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了一把小銅鏡，看着銅鏡内的蒼老人臉，元長歡愣住了。
她愣住的原因，也不是因爲帶上面具，自己的臉變成老人的臉，她愣住的是，這老人的臉，眉宇之間，竟然有她本來的模樣。
即便是老人，也是長得極好看的老人，就算是旁人看了，也會覺得，這個老人，年輕時候定然是個絕世美人兒。
就在元長歡舉着鏡子發呆的時候，謝辭敲了敲車門，“圓圓，我進來了。”
不知爲何，元長歡突然有點期待看到謝辭，因此聽到他的聲音之後，立刻轉身看了過去，“謝辭？”
在看到真人之後，元長歡檀口微張，似乎頗有些不可置信，“你怎麽也……”
謝辭穿了身亦是灰色的布袍，看着元長歡身上與自己同色的布裙，還有那張變老的小臉，謝辭極爲滿意的笑了，“圓圓，你變老了，也好看至極。”
元長歡突兀的看到與謝辭容貌相似的老人家的臉，還有些反應不過來，聽到他清潤的嗓音後，才驚異的睜大眼睛，“謝辭？”
“是我。”謝辭輕飄飄的上了馬車，朝她伸出手，“圓圓，扶我一下。”
他那雙修長如玉的手指，此時手背上也變得枯瘦如柴，青筋直冒，甚至還有褐色的幾粒老年斑，元長歡下意識的伸出自己的手。
依舊是白嫩如初，尤其是在灰色布裙的映襯下，越發顯得那雙手，如凝脂似的。
相較于謝辭這從頭到尾的僞裝，元長歡這明顯是不合格的。
本來自己隻是伸出手來看，可是謝辭卻直接握住她的手指，放在自己的掌心，細細觀看。并沒有用什麽力氣，卻足夠元長歡抽不出來。
蒼老的手握着如凝脂似的玉手，視感感人。
莫名有種禁欲的美感。
尤其是謝辭兩隻手将她一隻手放在手心把玩的時候，視覺感最刺激，元長歡心口一跳，猛地用力。“你松開。”
“圓圓，你這個樣子可不行。”謝辭從善如流的松開手，順勢從衣袖中掏出一個精緻的玉瓶。
看向元長歡，攤開自己的手心，“圓圓，手也需要僞裝。”
“我們僞裝成這樣，就不會被發現了？”元長歡抿了抿紅唇，沉吟片刻，才看向謝辭，低聲問道。
謝辭宛然一笑，“自然。”
眼睫低垂，好半響，元長歡才像是鼓起勇氣似的，将自己的手放到他的手心，“那我信你一次。”
聽到她的話，謝辭握住她手的手，倏然頓住。
隐隐，元長歡甚至能看到謝辭指尖略略顫抖，激動的嗎？
疑惑的看過去，“怎麽還……”不開始……
沒等她說完，謝辭便重新抓住她的手，放在掌心，如真如寶似的捧着，小心翼翼的将藥瓶内的液體滴到元長歡手背上，而後指尖輕輕的塗抹均勻。
看着他的動作，元長歡咬了咬下唇，沒有說話。
隻是定定的看着他所有的動作。
謝辭就像是沒有感受到元長歡的視線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