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王妃真是說笑了,陛下日理萬機,哪裏有時間理會這些事情,榮王妃還是不要用這些事情去麻煩陛下的好!”
王公公此時也沒有多少擔憂,明顯柳甜甜說出來這種話,隻是威脅他罷了。
柳甜甜還真沒有這種想法,掃了一眼皮笑肉不笑的王公公,她也懶得和對方多說,徑直離開了這裏。
王公公倒像是真見過大世面的十分冷靜,他背後站着的小太監都有些擔心了。
“公公,就這麽讓榮王妃離開了?”
王公公回頭掃了一眼對方,挑了挑眉:“小李子,你要清楚,在這個宮中,可不是什麽人都能見得到陛下的。如果什麽事兒都能求陛下主持公道,我們内務府,這麽多年也養活不了那麽多人,你懂嗎?”
小李子是剛到内務府的,對這些彎彎繞繞不明白。
王公公可是内務府總管的頭号心腹,深受大總管的信任,跟着對方肯定沒有錯。
小李子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覺得自己要學的還有很多。
内務府的人料定了,就算是柳甜甜真生氣了要去找盛霸天,她一個王妃也肯定不會被盛霸天召見,因此一點都不着急。
在确定了柳甜甜沒有去找雲翩之後,他們就把這事兒放下了,等着榮王妃松口。
柳甜甜初生牛犢不怕虎,不管别人眼中盛霸天多嚴肅,這一次總歸是要給盛霸天舉辦壽宴,内務府的人不配合,她肯定要讓盛霸天知道。
盛霸天雖然忙,不過召見柳甜甜的時間還是有的。
劉二喜說柳甜甜求見,他還有些恍惚。
“榮王妃來找朕幹什麽?”
劉二喜作爲盛霸天身邊的太監總管,對宮裏的事兒也都清楚。
柳甜甜最近和雲翩在一起準備盛霸天的壽辰,他也有所耳聞,倒是能回答盛霸天的話。
“榮王妃最近和皇貴妃娘娘一起幫陛下準備壽辰,想必此次來也是和陛下的壽辰有關的。”
劉二喜三兩句話讓盛霸天心中有數了,哪怕覺得他的壽宴沒有什麽需要自己注意的地方,柳甜甜既然已經來了,看在那些糧種的份上,也不能不見。
盛霸天最終還是召見了柳甜甜,劉二喜快速出去傳話。
柳甜甜心中本來就憋着一股火氣,見了盛霸天之前,二話不說,直接把内務府的那些小心思擺上了明面。
“母妃爲了給陛下省心,從來不拿後宮的事兒煩陛下。可惜内務府的那些人實在是太過分了,如果不知道的,還以爲我們都是他們的奴才,他們内務府出來的才是主子!”
柳甜甜進門一句話就讓整個禦書房陷入了詭異的氛圍,劉二喜更是心驚膽戰地看着這位大佬,心中生出了幾分欽佩。
内務府不是個東西,後宮的妃子們都走。
什麽踩低捧高的事兒基本在宮中混過的人都知道,卻一直沒有人敢說。
内務府是捏着後宮采辦這個香饽饽的,要是得罪了内務府,後宮裏的那些人可沒有别的讓人買東西的渠道。
他一個太監總管也管不到内務府去,那些妃子們也都有自己的小九九,因此即便是他在宮中這麽多年了,可沒有人直接說出來過這種話。
劉二喜有些冷汗涔涔,柳甜甜可不知道對方的想法。
把該告狀的話說完,目光就落在了盛霸天身上,等盛霸天做主。
作爲天下之主,盛霸天什麽時候把這些太監放在眼中過,自然也想不到,宮中還有這種事。
他的目光晦澀,到底是沒随便說什麽,隻是眼神落在了柳甜甜身上。
“内務府說了什麽?”
柳甜甜是個直腸子的,也不管現在盛霸天的心情怎樣,已經來這裏找盛霸天了,就肯定沒有什麽不好說的。
她目光冷凝,把王公公說的話複述了一遍。
明顯能感覺到屋子裏的人呼吸聲都重了,她也沒有任何猶豫,反倒是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陛下,内務府本來就是掌握宮中的采辦的,您的壽辰時多重要的事情,在這種時候他們不想盡辦法爲您的壽辰忙活就算了,還推三阻四的,足以見得在其他時候,内務府的人到底有多嚣張!”
柳甜甜說的義憤填膺,盛霸天心中的怒火竟然也被這幾句簡單的話勾了起來。
“劉二喜,這是怎麽回事?”
