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長歡怔怔的看着謝辭，像是第一次認識他一樣，耳邊隻有謝辭最後那句話：汝爲吾妻，終生不棄。
真的能終生不棄嗎。
現在這個情形，謝辭都沒有想要放棄她，放棄元家。
那她有什麽資格放棄。
爲了元家，爲了謝辭，她都不能這麽算了。
早就支離破碎的素手握住，元長歡眉眼認真，閃爍着薄薄的水霧，“謝辭，我……”也是。
可是，最後這兩個字，元長歡猶豫了許久，都沒有說出口。
她沒有謝辭那麽愛她。
以至于，連句讓他高興地話都說不出來。
謝辭也不在意她的話，她的誓言，隻在意她會不會留在自己身邊。
至于愛或者不愛……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在。
“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不要着急，總會說出口的，乖。”謝辭特别善解人意的摸了摸元長歡的腦袋，掌心溫柔。
元長歡心裏更愧疚了，謝辭要是沒有這麽善解人意，她還會更好受一些。
“不過，你要先答應我一個事情。”
現在，就算是謝辭說什麽，心懷内疚的元長歡都會答應。
微微颌首，“好，你說吧。”
謝辭總不會害她的。
謝辭見她答應了，伸手握住她的手，看着她血流模糊的手，已經漸漸地開始結痂，“不想你的手上有疤痕。”
實則心疼。
元長歡一垂眸，便看到謝辭高大的身子低垂這眉眼，眼神毫不掩飾的溫軟心疼，，“先去包紮一下好嗎？”
明明之前謝辭已經要求她了。
現在卻還用詢問的語氣。
不得不說，元長歡很受打動，她向來是個理智的人，但是今天，她受到的打擊太多了，這應該是她上下兩輩子最脆弱的時候。
而謝辭，正是在她深淵中向她伸出的一雙手。
逆境中的希望。
她想要抓住。并且永遠不都松手。
謝辭眉眼溫柔的看着元長歡，就連神态都是柔和的，似乎在等着她的答案，
甚至于，之前握住她的手也松開了。
反而攤開自己白皙的手掌。
讓元長歡一伸手便可以觸碰到，讓她自己握上來。
看着謝辭那雙潔白無瑕，紋路清晰的手心，元長歡手指蜷縮了一下，最後，在謝辭的眼神下，将手輕輕的放了上去。
謝辭瞬間反握住，“既然握住了，就不準松開。”
“圓圓，好嗎？”
哽咽了一下，元長歡快速的點頭，“好。”
謝辭不曾放棄她，那她更不能放棄謝辭，也不能讓謝辭難做。
因此，在謝辭提出來要将元長卿帶走的時候，元長歡拒絕了，“隻要哥哥在這裏安然無恙，那暫時先待在這裏吧，我想要正大光明的将哥哥帶走。”
“但是，要保證哥哥的安全，我想讓殘痕留下。”
殘痕是元長歡身邊的一員大将。
武功高超，僅次于墨塵，而且隐匿之術，更勝于折添，有他留下，她不再擔心哥哥的安危。
謝辭答應了。
“他會醒來的。”
謝辭帶元長歡離開之時，留下了這麽一句話。
幽靜，深沉，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