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長歡漸漸從喪父之中緩過來,隔壁榮遠候府挂着的白幡也取下來,從外人看來,一切似乎沒有任何變化,而一切卻又變幻莫測,
她準備離開平城之前,先去了大理寺的牢獄之中看了看哥哥。
太醫說哥哥脈象平穩,身體已經漸漸好起來,隻是還沒想來,全都是因爲他自己不想醒來而已。
謝辭臨走之前吩咐過大理寺,若是元長歡來探望,便允許她來,其他人,一概不能進入。
是以除了元長歡之外,其他人都不知曉元長卿成爲活死人的事情。
就連元家所有人都不知道。
江暖日日沉浸在丈夫去世,兒子進牢的悲痛之中。
即便如此,卻從未與元長歡說過一句話,像是沒有她這個女兒一樣,且無論元長歡怎麽問,她都一言不發。
什麽都不說。
若不是風錦月還能跟她說幾句話,元長歡都以爲因爲打擊把她娘親弄得啞巴了呢。
這一日,又從榮遠候府……哦,不,現在已經是元府了,因爲在将元家父子定罪後,榮遠候府的爵位已經被剝奪,牌匾也取了下去。
皇上恩德,念及仙逝的太皇太後與前榮遠候乃親生姐弟,并未阻攔元家辦喪事。
且寬恕了元家其他人。
隻是全家貶爲庶民,家産充公。
而隔壁的元家府邸是謝辭早早地買下來的。
如今已經是謝辭的産業。
謝辭也送給了元長歡,除了元長歡之外,元家人一概不知,隻當皇上寬厚,沒有收回他們安身立命之地。
殊不知,謝辭從中周旋。
于是乎因此,元長歡對謝辭複雜的感情中,多了幾分感謝。
即便她有錢也能将元家買回來,畢竟她很多資産,是在弑殺盟的,可是,謝辭主動如此,才是元長歡最感動的地方。
準備好一切,元長歡要去找謝辭。
途中卻被葉婵攔下來。
“世子妃,我有話要跟你說。”
葉婵眼神清透,身形挺直,全然沒有之前的柔弱美好,顯得堅定又精神。
似乎這樣的葉婵,才是真正的葉婵一般。
元長歡停下腳步,對上葉婵清澈的眼睛,桃花眸微微一眯,“你若想要跟我談謝辭的事情,那沒什麽好談的,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她現在沒有精力跟女人争風吃醋。
況且謝辭又不在,她不明白,葉婵爲何還要來找她。
葉婵猶豫一下,還是站着不動,“我不是爲了他,我是爲了你。”
元長歡倒是沒想到她會是這種話,略一猶豫,點點頭,“你想對我說什麽?”
“能借一步說話嗎?”
一聽這話,旁邊江源立刻道,“主子……”
在旁人面前,江源不會喊盟主,怕被猜到什麽,隻喊主子。
元長歡淡定擺手,她倒是不信,葉婵能對她做什麽,若是對她做什麽更好,她趁機……
以後,再也沒有後顧之憂。
輕輕颌首,“進來吧。”
重新進了行止軒正廳,随手讓人上茶,然後屏退左右,諾大的廳内,隻剩下她們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