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長歡見謝辭不信，繼續道，“我跟你說，我那個小侄子，可調皮了，月月現在孕吐的厲害，什麽都吃不下。”
“咱們家的小東西你，特别乖，除了剛診出有孕的那次，胸悶難受之外，後來就一點事兒都沒有了。”
“謝辭，不要看神醫好不好？”
看着她眼底全都是對未知的惶惶，與下意識的保護孩子。
謝辭心疼更甚。
心口像是被挖去了一塊似的。
頭暈目眩。
卻什麽都不能跟元長歡說。
依照她的脾氣，定然不信，且會執意生下這個孩子。
但是若生下這個孩子是用圓圓的生命換取，他決不允許。
龍曲淵不會說謊。
但他也不會全信。
所以……
連夜派人找了擅長婦科的神醫過來。
“好，不看神醫。”謝辭低聲在元長歡耳邊道。
卻在元長歡仰頭的瞬間，快速點了她的穴道。
閉上眼之前，元長歡不可置信的看向謝辭。
似乎沒想到，他竟然會這麽對她。
随後不受控的合上了雙眸。
謝辭眼神沉冷，本來在元長歡面前僞裝的溫潤如玉，一念之間，全數崩塌。
毫不掩飾眼底的痛苦，掙紮，複雜。
不得不這麽做。
他其實心裏已經确定，龍曲淵所言非虛。
可……
就是想要讓人徹底破滅他所有的希冀。
跪坐在床榻下，謝辭輕輕掀開元長歡的外衫。
隔着薄薄的寝衣，看似沉重，實則輕緩的親着她平坦的小腹。
從外室透過珠簾看去。
夜色灑滿整個内室，将這個空間襯托的格外沉重，壓抑。
冰冷。
甚至……陰詭。
直到……
隐易的通禀聲打破了一室寂靜。
“啓禀世子爺，崔神醫到了。”
“請進來。”
謝辭嗓音從沙啞變得嘶啞。
手旁那杯水，滿滿的，沒有喝過一口。
從黃昏到深夜。
謝辭保持一個動作，直到現在。
“崔神醫，這邊請。”
房門吱呀一聲打開。
謝辭扶着床榻站起身，一個沒站穩，差點摔到元長歡的身上。
不知不覺，腿麻了。
臨走前，又看了元長歡一眼，她的睡靥幹淨，純粹。
跟她妖娆瑰麗的容貌甚是不匹配。
如此看着她，眼底濃色越重。
隐易見世子在内室不出來，提醒道，“世子爺。”
“進來。”
“崔神醫，請進。”隐易将崔神醫帶進了内室。
崔神醫一進門，便感覺到了裏面濃濃的寒氣。
分明是夏日的夜晚。
竟然寒氣如此重。
越往裏，崔神醫才發現，這寒意不是自然，而是從謝世子身上散發出來的。
“崔神醫，久仰，勞煩您詳細查查内子腹中孩子有何問題。”
隐易早已退下。
房間内隻剩下他們三人。
崔神醫微微颌首，“收人錢财，與人消災，世子爺出手大方，老朽當然不會藏着掖着。”
說罷，便懸絲診脈。
細細的金線卷在元長歡的手腕。
不出片刻。
崔神醫的神色略略凝重。
“世子爺，可否讓老朽摸腕診脈。”
見他神情凝重，謝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