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接觸到金湛望過來的目光，沈千秋勾唇，露出了一個冷冽的弧度。
“沈某自認爲對金家已經仁至義盡了，上次告訴金公子，也隻是要讓金家給沈某一個解釋罷了。不曾想，金家的人不想對金蝶動手就罷了，竟然還能上前來對沈某的夫人動手，一個月後汴州城見！”
金湛聽到沈千秋的這句話，才是真的悔不當初。
他一直害怕的，不就是沈千秋會因爲柳甜甜的事情對金家動手嗎？
如果沈千秋真的從一開始就沒有準備對金家動手，那他剛才做的這一切是在做什麽。
幾乎是立馬就變了臉色，金湛趕忙要道歉，沈千秋卻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一個能上門來找茬的人，也沒有讓他以禮相待的資格，剛才柳大壯是被怎麽扔出去的，這一次金湛以同樣的方式被扔了出去。
直到在地上摔了個大馬趴，金湛才意識到自己被沈千秋扔出來了，臉上的神色頓時十分難看，看向沈千秋的目光中更是帶着冷意。
沈千秋恍若未發現一般，看向金湛的目光始終帶着冷意。
“沈公子，你過分了！”
金源适才按照金湛之前的吩咐，準備去看看村子裏有沒有還能讓他們帶回去的紅薯。
誰能想到就離開了那一會，雖然是沒有拿到紅薯，一回來就看到金湛以這麽狼狽的姿勢被扔了出來，臉上的憤怒怎麽也遮掩不住。
金源當即就要上前和沈千秋對打，金湛都沒有來得及阻攔，很快就發現，在三招之内金源就被沈千秋打敗了，他的神色才是真的嚴肅了起來。
金源可是金家花了大價錢才培養出來的人，就算是放在汴州城中也是數一數二的好手，沈千秋能輕而易舉地打敗金源，身份定然不一般。
“金源，住手！”
喝制住了金源，金湛掙紮着從地上起來，逐漸靠近了沈千秋。
“沈千秋，你到底是什麽人？”
他的目光難看，死死盯着沈千秋，沒有了往日的虛假，眼中全是探究。
沈千秋麽有心情和金湛再說話，淡然地掃了金湛一眼：“帶着你的人滾，不然我就讓你們都留在這！”
說話間他身上散發出了一股殺意，金湛毫不懷疑沈千秋說這句話的真實性。
在金源還有些不滿意，想要和沈千秋争論的時候，他阻攔了金源的動作。
“公子，他們欺人太甚！”
金源說着就要上去，卻被金湛一把拽了回去。
“不要招惹他，快離開這裏！”
金源再怎麽憤憤不平也不可能違背金湛的話，最後還是帶着金湛離開了。
直到金湛帶着人離開，沈千秋一家人才把目光放回了柳大壯身上。
柳大壯一個人縮在角落力，恨不得所有人都當自己不存在。
“我沒想來的，我真的沒想來，是他威脅我的，他說我不來就告我賣賣人口，我……”
柳大壯颠三倒四地說了一大段話，主要就想說這一切都是金湛的錯，他本來就沒有想來。
柳甜甜看一眼這個男人都覺得惡心，倒是沒有多想，沈千秋的眸子卻逐漸變得晦澀起來。
“金湛告你買賣人口，什麽買賣人口？”
早在之前沈千秋就覺得王員外綁架康芙蓉和柳小婵要胭脂水粉的方子的事情很站不住腳，不過最後沒有别的途徑，隻能放棄。
現在聽到柳大壯的話，他腦海中突然間就閃過了一個大膽的猜測，目光也變得難看了起來。
柳大壯早就被吓破膽了，上次沈千秋可是說了再看到他就要讓他好看的。
金湛都因爲對上沈千秋沒有勝算溜了，他再強撐下去也沒有必要。
