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湛從來都沒有吃過這麽大的虧，本來是要給沈千秋和國公府賣個好，哪裏能想到最後竟然會有這麽一場。
他面上的神色十分難看，自從沈千秋離開之後，就開始查探身後的人。
一件事情，隻要有人做過，就肯定會有蛛絲馬迹的。
如果是在别的地方，他還不好查，可在金家就完全不一樣了。
金家的人口也不多，在金蝶的事情上，金元寶做了錯誤的決定，讓金家差點就得罪給國公府的人，因此金元寶的地位有些降低，金湛的力量自然就多了不少。
要找出來是誰洩露出去了他找沈千秋合作的事情也很容易，很快金湛的目光就放在了曾經在他身邊伺候的金源身上。
看着被人壓倒在地上的金源，他眼中帶着幾分深意。
“金源，我記得我待你不薄，這麽多年來，隻要是你想要的東西，我基本都能給你，你就是這麽回報我的？”
如果是别人，金湛就算是生氣，也不會有現在這麽難受。
然而此刻他看着近遠，完全沒有辦法想象，這個他一直都當作兄弟的人竟然會背叛他。
金源跪在地上，聽到金湛的話，眼中出現了愧疚，卻是低着頭沒有說話。
不說話就是默認，金湛心中的那點僥幸終于沒有了，已經能确定這件事情是金源做的了。
他看着眼前的人，面上的神色十分難看。
“你當真沒有一點後悔嗎？”
金源臉上愧疚的神色更甚，卻是搖了搖頭：“這件事情是我對不起少爺，少爺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别的話我是不會說的。”
金湛被他氣笑了，看向金源的目光中帶着怒氣。
“我殺了你有什麽用？這一次有人給我使絆子，我定然是要找出來背後的人是誰的，你現在告訴我那個人是誰，有算是全了我們主仆一場的情分。”
金湛壓住了心中的怒火，他覺得自己已經對金源很好了，可惜對方完全沒有領情的想法。
“背後的人是誰，我是不會說的。”
金源梗着脖子，不管金湛到底怎麽說，就是一點都不松口。
金湛本來以爲找到人就很容易知道背後的人是誰了，誰曾想竟然能得到這樣的答案。
金源是從他小時候就跟在他身邊的，對方對他很了解，肯定也是知道，就算是說不出來背後的人，他也不能對金源下手。
這種被人算計真的十分惡心，可金湛沒有任何辦法。
他答應了沈千秋兩天之内會給沈千秋一個解釋，就肯定不會在金源這裏停下。
臉上的失望一點都沒有遮掩，他擡眼看着金源，許久之後才歎了一口氣：“你确定你要爲你背後的那個人保密嗎？也許她不知道你在做什麽，你做的這一切也沒有什麽意義，而發生了這種事情，我不會再讓你出現在我的身邊，影響的隻有你罷了。”
金湛覺得自己對人心的把控還算是純熟，說完了這句話，果然砍到了金源眼中的痛苦。
可那絲痛苦也不過是一閃而逝罷了，很快金源就又恢複了無所謂的樣子。
“她已經很可憐了，我金源不過是爛命一條，沒有什麽好說的，我不會背叛她的。”
也許是提起了他身後的人，讓金源心中的波動有些大，他在說出來這句話的時候，還透露出了幾分對金湛的不滿。
金湛的目光瞬間變得深沉了起來，盯着金源許久，才輕聲問道：“你說的人是誰？”
這個問題最後還是不了了之了，金源自從說完那一句之後就再沒有說過，饒是金湛再狠心，也對他下不去狠手，倒是成了金源的保命符。
金湛也不是沒有辦法，既然金源不願意說，那他就從金源周圍的人身上找。
金源最近一直都沒有往外走，就算是要和身後的人傳消息，也肯定是周圍的人往外傳的。
找來找去，他發現最近和金源走的最近的一個人是個小丫鬟。
如果是别的小丫鬟還好，當她看到這個人的名字之後，面上的神色頓時變得難看了幾分。
“如果我沒有記錯，紅玉是金蝶的貼身丫鬟吧？”
他的語氣中帶着徹骨的寒意，一直跟着他忙前忙後的人有些害怕，卻還是點了點頭。
“對，少爺，紅玉是金蝶的丫鬟。不過她嫁給了王麻子，肯定是不能用丫鬟了，因此這些丫鬟都在金府，現在也沒有什麽事情幹。”
自從金蝶被趕出去之後，金府的好多事情就已經移交到了金湛的手中。
