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了康芙蓉的話，她目光閃了閃，還是點了點頭。
剛從害怕中恢複了過來，康芙蓉還沒有來得及整理一下心情就聽到了這個消息，愣在了原地。
柳甜甜也不知道該怎麽給康芙蓉說要離開的消息，可她不可能永遠陪着康芙蓉和柳小婵，哪怕這一次離開會讓兩個人不适應，往長遠看，倒真的算是一件好事。
“娘，我不日就要和沈千秋去京城了。這邊的事情可能就有些顧不上了，你一定要照顧好你和小婵兩個人。”
柳甜甜說起來也有些傷感，哪怕早就确定了要離開了，真的走到了這一步，她也難免覺得有些難受。
她的心情複雜，突然間聽到了這個消息的康芙蓉簡直不敢相信。
哪怕是柳甜甜在這裏，她在國公府中都覺得怎麽做都不對，根本沒有辦法想象，如果柳甜甜不在了要怎麽辦。
面上的神色變化了幾分，她嘴唇動了動，擡眼看着柳甜甜，許久都沒有說出來一句話。
恰好在這個時候，柳小婵從門外蹦蹦哒哒得進來了。
在看到柳甜甜的瞬間，她立馬就撲了過來。
“姐姐，你怎麽來了，我都好久沒有看到你了！”
她看到柳甜甜之後，臉上的笑容怎麽也遮掩不住，顯然十分喜歡柳甜甜。
本來該是一個很平常的畫面，康芙蓉突然忍不住流下了眼淚。
“甜甜，小婵這麽喜歡你，如果你離開了，她該怎麽辦！”
康芙蓉甚至都不敢說自己會想柳甜甜，她知道柳甜甜既然已經說出來了這種話，就肯定是要離開的。
她的淚水來的太快了，柳甜甜覺得有些無措。
“娘，我……”
她張了張嘴，無法解釋該怎麽辦。
柳甜甜早就不在了，想要陪着康芙蓉的人也不在。
她媽媽從來都沒有在她離開的時候哭過，因此柳甜甜在安撫人這方面是沒有一點心得。
她盯着康芙蓉看了許久，覺得自己也許該說些什麽，可實在是想不出來要說什麽。
剛進來的柳小婵聽到這句話，頓時明白了康芙蓉的意思，擡眼看着柳甜甜，目光有些呆愣。
“姐姐，你是要離開這裏嗎？我們要去哪裏啊？”
她還沒有反應過來康芙蓉到底說了什麽，反正柳甜甜不管去哪裏都是帶着她們的，她已經習慣了，眼中甚至都帶上了幾分欣喜。
“汴州城也就這麽大，我都已經玩遍了，我們還可以去哪裏啊？”
她臉上始終都帶着笑容，柳甜甜接觸到她的目光，眼中突然間出現了一絲愧疚。
康芙蓉是個大人，她就算是再怎麽柔弱，也會調整自己的心情，她對自己和原主的心思是完全一樣了。
可柳小婵就不一樣了，自從她來了之後，因爲小妹的原因，一直都對柳小婵很照顧。
柳小婵的心中，現在的柳甜甜和以前的是不一樣的額，她對自己的感情是真的。
柳甜甜心中有些難受，摸了摸柳小婵的頭。
“小婵，姐姐要去一個很遠的地方。不過不知道那裏到底是什麽樣子，暫且不能帶着你一起走了。”
柳小婵聽到這句話，臉上的興奮退卻了一些，神色有些呆愣。
一旁的康芙蓉早就忍不住低着頭身子抽動了起來，柳小婵還沒有明白，隻是問了一句：“那姐姐什麽時候才能來接我啊？對了，姐姐你要去哪裏啊？”
柳甜甜的心情也很複雜，對上了柳小婵的目光，她心中實在是難受。
“姐姐要去京城，等到在京城沒有人能欺負小婵的時候，再帶小婵去好不好？”
在康芙蓉的心中，京城是一個很遠的地方。
柳甜甜這一離開，再回來不知道就是什麽時候了。
柳小婵的心中沒有距離的概念，她對姐姐無條件信任。
聽到了柳甜甜的話，她稍微思索了一下，立馬就點了點頭。
“有人欺負我一點都不好玩，我也不願意在有人欺負我的時候去。不過姐姐你可一定要記得早點來接我啊！”
她說的很輕松，柳甜甜沒有從柳小婵的臉上看出來和康芙蓉一樣的表情，不由松了一口氣。
康芙蓉本來還指望柳小婵能讓柳甜甜變了想法，哪裏能想到柳小婵根本就沒有多想，完全就是一副茫然的樣子。
聽着兩個人的對話，她眼中的神色動了動，眼淚一直止不住往下流。
姐妹倆已經說完了，柳小婵一回頭就看到了臉上帶着淚水的康芙蓉，有些茫然。
“娘，你這是怎麽了？”
康芙蓉哭的止不住，可在柳小婵問話的時候，低下了頭，并沒有把自己的想法告訴柳小婵。
