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樂的時光總是過得很快,用罷晚餐,謝元渺便起身欲走了。
顧樂安的興頭還沒過去,況且下次真的不知道謝元渺會隔多久才能來,她就悶着頭不吭聲。
“今晚的星星真好看啊。”永言說完就招呼着茫然擡頭的小玉和永鳳,走遠了。
算你有眼色。等回頭,她做大餐犒勞他。
顧樂安心裏贊了一句,才偷笑的看回謝元渺,他正擡頭望着星空,顧樂安也順之望了過去。
月夜下,整個世界仿佛沉浸在銀色的光海中,溫馨靜谧的夜空,讓人仿佛置身月光之海中。
滢萦月光如簇撒下,比之太陽的溫暖和熱烈奔放,星光略顯孤寂清冷了些。但隻有這溫柔恬靜的月光,才能這般地恰到好處,使孤寂的心靈在這聖潔中升華。
“真美啊!”顧樂安看着滿天星辰,由衷地發出一聲贊歎。
“是很美。”謝元渺在她身畔輕聲附和着。
顧樂安轉目看向不知何時來到她身側的謝元渺,他的目光似是一直望着她。
時間在這一刻停擺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永言回來,他們才斷開了這糾纏的視線。
永言尴尬的咳嗽一聲,“要不要我再去看會兒夜色?”
顧樂安臉色一黑,突然就收回了要犒勞他的念頭,謝元渺又看了她一眼,才開口告辭。
這回顧樂安沒有挽留,他明顯是有事要忙,能陪她這麽久,她已經很開心了。
目送他們走遠,顧樂安給自己鼓了鼓勁,不就是被暫時打入冷宮了麽,男未婚女未嫁,隻要他不喜歡祁芷焉,她就會抗争到底。
“走,打道回府。”她沖小玉豪氣的揮了揮手,便當前領頭往回走。
小玉看一眼杯盤淩亂的茶棚,默默同情了一把胖嬸,腳上卻沒義氣的跟了上去。
誰知這一等,竟然就等了四日。
顧樂安往永言身後一直探望着,永言清了清嗓子,“大人今日公務繁忙,沒有過來。”
公務繁忙,該不會是忙着陪那西域公主吧?
顧樂安難掩失落,目光卻如同蚊子一般,軟軟卻又刺刺的盯在了永言的臉上,“大人是不是在陪着祁芷焉?”
永言目光不避,還往上迎了迎,“過幾日皇上就要去郊外校場閱兵了,大人忙的腳不沾地的,哪有時間風花雪月。”
顧樂安仍緊盯着永言不放,“真的?”
永言挫敗的道:“我騙你幹嘛。”
顧樂安這才放了心,“那大人都忙什麽啊?”
她本是随口一問,但永言還隻當她還在懷疑,便挑着一些不敏感的對她說了,“往各駐地派兵派糧呗,有些地方地形複雜,又遇到陰雨天氣,糧食腐敗的快,運輸難度大。事關社稷,運輸、存儲,大人一樣都不敢馬虎。”
這裏運輸條件确實是一個問題,十萬兵馬的糧草,就需要十萬的民夫押運,這個她跟歐陽離也探讨過,所以才要鋪設物流渠道。
“你們這沒有木牛流馬麽?”顧樂安問永言。
永言搖了搖頭,“那是什麽?”
顧樂安斜斜的撇了他一眼,“既然沒有,那等我做出來,你就知道了,不然說了你也不明白,反正就是一種運送糧草的車,可以攀山越嶺的。”
永言就不問了,似是覺得即便顧樂安把食材玩出花來,軍事上的事,她也就是湊個熱鬧。
“就這也不需要大人親自忙吧?”還能忙成這樣?
永言就做出一副她頭發長見識短的樣子,“你懂什麽啊,糧草押運可是大事,大人主管全國糧草分配,各地方勢力盤根錯節,防線也不一樣,多一點少一點的都關乎戰局,可是半點都馬虎不得。”
這裏朝政的事都是隐秘的事,普通百姓是不知道的,何況是來到這異世兩眼一抹黑的顧樂安。但見永言肯多說,她就想在多問兩句,面上便做出一副你少唬我的樣子。
一番相處下來,永言也慢慢的不在對顧樂安冷嘲熱諷的了,想着讓她能多體諒一下大人,便解釋起來,“打仗便意味着産糧能力大幅下降,一旦戰争時間長一些,就會形成一個怪圈。”他抿了抿唇,似是不知該如何解釋下去。
顧樂安卻立馬明白過來,“就是惡性循環呗。”
永言眼睛一亮,“對,這個解釋到也貼切。”
他又接着道:“一打起仗來,征糧倒還次要,就是都害怕打到自己的家門口。若是流寇四起,農民就不得不離開土地,所以大戰後就會出現大片無人種的荒地。仗越打下去,糧食就越少,越少就要越要征糧,社稷就不穩了。”
總之謝元渺的職責很重要吧,既要穩定周邊的百姓,把糧草定時定量征上來,又要維護軍中各方的關系。
顧樂安就點了點頭,表示理解,“其實可以實行屯田制啊?”
永言眼顯疑惑,“什麽?”
可能這裏不是這麽叫的吧,顧樂安組織了一下語言,“就是軍屯制度,讓士兵們不打仗的時候在邊塞種田,這樣既能解決糧食的問題,也能解決打仗時糧食遠距離運輸的問題,一舉兩得。”
永言眼露恍然,古怪的看了一眼顧樂安,把她看得一臉莫名,“大人也這樣想的,隻是想在多地實施,還是有一定難度的,而且各地的地形也不一樣,能種的也就不一樣,即便墾荒,也得三五年才能見到成果。”
謝元渺還沒弱冠,當上兵部尚書也應沒多久,竟都想到這裏了,目光看得很遠麽!
不愧是她顧樂安看上的男人,顧樂安一臉仰慕狀。
她不過是從書上學到的,也就紙上談兵,可不比這位高瞻遠矚的大人。
不過她真的想幫助他,好歹她是北大高材生,總得有什麽能拿得出手的吧。
她轉了轉眼珠,“你剛才說糧食儲存問題?”
永言就點了點頭。
“這樣吧,十天後,你把大人叫來,我有東西給他看。”顧樂安驕傲的擡了擡下巴,準備大施拳腳。
————
備注:“屯田制”所有解釋來自于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