因爲一個金蝶，讓金府損失了那麽多，不管是金元寶還是金湛都對金蝶沒有任何好感，自然是不願意讓人稱呼金蝶爲小姐。
聽到他的話，金湛的目光變了變，又一次走到了關着金源的柴房裏。
“金源，我一直都覺得我們名爲主仆，實際上和兄弟也差不多了，我沒有想到，你竟然能做出來這種事情。”
他看着金源，眼中的失望完全沒有一點遮掩。
人的愧疚到了頂峰，總會有一個結點的。
剛被抓住的時候金源是愧疚，可心中也未嘗沒有怨氣。
忍了這麽久，看着金湛進來還是隻說了這一句話，他在愧疚的同時，生出了一股怒火。
“把我當成兄弟？如果你真的把我當成兄弟，當初在小姐被嫁給王麻子的時候，你怎麽不攔着，如果那個時候你攔着小姐，會有這些事情嗎？”
金源也是了解金湛的，知道對方既然又一次來找他，肯定就是知道了真相。
他臉上的神色不大好看，自從小時候他就喜歡金蝶，以前金湛和金蝶的關系不錯，他還能有時候看着金蝶，誰能想到兩個人的關系突然間就變得很差了，他也沒有了見金蝶的途徑。
最讓他受不了的，是這些人竟然真的能讓金蝶一個嬌小姐嫁給王麻子這樣一個下人。
本來心中就覺得很對不起金蝶，在金蝶再一次回來說自己需要幫助的時候，他自然是不會有任何猶豫，立馬就幫忙出手了。
金湛沒有回答金源的問題，擡眼看了金源許久，才歎了一口氣。
“我沒有想到，你竟然這麽喜歡金蝶。既然這樣，你以前怎麽不告訴我呢？”
他的語氣中沒有多少感情，即便之前把眼前的人當成兄弟，在這個時候聽到金源說這些話的時候，他就隻是一個下人了。
金家的少主，是分得清好賴，知道什麽人能理會，什麽人不能理會的。
金源聽到金湛的話，一時語塞。
他不過是一個下人，怎麽可能配得上金蝶。
即便是之前他告訴了金湛，别說是金湛不會同意，金蝶就不會同意嫁給他。
他的表情已經告訴了金湛他的答案，淡淡地瞥了一眼金源，他莫名有些傷感。
“金家和我培養了你這麽多年，本來以爲你能陪着我一直走下去，沒想到一個你早就知道什麽面目的女人就能讓你放棄這一切，既然你這麽選擇了，那你現在就廢了武功自己離開吧。”
金湛瞬間冷靜了下來，金源所有的一切都是從金家獲得的，既然不願意繼續留在金家，跟在他身後了，自然就沒有了帶走某些東西的權力。
金源的臉色頓時變得十分難看，看了金湛許久，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别的話。
他的一切都是金家給的，當金家不願意再給他這些東西的時候，他也不能厚着臉皮非要留下。
即便是金源已經離開了，一想到這件事情，金湛的心中還是有種說不清的惡心感。
他之前就和沈千秋商量好了，一定要給沈千秋一個交代，因此第二天就讓人約沈千秋去茶樓說話。
不過在門響了的時候，他回頭不由愣住了。
來的人不僅有沈千秋，竟然還有柳甜甜。
“沒想到你們會一起來。”
金湛是真的很驚訝，按照他對柳甜甜的了解，在發生了之前的那種事情之後，對方根本不可能來見自己。
而現在柳甜甜能跟着沈千秋來，她看向沈千秋的目光都不由深邃了幾分。
沈千秋倒是沒有理會金湛的話，柳甜甜也跟他的反應一樣。
兩個人直接走近了房間，找好了椅子坐下。
在确定這件事情和金湛脫不了關系之後，沈千秋對金湛的态度就不好，這個時候自然也是一樣的。
“我們來的目的你也知道，既然你已經查出了背後的人是誰，就直接說出來便是，不用再說這些沒有用的話了。”
沈千秋的目光冰冷，讓金湛心中生出了幾分氣惱。
可想到他的目的，他最終還是忍住了。
“是我手下的人把我要和柳甜甜合作的事情傳出去的，背後的人出手也是爲了嫁禍給我，這一次的事情有我的錯，你們的損失我會賠償的。”
這句話金湛說的沒有一點不願意，畢竟事情是因爲他而起的，他還是有這個擔當的。
沈千秋卻并不滿意，皺了皺眉頭：“所以這次的事情，背後的人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