“小婵，娘隻是因爲我要離開了，有些傷心，你幫姐姐好好安慰一下娘好不好？”
柳甜甜有些無奈，看着康芙蓉這樣心裏也不好受，可她注定是要離開的，這個時候也沒有什麽好說的。
看了一眼身旁的柳小婵，她決定還是讓柳小婵跟康芙蓉說說話。
城外的藥材已經收完了，她今天還有别的事情要忙，總不能一直都把時間浪費在這裏。
把安慰康芙蓉的事情交給柳小婵之後，她就準備離開，卻被回過神來的康芙蓉叫住了。
“甜甜，你真的要離開嗎？娘……娘什麽時候能再見到你？”
康芙蓉清楚柳甜甜不喜歡看到她的淚水，可一想到柳甜甜要到那麽遠的地方去，她就忍不住自己的的淚水。
女兒要離開了，也不能不讓人家哭。
柳甜甜知道康芙蓉的心思，對她在這個時候哭也沒有什麽多餘的想法。
隻是歎了一口氣，再一次回頭，很認真地看向了康芙蓉。
“娘，我隻是去京城而已。也許用不了多長時間我就回來了，你真的不用……”
康芙蓉點了點頭：“我知道，娘都知道。娘隻是心裏難受，你讓娘緩緩，讓娘緩緩就行了……”
沒有等到柳甜甜說完，康芙蓉打斷了柳甜甜的話。
自己念叨了這麽幾句，她轉身直接往内室走去。
柳甜甜看着她這個樣子也覺得有些難受，卻忍住了沒有跟進去，反而是給柳小婵使了一個眼色。
有了剛才柳甜甜的交代，柳小婵也明白了她的意思。
雖然不懂康芙蓉爲什麽會表現的這麽難受，可她也沒有多問，隻是跟着康芙蓉走了進去。
母女倆你的背影消失在了眼前，柳甜甜才歎了一口氣。
康芙蓉的反應也算是在她的意料之中了，看到的時候心中的難受還是怎麽也散不去。
從康芙蓉的院子往外走的時候，她的心情都不是很好。
哪裏能想到剛走出來沒有多久，就遇到了雲翩。
“甜甜，你娘怎麽樣？”
從桃紅那裏知道柳甜甜來找康芙蓉了，雲翩就猜到了柳甜甜是來辭行的。
畢竟和康芙蓉在一起生活的時間也不算短了，她清楚康芙蓉是個什麽性格。
心中有些擔心，她沒有忍住來到了這裏。
柳甜甜在看到雲翩的時候愣了一下，聽到對方的詢問，明白了她的意思。
“我娘……有些難受，小婵在裏面跟我娘說話。”
雲翩本來是來看康芙蓉的，聽到了柳甜甜的話，看着柳甜甜臉上的神色不是很好，也沒有着急進去，反而是走到了柳甜甜身邊。
“怎麽，你不開心？”
勉強扯了扯嘴角，柳甜甜想要笑一下，卻發現自己完全做不到。
“我隻是有些難受，明明就是一次簡單的離開而已，我怎麽覺得像是生離死别一樣了呢？”
柳甜甜歎了一口氣，康芙蓉的淚水像是直接打在了她的心裏。
哪怕是一次次的告訴自己，這不是她的親娘，回想起兩個人在一起生活的那麽多日子，她還是覺得十分無奈。
雲翩拍了拍柳甜甜的肩膀：“孩子長大了總是要離開的，不過這種痛苦，确實不是你娘該承受的。甜甜，是我和千秋對不起你們。”
雲翩的語氣溫柔，歎了一口氣，還沒有等她說完，卻聽到了柳甜甜的反駁。
“漂亮婆婆，人一輩子待在一個地方，對我來說是一種痛苦。哪怕是沒有沈千秋，沒有這回事，我也肯定是要離開的。我不怪沈千秋，也不怪你們，我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您也不用擔心我，我到現在也不會後悔，隻是十分抱歉讓我娘傷心了而已。”
柳甜甜的心思一直都很清楚，爲了福報，爲了能回到現代，這些都是她必須要走的路。
能這麽快去京城，是她該感謝沈千秋才是，完全不需要别人的歉意。
離别的傷感是不可避免的，可是到底是誰成就了誰，還真的不一定。
她心中的想法别人自然是不知道的，雲翩聽到柳甜甜的話，再看着對方眼中的堅定，心中對清塵道長的感謝達到了頂峰。
“千秋能娶到你，真的是他的福氣！”
盤桓在心中的那些難受，在和雲翩說了兩句話之後似乎瞬間消失了。
柳甜甜對雲翩搖了搖頭，并沒有回答這個話。
既然柳甜甜沒事了，雲翩也沒有再和她繼續說下去，和柳甜甜告辭，走進了康芙蓉的院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