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雙手，謝辭怎麽舍得松開，隻是略略松了下，又重新握緊，一本正色道，“怕老婆子你走丢。”
若非現在他們所處境地不對，而且他與元長歡的感情尚算遙遠，謝辭握着這雙手，早就克制不住自己的反應了。
隻不過怕她對自己越發的反感，謝辭才強行壓抑住自己，而且過了這麽多年，他的功力越發強大，壓抑住欲望這件事，與他而言，已經沒有當年那麽艱難。
費些力氣而已。
元長歡扭頭，隐約能看到謝辭蒼老的眉眼，額角的青筋隐隐泛了出來。
“這裏可不是你們能進來的地方，要吃飯去隔壁。”門口，小二一看到元長歡他們低着頭，互相攙扶着走來，一臉不屑的朝着他們擺擺手。
謝辭跟元長歡平時走到哪裏，不是人捧着的，這還是有史以來頭一遭，被人這麽驅趕，元長歡第一反應不是生氣小二的無理，而是饒有興緻的看向謝辭，想知道，他是怎麽面對的。
會發怒嗎，還是會直接揍人？
亦或者爲了防止被人盯上，咽下這口氣，扭頭就走？
謝辭自然察覺到了自家娘子的眼神，也感覺到了她的興味，薄唇輕勾，慢條斯理的擡眸，看向站在台階上的小二，簡餐粗暴的丢出一枚金錠，聲音是年邁的沙啞，卻猶帶銳利，”夠了嗎？”
小二下意識的接住這金錠，放在嘴邊狠狠一咬，差點把牙硌下來。
臉上換上谄媚，“夠夠夠！”“兩位貴客裏面請裏面請！”
怎麽能不夠呢，這枚金錠把他們整個酒樓包下來都夠，“小的有眼不識泰山，還請老爺夫人見諒。”
說着，直接引了他們入了酒樓最豪華的雅間之一，一枚金錠，讓小二的态度，判若兩人。
等上菜完畢後，小二輕輕的關上門。
元長歡才閑閑的看向謝辭，意味深長道，“沒想到，你會用這種法子。”
“能用銀子解決的事情，都不是什麽大事。”謝辭聽到她戲谑的話，不疾不徐道，蒼老的聲音依舊不變，可是眼神卻一如曾經的溫潤雅緻，隻不過眼尾的皺紋，讓元長歡心裏頗爲慌亂。
就像是看到了五十年後的謝辭似的。
她不受控的想，謝辭五十年後，真的成了老頭兒，會不會當真如現在這般，是個好看的老頭兒。
手指不小心摸到自己的臉，往日滑膩瓷白的肌膚，觸手滑膩潤澤，可是現在，元長歡碰上去之後，手指一抖……
這粗糙的跟樹根似的臉，五十年後，她難道要變得這麽醜……
一想到這種可能性，元長歡的小心髒立刻就不好了。
她的眼神變化全部落在謝辭眼中，謝辭抿了口清茶，随後擡起蒼老的手，給她布菜，一邊布菜一邊道。“怕老？”
“你不怕嗎？”元長歡反問道。
順便從衣袖中掏出小鏡子，舉在謝辭面前，“你看看你這副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