好好的一個壽誕,才交給自己最喜歡的雲翩處理,就發生了這種事,盛霸天的怒火可想而知。
劉二喜是真的落下了冷汗,他也不能說自己不知道,隻要有人告到盛霸天這裏了,一切就都是和他有關系的。
“老奴知錯。”
劉二喜跪在地上幹脆利落地認錯,柳甜甜跟對方也不熟,自然不會說過多的話,隻是在等盛霸天做出一個真正的回應。
盛霸天也知道現在找劉二喜的麻煩也沒什麽用,很快又把目光放在了柳甜甜身上。
“這些事情該是皇貴妃複雜的,怎麽是你來找我?”
柳甜甜不清楚盛霸天是不是在裝模作樣,不過既然已經來了,她就不怕做這個惡人。
“母妃雖然得了陛下的命令執掌宮務,可惜之前有娴妃娘娘的人手在,對宮中的一切也不了解。現在有人特意使絆子,如果母妃因爲這個來找陛下,倒是讓那些小人看了笑話。”
她毫不避諱得把娴妃和雲翩的矛盾擺在了面上,盛霸天的眼中頓時出現了幾分火光。
“你放肆!皇貴妃和娴妃二人都賢良淑德,你緣何說出這種話?”
一旁的劉二喜都快被柳甜甜的這些話吓死了,眼前的人可真的是個不怕死的。
不管是皇上也好,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一個普通男人也罷,肯定都希望自己的女人能和諧相處。
哪怕他們知道這不一定是真的,也願意用這種話欺騙自己。
柳甜甜當着盛霸天的面兒說出來這種話,無異于在找死。
劉二喜的目光冷然,第一次覺得柳甜甜這個人是真的蠢。
柳甜甜像是完全沒有感受到盛霸天的怒火一般,還是用稀松平常的語氣說着氣死人不償命的話。
“母妃覺得自己和娴妃親如姐妹,陛下自然也覺得娴妃娘娘和母妃親如姐妹,卻看不到因爲這句話,母妃受了多少委屈。陛下真的覺得,她們的關系真的一樣嗎?”
柳甜甜咄咄逼人的樣子,讓盛霸天有些莫名的心虛。
不過這些心虛自然不能在别人面前表現出來,他臉上神色莫辯,看向柳甜甜的目光中都帶着怒火。
柳甜甜完全沒有意識到盛霸天的這些想法,話都說出來了,她也沒什麽好怕的。
盛霸天的怒氣在柳甜甜眼中一文不值,她說出口的話更是把盛霸天往常的一切奢望都打碎成了泡沫。
兩個人在禦書房中無聲的對峙,不管盛霸天到底有多生氣,現在最重要的還是他的壽宴。
柳甜甜也見好就收,沒有就雲翩和娴妃的關系展開讨論,反倒是又一次回到了原題上。
“陛下,現在内務府的人一口咬定準備不出來那麽多的吃食,陛下的壽宴肯定是不能耽擱的,您看怎麽辦?”
盛霸天再生氣,也知道最重要的是什麽。
他深吸了一口氣,吩咐了下去。
“劉二喜,讓内務府管事的過來。”
劉二喜跟了盛霸天多年,自然清楚,盛霸天這麽平靜的說話,隐藏在下面的怒火自然少不了。
他哪裏還敢有半點推辭,立馬就讓人去給内務府傳消息。
王公公隻是一個小卒子而已,爲難柳甜甜的人是他,皇帝真正傳召的時候,根本不會讓他一個不管事的去。
内務府的管事張公公對王公公做的事兒十分清楚,甚至之前王公公都說了柳甜甜放狠話說要去告狀,他也沒有想到,柳甜甜竟然真的能做出來這種事。
被召喚到禦書房,跪下的時候,他神色都十分茫然。
“奴才給陛下請安,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他的态度十分謙卑,也沒敢擡頭看周圍的事兒,卻完全沒有撫平盛霸天的怒火。
盛霸天手中的茶杯直接砸在了張公公的額頭上,額頭上都滲出了血迹,張公公也沒敢挪動分毫。
“你知道朕今日找你是爲了何事嗎?”
張公公的頭始終低着,語氣谄媚:“奴才不知,請陛下明示。”
柳甜甜還在禦書房中,盛霸天擡頭看了一眼柳甜甜,她就直接站了出來。
“張公公掌管着内務府這麽多年,内務府的人卻連陛下的壽宴都準備不好,張公公不會不知道吧?”
打蛇不死反受其累,柳甜甜在告狀的那一刻,就已經注定了要和内務府背後的人對上,說這些話的時候更是沒有一點猶豫。
張公公腦海中閃過了許多想法,往常能心安理得地欺騙那些後妃,無非是看準了那些人都不會告狀而已。
後妃有事兒都是會用自己的手段解決,誰也不想給皇上留下一個容易被下人欺負的印象,他們才能無往不利。
現在事已至此,被捅到了盛霸天面前,他渾身冒出了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