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宮的路上,他給柳甜甜講述了一遍自己之前做的所有準備,就怕他哪裏不注意,柳甜甜被人算計進去。
柳甜甜也知道現在事态嚴重,把沈千秋說的話都聽了個仔細,力求待會不會出纰漏。
在馬車的不斷颠簸中,兩個人終于進了宮。
盛霸天這會還沒有從寝宮出來,沈千秋也和柳甜甜一起往來儀宮走去,準備先去找雲翩。
卻說雲翩從一早就知道盛玄軍來了,右眼皮跳得厲害在,總覺得要有事兒發生。
好不容易盼到沈千秋和柳甜甜進來,她不由松了一口氣,快步走上前來。
“你們可終于來了!”
雲翩明顯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成功地把沈千秋和柳甜甜兩個人的好奇心都勾了起來。
“漂亮婆婆,怎麽了?”
“娘,發生什麽事兒了?”
兩個人同時出聲,雲翩話到嘴邊了,掃了一眼外面站了一圈的宮女,暫且忍耐了下來。
“沒事,就是看你們這麽久都沒有來,有些擔心,來了就好,快進來吧。”
雲翩說着往裏面走去,沈千秋和柳甜甜也都不笨,看懂了雲翩的眉眼官司,一句話沒說跟着對方往大殿走去。
整個來儀宮到處都是盛霸天的人,雲翩有時候也不得不小心。
帶着柳甜甜和沈千秋進了内殿,她掃了一眼在宮中伺候的人。
“你們都先出去吧。”
不管這些是誰的人,隻要來了來儀宮,肯定是要聽雲翩的話的。
随着雲翩話音剛落,伺候的宮女都默默退了下去,整個大殿中隻剩下他們三個人了。
雲翩每次把人支出去都肯定是有私密話要說,沈千秋和柳甜甜目光放在了雲翩身上,等着對方解惑。
“盛玄軍從一早就進來了,在青鸾宮中已經待了很久。他身上好像也沒有了之前的頹勢,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你們有消息嗎?”
雲翩也知道現在是什麽情況,對盛玄軍和娴妃的舉動一直都很關注。
前兩天盛玄軍被訓斥的時候,耷拉着臉,所有人都能感受到對方的憤怒。
這才過了多久的時間,他就已經沒有了一點陰霾,肯定是憋着大招。
當然這隻是雲翩自己的想法,她把自己看到的東西告訴了沈千秋和柳甜甜,觀察兩個人的反應。
柳甜甜才剛開始培養自己的人手,對盛玄軍的這些舉動自然一點也不清楚。
倒是沈千秋一直都知道,他和這些皇子們是天然的對手,其中又以盛玄軍這個之前盛霸天最喜歡的兒子最盛,所以讓人觀察了盛玄軍的舉動。
“自從上次被父皇訓斥了,盛玄軍回到府中,就開始廣收幕僚了。不過武勝先生這樣的人才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找到的。去二皇子府上的幕僚我都已經讓人查了,也沒有什麽驚才絕豔的人物,盛玄軍怎麽會突然心情變好了?”
沈千秋是真的擔心,雲翩更皺起了眉頭。
事出反常必有妖,盛玄軍突然換了心情,肯定有問題。
雖然還是有些緊張,不過這些事兒也不是一時半會能說清楚的,現在連盛玄軍的面都沒有見,沈千秋自然是想不出來什麽所以然來,因此沒有說話。
他們兩個人的沉默也很好猜,柳甜甜反正思索了許久都沒有想出來端倪,索性出聲開解他們。
“漂亮婆婆,千秋,我倒是覺得我們現在完全沒有必要因爲這個事兒擔心。不管盛玄軍究竟有什麽想法,等到我們見了他,一切自然會水落石出的。他沒有出現,我們就算是猜測再多,也是沒有用的。”
話糙理不糙,雖然他們思考了許多,不過不得不說,柳甜甜的這個想法才是最正常的。
盛玄軍人都沒有出現,僅僅憑借之前的猜想,他們的這些想法,是一點也站不住腳的。
最先提出來這一點的事雲翩,不過看着兩個孩子因爲自己的話臉色拉了下來,她倒是先笑了一聲。
“甜甜說的也是,本來就是沒有影子的事兒,我們在這裏多想倒是給自己找煩惱了。”
沈千秋作爲權力最中心的人,想的自然有些多,不過在他說話之前,雲翩先做了決定。
“馬上就要到去給你父皇請安的時候了,盛玄軍的事兒就放在一邊了,現在他是最不重要的了,我們先不管這個了。”
雲翩這是當真抓住了重心,對沈千秋來說,最重要的當然就是盛霸天的壽宴了。
這是第一次站在衆人面前的機會,沈千秋自然不能容忍今日出現一點點纰漏。
“娘說的是,我們還是先去給父皇請安吧。”
他們母子倆都放過了這個問題,柳甜甜對宮裏的一切更不熟悉,自然不會随便分析。
這個事兒就算是這麽過了,雖然進宮的時間不算遲,現在時間也差不多了。
皇上的壽宴是舉國同慶的日子,也是每年爲數不多的幾個可以不用上早朝的日子。
盛霸天今天肯定比往常起來的早,不過他們這些做晚輩的,也要稍微調整好,差不多在往常上朝的時間前後去請安。
也是趕巧了,一出門,柳甜甜一行人就碰上了從青鸾宮過來的娴妃一行人。
盛玄軍扶着娴妃緩緩往這個方向走了過來,遠遠看去,母慈子孝的樣子,按着就讓人覺得虛假。
娴妃倒是從老遠就看到沈千秋等人了,立馬就走了上來。
“姐姐也要去給陛下請安了嗎?剛好臣妾和軍兒剛說完話,不知道我們能不能一起去呢?”
