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樂安驚訝的看着謝元渺。
這麽快？
那他告訴她這事是幹嘛？
她小心翼翼的問他，“定好人選了？”
他這次沒有避而不答，“沒有，這次是由西域公主自己選擇和親人選。”
顧樂安就聽到自己的心，咚的一聲，墜在地上，追問道：“那大人會出席麽？”她莫名不安起來。
謝元渺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你希望我出席麽？”
“當然不希望”，她脫口而出，不過這事也不是她能決定的吧。這樣說來，剛才那小妮子應該就是爲此事哭的吧。
那些皇親國戚，她雖沒見過，但風評很不好，她在戲樓聽了他們好些事，都是些靠祖上蔭庇的二世祖，若是出于政治考慮，那可能會更多的考慮權衡的因素，謝元渺未必會選上，可這要是由西域公主自己擇婿，以謝元渺的風姿，中标率幾乎九成啊！
她這才跟他有些實質性的進展，就要被人橫插一腳了麽？
這一刻，顧樂安倒有些理解徐湘瑤了，努力了這麽久，卻眼睜睜的看着心愛的人失之交臂，這酸爽的感覺可真不是人能受的。
她悶悶道：“如果西域公主看中了大人，大人會不會就從了。”
謝元渺有些介意從了這個詞，原本還想回答她，可是看到她憂慮難安的樣子，他又收了回來，閉上眼睛養神，任她在那胡亂猜疑。
顧樂安失魂落魄的回了府，連晚飯都沒胃口吃了。
一夜未得好眠，早飯時，顧樂安頂着兩個大大的黑眼圈，去找謝元渺，卻聽永言說他一大早就被叫去了宮裏。
“那你怎麽沒跟去？”她問永言。
永言卻連個好氣都不給她，“關你什麽事？”
看他表情比以前還惡劣，顧樂安就奇怪了，轉了轉眼珠，“那刺客招了麽？”
永言神情立時冷了下來，“你問這個幹嘛？”
她指了指自己的臉，“不關我的事？”她反問。
他似是有忌憚，立刻閉緊了嘴巴，冷冷的哼了一聲，隻留了個後腦勺給她。
這對主仆，不知道的，還以爲是親兄弟呢，小動作都似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見永言和顔悅色跟永鳳打招呼，似還耳語了一句，然後兩人都看向她，顧樂安就氣笑了。
這兩人不知道又在合計着什麽壞事。
謝元渺既然不在，問别人又問不出什麽，顧樂安就出府去找徐湘瑤了。
這回地點還是定在了錦湘樓，那裏位子雖難定，但歐陽離說來，爲謝她出的點子，他随時歡迎她去。
徐湘瑤這回沒有失約，還提前了一會趕到，看到她眼睛腫的跟個核桃似的，顧樂安原本還想逗她的心思，不由放下了。
昨日的晚飯都沒吃，顧樂安也真餓了，徐湘瑤也似沒吃好，兩人眼睛一對，把眼前的食物當成假想敵，快速消滅起來。
不過桌上你來我往的依舊互不相讓，一頓飯過去，卻莫名生了同仇敵忾的心思。
顧樂安大度的率先舉杯，“咱兩暫時休戰，先殲滅敵軍，怎麽樣？”
徐湘瑤也一臉鄭重其事的舉杯，“好，暫時休戰，先殲滅敵軍。”
杯子碰的叮當響，兩人豪氣的一杯飲盡，放下杯子後，目光在對，都忍不住的笑了出來。
“分享下情報呗。”顧樂安見戰線已統一，忙套取情報。
徐湘瑤噗嗤一笑，“好啊，你也得拿情報來換。”
顧樂安一點頭，“你先說說這西域公主什麽來頭。”
“我隻知道她叫祁芷嫣，其他的還沒打聽到。”徐湘瑤歎了一口氣。
“那你覺得這西域公主，會選大人麽？”
徐湘瑤眼顯迷茫，搖了搖頭，表示不知，又歎道：“這場聯姻勢在必行，若是……”
她沒有接着往下說下去，顧樂安卻明白過來，低落一瞬，又道：“西域這時候與大祁聯姻，是不是因爲大祁與北疆欲開戰的緣故？”
每場政治婚姻都有他們的背後目的，西域選擇這時候和親，想來是看好大祁了。
徐湘瑤點了點頭，“自皇上在中秋宴遇刺後，朝廷便開始征糧征兵，想來是要對北疆用兵了。”
“皇上是在中秋宴遇刺的？”顧樂安眼波一動，那這一切就都對上了。
徐湘瑤點頭，“不過皇上沒事，未免引起恐慌，此事也暫時保密着。”
“看來這場戰争不可避免了。”顧樂安沉沉的吐了口氣，她生在和平年代，來到這亂世後，對那世安穩的世道，最爲懷念。
戰争一起，據時也不知會是何光景。
說到這，徐湘瑤臉色也不好了，“爲了迎接西域公主，皇上把閱兵的行程都延後了，可見對這場聯姻的重視。”
顧樂安聽後卻有不同見解，曆來閱兵都是爲了向外強彰顯自己的國力，皇上延後閱兵時間，應該也是想讓西域來使，見識一下大祁的強大吧。
“我求過世子哥哥，讓他不要去參宴，随便找個什麽借口也好，可世子哥哥說皇上已經明令他必須參加了。”徐湘瑤話裏帶滿了哭音，似是再也壓不住心中的煩悶，把話都說了出來。
顧樂安聽了，心立馬沉了一下，皇上看樣是有了主意了啊。
“那這樣可就真難辦了。”
徐湘瑤一聽，淚一下就落了下來。
顧樂安看着有些不忍，掙紮一番道：“要不咱們散些謠言，讓那西域公主，知難而退？”
徐湘瑤抽了抽鼻子，把眼淚壓了回去，“這，管用麽？”
“不試試怎麽知道？”顧樂安搬着椅子靠近她，附耳低聲道：“别管我說了什麽驚世駭俗的，你都先别出聲，這裏有謝大人的人。”
等徐湘瑤點了頭，她才在低聲道：“我現在沒有人手，此事就交給你了。到時候就說大人……”
徐湘瑤驚的眼珠子都快脫出眼眶了，卻還記得顧樂安的囑托，附耳低聲道：“你沒事吧，傳這種謠言。”
“這才殺傷力大啊！”顧樂安說完，小心看了一眼被她打發的遠遠的永鳳和小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