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小婵這一次也是抱着不成功便被羞辱的想法出門的，畢竟柳甜甜之前說的話，她到底還是想通了。
哪怕是心中已經做好了準備，也沒有想到，在門口就會遇到柳甜甜。
她心中驚訝，柳甜甜也是一樣。
她在門口站了許久，不知道進門之後該怎麽給康芙蓉和柳小婵說她的想法，自然也就沒有聽裏面到底是怎麽想的。
饒是她心中早已經想了很多遍，也沒有料到，竟然會看到這一幕。
“你要去幹什麽？”
她皺着眉頭，面上的神色難看，看着花枝招展的柳小婵，有些心寒。
聽到柳甜甜的話，柳小婵立馬擡起了頭，看到柳甜甜的瞬間下意識地露出了笑容：“姐姐，你回來了！”
她的開心不是裝出來的，就好像姐妹倆之間沒有之前的龌龊一樣。
然而很快，她就順着柳甜甜的目光看向了自己。
她的身上穿着花花綠綠的衣服，面上的神色變了變，看向柳甜甜的目光中帶上了幾分害怕。
“姐姐，我……”
柳甜甜在看到柳小婵這樣之後有些心涼，張嘴就要說些什麽，卻被這兩聲姐姐叫的有些心軟。
猶豫了一下之後，她壓住了自己的怒氣，輕聲說道：“你要幹什麽？”
她的目光頓了頓，沒有說出來過分的話，但是看向柳小婵的目光像是能夾死蚊子一樣。
柳小婵也有些心虛，可如果她真的再不解釋，讓柳甜甜和之前一樣走了，她肯定會後悔的。
起先沒有說話，柳小婵隻是拽住了柳甜甜的手，不願意讓柳甜甜離開。
“姐姐，我們先進去說好不好？”
柳甜甜心中的那些氣早就消了，不然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回來。
哪怕是看到了柳小婵穿成這個樣子，心中有幾分生氣，被對方這麽一撲，心中的那些難受勁兒立馬就不見了。
“好，先進去說吧。”
康芙蓉眼中的淚水還沒有擦幹，畢竟眼睜睜地看着女兒離開，對她來說無異于一種折磨。
可即便是這樣，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該怎麽說。
誰能想到不過是幾個眨眼的時間，就能看到柳甜甜和柳小婵一起進來。
她覺得看到這一幕甚至就像是做夢一樣，猶豫了許久，才伸出了手，在真的拽到柳甜甜的那一刻，立馬就哭了起來。
“小婵，你姐姐沒有放棄我們，她回來了，我的孩子，你不用去受侮辱了！”
沒有等柳小婵給康芙蓉使眼色，就立馬就聽到了這一句話。
看着柳甜甜的臉色幾乎是瞬間就變得難看了起來，她有些糾結，卻已經沒辦法捂住康芙蓉的嘴了，隻能看到剛回來的柳甜甜的臉色又難看了幾分。
康芙蓉還沉浸在柳甜甜回來了的開心中，完全沒有意識到這一點，看向柳甜甜的目光中都一直帶着笑容。
本來因爲康芙蓉和柳小婵做的事情，心中生出了幾分生氣，到了這一刻，柳甜甜也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了。
她歎了一口氣，看着面上的笑容一點都沒有作假的康芙蓉，有些想要怒罵的話卻是立馬就說不出來了。
“你要讓小婵去幹什麽？我不回來的話，她現在去哪兒了？”
其實柳甜甜的心中已經有了想法，她也不知道爲什麽，一定想要一個答案。
看着聽到她的話之後，康芙蓉和柳小婵的面色變得難看了幾分，也沒有收回目光。
這種話康芙蓉自然是說不出口的，柳小婵上次因爲倔強，讓柳甜甜跟着沈千秋走了。
不敢說沒有怨恨過柳甜甜，但是在這個時候，她還是不願意讓柳甜甜離開的。
看着眼前的姐姐，她深吸了一口氣，而後低下了頭。
“姐姐，對不起。我以爲你不會回來了，我也沒有不相信你，但是我要養活娘的話也沒有别的辦法，我準備去羅老爺那裏試試，看能不能有一點生路！”
柳小婵說的簡單，可柳甜甜卻是歎了一口氣，許久之後，才輕輕摸了摸柳小婵的頭。
她知道柳小婵做的不對，可已經到了如今這個地步，她哪裏能有别的辦法。
“是我不對，羅崇确實不是個什麽好東西，上次也是我給你沒有說清楚，這件事情也不能怪你。”
柳小婵在帶柳甜甜進來之後，心中一直都很擔心。
此時聽到了柳甜甜這麽說，不知道爲什麽，突然間就有些想哭。
她也沒有任住，直接就撲在了柳甜甜的懷裏。
