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元長歡卻冷笑出聲,“謝辭,你以爲自己的心很值錢嗎,挖出來捧給我,我就給誠惶誠恐的接住,并且供起來?”
“圓圓,你明知我不是這個意思。”謝辭薄唇微抿,本來被粥濕潤的唇瓣,此時又恢複了慘白幹燥,輕輕一抿,元長歡甚至能看到他唇瓣縫隙中出現的血絲。
實在是看不下去,扭過頭,不讓自己去看謝辭那張臉,他的臉太具有蠱惑性,越看越會克制不住自己,去心疼他。
他那麽對她,自己怎麽能因爲他受傷而心疼。
定了定心神,元長歡突然開口,“謝辭,你不是想要知道我怎麽才會原諒你嗎?”
“嗯?”
謝辭看着她的下巴,眉眼微涼,有種不詳的預感,剛想要否決。
卻聽元長歡已經繼續道,“好,我原諒你。”
“隻要你與我和離,我們就一筆勾銷。”
終于,一直不看他的元長歡,在說出最後這句話後,定定的看向他,眼神執拗而冰冷,就像是看一個毫無幹系的陌生人。
前一刻,他們的孩子還圍在身邊說笑,後一刻,就成了毫無幹系的陌生人。
謝辭手勁不自覺的加大,“圓圓,你非要……”逼我嗎。
可是這三個字,謝辭沒有說出口,因爲他知道,若是自己敢說出來,元長歡那邊有千百句戳心戳肺的話等着他。
謝辭不傻,自然不會自讨苦吃。
輕輕吐息。
看着謝辭不說話,元長歡等得不耐煩,手腕不斷地在他手心掙紮,也不怕掙紮的手腕紅腫,“謝辭,如果你不答應,那就别跟我說什麽原諒不原諒的話,我們就這樣吧。”
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樣,“你不是想要跟我糾纏一輩子嗎,那麽我們就這樣糾纏一輩子。”
元長歡冷語中帶着自嘲。
不隻是嘲諷他還是在嘲諷自己,亦或者是嘲諷他們。
謝辭可以忍受元長歡對他冷言冷語,甚至或打或罵,但是卻見不得她看不起自己。
終于無聲松手,倚靠在軟枕上,似乎用盡全身力氣,“你走吧。”
手指搭在眼皮上,嗓音沙啞的仿佛砂紙磨過似的,令人心酸。
元長歡垂眸看着自己手上仿佛被烙鐵燙過的痕迹,稍稍擡眼,看向謝辭,卻見他這副模樣,眼神一暗,他這是真的放棄了?
心裏又喜又酸又不敢相信,“你……”
話音未落,謝辭便啞着嗓子道,“若不想我後悔,立刻離開這裏。”
元長歡紅唇緊抿,壓抑住渾身的不舒服,擡步往外走去。
站在門口,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眼謝辭,他依舊保持那個動作,修長清瘦的手指搭在眼皮上,頓了頓,留下最後一句話,“我會讓渺渺看你的。”
說罷,毫不猶豫的出門,關門。
屋外,元長歡想要帶元渺離開的時候,被幾個暗衛攔住,“夫人,您不能走。”
“讓他們走。”
一道低啞的聲音從屋内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