒子,就見小玉一臉驚恐的連退了好幾步,顧樂安的動作就是一僵。
“總比自己人上去拼命好吧。”她不滿的嘀咕。
小玉還是躲在那不動,“那夫人要拖他們的衣服幹嘛?”
總也不是爲了好玩吧。
一眼就看出小玉所想,顧樂安當然不會承認自己就是一時頭昏,就像看對方出糗,又奈何不得她的樣子。
“也許以後就有用呢。”她小聲回了一句,見小玉不信,就提了聲音,“對方老是玩僞裝,咱們也不能一直吃悶虧啊?”
剛回到原地的永言就嗤了一聲,明顯是不信她的話。
顧樂安挑眉看回他,正想在掰扯兩句,就看到了一身污泥的謝元缈,她不由心虛的收回了嘴邊的挑釁。
她指了指己方,又指了指在沼澤裏猶自浮沉的衆多敵軍,“除了兵甲,你能分出誰是誰麽?”
衆人皆是靜默了。
不過不管怎麽說,先離開此地才是首要的,衆人隻稍作歇息,就趕緊再度啓程。
這次一下就消滅了兩股敵軍,軍心振奮,速度也快樂許多,到是很快就到了對岸。
未免再犯誤入沼澤的錯誤,吳奇将軍已經派出三隊人,去了前方查探。
衆人便原地休整,不一會就有人返回,說前面不遠處有一處小溪,衆人正覺泥濘的不行,便想前往清洗。
先前在泥沼裏還不覺得,這一出來,顧樂安就有些受不了衆人身上臭烘烘的味道了,正想如此就不用忍受了,誰知道那吳奇将軍沒讓将士去。
見他們圍在一起似在商議什麽,她看向一旁倚在樹幹上的謝元缈。
“他們不會真的想換了裝扮,混入地方吧?”
“夫人覺得呢?”就聽謝元缈反問了她一句。
顧樂安摸了摸鼻子,見一衆兵士都引脖張望着,她心中就莫名心虛了一下。
還真讓顧樂安猜着了,那個吳奇将軍真的采用了她的昏招,在前方探子沒回來時,便讓一衆都喚起了裝備,等汲好了水,歇夠了,探子也陸續回來了。
那探子一回來,衆位将領就圍了上去,叽叽咕咕起來,顧樂安好奇的張望了一會,忍不住的問謝元缈。
“将軍,你說他們會先選擇去哪?”
這裏都被北疆棄了,想必留守的兵力不會多,就算有據點,也不會輕易暴露。
“去往郦城的路上,想必會有人出來接待的。”謝元缈的聲音有絲慵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