“姐姐，我……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别不要我們，我真的知道錯了！”
柳甜甜哪怕是生氣，也沒有想要讓柳小婵這麽害怕。
想到當初離開的時候的難受，再看了一眼如今哭成這樣的柳小婵，她心中第一次生出了一種類似于後悔的情緒。
“對不起，小婵，也是我的不對，我不該什麽都不告訴你就離開。如果你真的今天去了羅崇那裏，姐姐肯定一輩子不能原諒自己！”
柳甜甜面上的神色變得很慎重，在确認柳小婵沒有生氣，真的在聽之後，把之前羅崇做的那些事情都告訴了柳小婵。
“金家已經不要金蝶了，現在這個世上沒有了金蝶這個人，她卻在羅家的後院中出現了。羅崇肯定不是個什麽好人，你知道嗎，以後也不要再想這件事情了！”
她面上的神色很認真，把她知道的與羅崇有關的一切都說了一遍，才看到了柳小婵臉上的害怕。
柳小婵腦海中的羅崇，都是在胭脂鋪子開着的時候，每天來一擲千金的那個人。
當初要哄騙柳小婵放東西，對方定然是怎麽和善怎麽來。
可現在從柳甜甜的嘴裏聽到了另一面的羅崇，再去聯想當初那個哄騙自己做壞事的人，柳小婵覺得怎麽想都不對。
有些事情做的時候可能是一時沖動，等到事情真的發生的時候，她也不知道到底該怎麽解釋。
到了這一刻，她終于有些害怕。
“姐姐，對不起。當初是羅崇哄騙我的，然後我把你制作肥皂的硫磺放在了胭脂中，他說隻要鋪子倒了就會娶我，我也有自己的私心，所以……”
這是柳小婵第一次告訴柳甜甜羅崇說了什麽，她當初做了什麽。
一旁的康芙蓉着急到想要去打柳小婵，柳甜甜卻是并沒有多少意外。
當初就推斷出了事情的真相，現在親耳聽到柳小婵承認，不過是再确定了一次而已。
看着說完話之後，一直都緊緊攥着自己的衣角沒有說話的柳小婵，她有些心軟，卻強忍着讓自己沒有先去安撫對方，反而是語氣嚴肅了幾分。
“他不是給你雄黃了嗎？爲什麽最後把雄黃變成了硫磺？”
之前柳甜甜就說過這件事情，現在聽到她的話，面上的神色變了變，許久之後，才輕聲說話：“我把雄黃灑了，在院子裏看到和雄黃差不多的東西，我以爲那個也是雄黃，所以才拿了出來，放到了胭脂裏面。”
柳小婵的話說完之後，柳甜甜的目光變了變，才輕輕舒了一口氣。
“這件事情就這麽過去了，以後不管誰再提起來這個，跟你都沒有任何關系，你知道嗎？”
她的目光很嚴肅，柳小婵不知道怎麽回事，卻發現柳甜甜完全沒有生氣的意思，于是點了點頭。
柳甜甜松了一口氣，看了看剛哭完的康芙蓉，也沒有了把這件事情說完的想法，而是直接提起了之後的事情。
“胭脂鋪子肯定是開不下去了，如果娘和小婵想要以後一直都在汴州城呆着，我就和金家合作，到時候讓金家的人給你們兩個人分成。”
在路上，柳甜甜就想了很多，早就準備好了兩個人要做什麽，立馬就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康芙蓉早以爲柳甜甜不願意要自己了，好不容易看到柳甜甜回來，自然是除了高興再不會有别的想法。
她看了看神色認真的柳甜甜，也沒有問柳甜甜爲什麽又願意和金家的人聯合在一起了，隻是點了點頭。
“這些事情娘也不懂，都聽你的。”
一旁的柳小婵也是一樣的反應，柳甜甜看到兩個人之前是真的被吓到了，談了一口氣。
她的目光頓了頓，而後把雲翩的話說了一遍：“你們倆需要護院或者丫鬟之類的嗎？”
柳甜甜自己是覺得有丫鬟和護院之後都不大好，可她也不知道康芙蓉和柳小婵是怎麽想的，因此還是問了出來。
柳小婵聽到了她的話，臉上很明顯出現了不開心。
“姐姐，我不喜歡金家的人。”
剛才和柳甜甜說開了，聽到柳甜甜沒有怪她的意思，立馬就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金湛和金蝶不管關系到底好不好，都是親兄妹，因此她對金家的人沒有任何的好感。
柳甜甜倒是沒想到會聽到柳小婵這麽說愣了一下，看着對方臉上的表情很認真，許久之後，才輕輕歎了一口氣。
“小婵，金湛和金蝶不一樣，你們在汴州城，總是需要有一個依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