娴妃果然是個記吃不記打的,不管雲翩之前說過多少次不願意聽她稱呼姐姐這兩個字,娴妃總是記不住。
今天是盛霸天的壽宴,這大好的日子,雲翩肯定不能再指出這麽點小毛病,不然傳到盛霸天的耳中,肯定會她帶來麻煩。
唇角抽了抽,聽着娴妃這麽說,總是覺得有些膈應人。
娴妃倒是一點也沒有發現雲翩的想法,或者說對方就算是發現了也沒有什麽不好意思,能膈應到雲翩,她自然不會覺得不好意思。
這種事兒長輩不好開口,柳甜甜可沒有什麽顧忌。
掃了一眼得意洋洋的娴妃,她咳嗽了一聲,吸引過來了衆人的注意力,卻回頭看向了沈千秋。
“千秋,母妃還有親姐妹?”
她一本正經地詢問,别人還沒有反應過來,沈千秋眼底快速閃過了一絲亮光,很自然地搖了搖頭。
“當然沒有,外祖母去世的早,外公這麽多年來沒有别的孩子出生,哪裏有什麽親姐妹。”
柳甜甜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狀似不經意間掃了一眼娴妃,才歎了一口氣。
“家大業大就是不好,什麽時候都能遇到碰瓷的人。也就是母妃的脾氣好吧,要是這事兒放在我的身上,我覺得我是受不了的。”
她說完之後沒有再多想這個事兒,低眉順眼得跟着沈千秋和雲翩身後,完全沒有任何存在感。
娴妃的臉色頓時變得扭曲起來,往前走了一步,攔在了柳甜甜面前。
“榮王妃這是什麽意思?今日是 皇上的壽辰,難道你在這個時候,也非要找本宮的麻煩?”
哪怕上次柳甜甜已經教訓過娴妃了,讓娴妃知曉,她的身份是沒有榮王妃高的,此時的娴妃依舊自稱本宮。
柳甜甜有些茫然地擡頭看了一眼娴妃:“娴妃娘娘這是什麽意思,我什麽時候找你的麻煩了?”
除了使壞的時候或者當着盛霸天的面之外,柳甜甜也懶得僞裝自己的态度。
娴妃也和柳甜甜打了那麽多次交道了,知道對方是個混不吝的,并沒有在稱呼上多做糾纏,隻是死死盯着柳甜甜。
“榮王妃剛才的一番話,難道不是在含沙射影地罵本宮嗎?”
柳甜甜這下算是明白娴妃的意思了,非常誇張地笑了笑,勾了勾唇角,目光分明。
“不知道娴妃娘娘說的是哪句話,難道是我和榮王剛才的密語不成?”
她是光明正大說的,可沒有讓娴妃在背後偷偷聽,這個事兒自然不能這麽簡單就算了。
娴妃明明知道柳甜甜就是在對付自己,可回想一下剛才柳甜甜說的話,似乎真的沒有提到她,倒是她自己跳出來的。
娴妃面上的神色頓時變得十分難看,今天是盛霸天的壽宴,如果不能證明是柳甜甜的錯,她指定不能出聲,不然隻會讓别人多想。
冰冷的目光落在柳甜甜身上,她冷笑了一聲。
“榮王妃倒是真的好算計,難道榮王和皇貴妃就這麽看着嗎?”
她的語氣不好,卻沒有再敢稱呼雲翩爲姐姐了。
鬼知道就是一個随便的稱呼,柳甜甜爲什麽每次都要糾結這個。
感覺到了她退後了一步,柳甜甜擡頭看了一眼娴妃,勾唇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
既然都是仇人了,隻要讓仇人不開心的事兒,她就能做,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