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元渺騎馬而入,如玉臉龐冷肅非常,周身似籠罩着一層迫人寒意,墨袍翻飛,恍若天神降臨,而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卻如一枚定海神針,有着讓人目眩的神光。顧樂安看得心弦顫動,幾乎用盡了所有的自制力,她才将差點迷失的心智拔了出來。
她在心裏唾棄了一下自己,都什麽時候了,還在這犯花癡。
謝元渺一到,周遭的殺氣似也消弭無形,他在馬上,指揮着四人順四個方向往外探去。
顧樂安隻定定的看着馬上的謝元渺,耳邊卻聽到徐湘瑤嘀咕,“你一個江湖女子,怎麽可能會招惹這麽厲害的仇家三番兩次的來殺你,你到底是什麽人啊?”
“……”,顧樂安。
她自己也奇怪好不?
原主究竟是什麽人,人家非得要置她于死地不可。
又過了一會,外探的人終于返回,雖聽不到他們跟謝元渺說了什麽,但從他們的神情上也能猜出,都是一無所獲。
最後永言又帶着人親自搜查了一遍,才真的确定刺客跑沒影了。
顧樂安注意到謝元渺一直在擺弄從地上拾起的箭羽,她不由也湊上去看,對于這裏的兵器她并不了解,也找不出出處,卻有些疑惑這箭羽怎麽有點粗制濫造的感覺,“怎麽這像是臨時趕制的?”
謝元渺眉心緊蹙,“你也看出來了?”
顧樂安擡眸去看他,“難不成這批刺客,幕後人不是同一個。”
要是北疆派來的,他們早都暴露了,根本就不會在兵器上隐藏身份。
“哼。”就聽也從湊上前的徐湘瑤哼了一聲,滿是譏诮的上下打量顧樂安,“該不會是你平時做人太讨厭,才惹下很多仇家要修理你吧。”
顧樂安唇一翹,舉起箭羽,“那這幕後人便是其中最差的一位了。”說完做出一副我神光附體,吉星高照的樣子。
徐湘瑤噗嗤一聲,樂了,“今日要不是我,你小命早就交待在上面了,還不拜謝救命恩人。”
一看她洋洋得意的樣子,就知道她要是答應了她,她絕對會提出讓她放棄謝元渺。顧樂安哪會上這個當,“明明是你把刺客引來的,差點害我被害好吧。你說,這筆賬怎麽算?”
“胡扯……”徐湘瑤立刻反唇相譏,可是細細一想,刺客确實是在她來不久之後出現的,世子哥哥辦事謹慎,是不可能被刺客暗中跟上的。
謝元渺還以爲是顧樂安嫌悶,才把徐湘瑤叫了的,聽到這不由皺了眉,道:“近日京城不太平,你們各自都老老實實的在家呆着。”
她近日忙的狠,可沒出去惹是生非,顧樂安就笑着看徐湘瑤被謝元渺逼着走了。
“近日這事,你怎麽看?”謝元渺看着她。
顧樂安聳了聳肩,表示不知,“這次奇怪的很,刺客隻放了一箭就走了,而且如果真的是跟着徐湘瑤來的,那就更奇怪了。”
跟着謝元渺找她,還算在理,可怎麽會盯梢盯到徐湘瑤身上了呢?
畢竟知道她兩關系的也不多啊?
顧樂安怎麽都想不透,這次看上去像是突襲,但實際上應該也是籌謀了一段時間了,要不是徐湘瑤今日逗她,她今天真的就得橫屍在這了。
那人找了個最佳位置,放完冷箭就走,看似不專業,其實應該是知道有暗衛跟着她吧。
連徐湘瑤都是今天才知道她有暗衛的事,那人是怎麽知道的?顧樂安目光突然一亮。
謝元渺一直在看着她,見此問道:“你想到了什麽?”
顧樂安神情不定的看了他一眼,猶豫半晌,才道:“該不會是祁芷焉吧?”
不是她小心眼,而是暗衛隻在祁芷焉面前出現過,還有就是女人的第六感,祁芷焉轉頭的那一眼,明顯是跟她還沒有完結的意思。
不過現在他跟祁芷焉不是都告吹了麽?怎麽會有這個閑心來這殺她。
想到一事,顧樂安不由不安起來,她小心的看了一眼謝元渺,“那個……大人與祁芷焉八字的事,是我和徐湘瑤散播的……”說到最後,聲音跟蚊子聲似的。
說完,卻見他還是一臉冷漠的看着她,神情絲毫未動,顧樂安一瞬就明白過來,聲音也提了上去,“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就見謝元渺點了頭,顧樂安頭就忽悠了一下。果然家賊最難防,她都把永鳳和小玉打發的遠遠的了,不想還是被偷聽了。
不過現在這些不是當前重要的,她有些迫切道:“大人給徐湘瑤也派些暗衛吧。”
若真的如她所猜,那她與徐湘瑤都有危險。
謝元渺皺了皺眉,沒有應答。顧樂安就知道他覺得她是小人之心了。
她也不多解釋,“先派些人保護吧,以防萬一。”
謝元渺目光一閃,“你倒還有閑心管别人。”
顧樂安手一攤,“她到底是救了我一命。”
謝元渺又看了她好幾眼,這才轉身離開布置人手去鹹陽候府。
顧樂安站的也累了,又坐回先前的位置,四周都有謝元渺派的人在搜查,她也就不怕了。
小玉給她上了一杯茶,“姑娘,這裏這麽危險,要不跟大人說說,咱們搬回去住吧。”
顧樂安就沉默了,她是阿貓阿狗啊,招之則來揮之則去的。既然哪都危險,都躲不過,那還不如就在這,說不定死了還能打開什麽時空通道,在穿回去呢。
眼見四周都掃查清楚了,也不見謝元渺有走的意思,顧樂安就奇怪了。
不一會就見永言樂颠颠的跑了來,“大人今晚在這住下,姑娘晚上多準備點飯菜昂。”
上次那點牛肉塊,跟貓食似的,他根本沒吃飽。
“知道了。”顧樂安嘴角慢慢染上一點笑意,卻還故作老道的闆着臉。
永言這才放心,“大人讓我去兵部取公文,我腳程快,一會兒就回,姑娘可要給我留飯。”
顧樂安在憋不住笑,“知道了。”
永言得了保證,這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