柳大壯幾個呼吸的時間就想明白了自己的現狀，直接把他知道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柳康氏的賣身契不是王員外讓我們寫的，我們不認識什麽王員外，當初從頭到尾都是金小姐和我們聯系的，我們一家人也是在鎮子上金家的别院住了那麽久的。”
柳大壯終于解釋清楚了曾經發生的事情，沈千秋心頭的疑惑散去。
本來這件事情是疑惑重重，不過如果和金家扯上了關系，倒是就沒有那麽令人驚訝了。
他面上的神色變得難看了幾分，有些後悔之前對金湛太客氣。
柳甜甜卻是因爲王員外的事情慚愧了很久，一直都覺得如果不是因爲她的原因，康芙蓉和柳小婵不會遭受那麽大的罪，沒想到真相竟然是這樣。
完全沒有任何猶豫，她直接上前一把就拽住了柳大壯的領子。
“你說的都是真的？這些事情都是金蝶做的？”
柳大壯哪裏還有半點剛進來的精氣神，聽到柳甜甜的話之後立馬就點頭。
“真的，當初是金小姐說要給我錢，給我好幾百兩銀子，我才會做這種事情的，不然我也不會跟個懶婆娘過不去啊！”
柳大壯嘴裏振振有詞，說話間對康芙蓉一直都沒有什麽尊敬。
不過早就知道了他是一個什麽樣的人，聽到這句話之後，柳甜甜倒信了。
金蝶，她到底從什麽時候開始就對自己藏着殺意了？
這個問題問柳大壯肯定是沒有任何結果的，柳大壯雖然是跟在金湛之後來的，不過如果沈千秋沒有來，今天他肯定還是會爲非作歹的，沈千秋沒有要放過柳大壯的意思。
在沈千秋思考該怎麽處置柳大壯的時候，康芙蓉站了出來。
“千秋，我還有點事情想要跟他說，你能讓我跟他說說話嗎？”
這是一個完全在衆人意料之外的發展，沈千秋有些愣神，可嶽母的事情他總不能插手，柳甜甜就是不敢置信了。
她死死盯着康芙蓉，一把就拽住了要上前的康芙蓉。
“娘，他曾經把你害的那麽慘，你還有什麽話跟他說？你要是跟着他走了，都有可能在回不來，你真的要走嗎？”
柳甜甜的語氣中帶着幾分控訴，剛才康芙蓉開門的時候，她心中就有不好的預感，不曾想說來說去，康芙蓉竟然真的還有話要和柳大壯說。
把柳甜甜的手從自己的身上扒了下來，康芙蓉的神色自然。
“甜甜，娘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給他說，你就不要管娘了，好嗎？”
她眼中露出了乞求，柳甜甜卻是在看到這個眼神之後暴躁的想要打人。
“你……”
不等柳甜甜再說話，沈千秋就攔住了她。
不同于柳甜甜的恨其不争，沈千秋沒有阻攔康芙蓉說話，隻是指了不遠處的一個地方。
“嶽母，柳大壯會做什麽我們都不知道，所以也不能掉以輕心，你和他在那邊說話，不要離開我的視線可好？”
康芙蓉本來也有些害怕，可柳大壯說話不過是不得已而爲之，自然是巴不得沈千秋在，聽到了沈千秋的話，立馬點了點頭。
這些人談話一直都沒有瞞着柳大壯，柳大壯也對剛才的一切聽的清清楚楚。
沈千秋眼中的怒色一直都沒有消散，他敢保證如果沒有康芙蓉站出來，今天他一定會很慘。
難得地對康芙蓉露出了一絲善意，在跟着康芙蓉離開了沈家大門口之後，他眼珠子轉了轉，語氣都柔和了幾分。
“柳康氏，之前是我不對，你跟我回去，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對你出手了，我會對你和孩子好的！”
康芙蓉聽到這句話，沒有任何猶豫，直接一口唾沫就吐在了柳大壯的臉上。
柳大壯的臉色立馬就變得猙獰起來，不遠處有沈千秋在，康芙蓉倒是一點都不驚慌。
“柳大壯，沈千秋還在，你要是敢對我動手，你肯定要比我慘，你信不信？”
一句話瞬間讓柳大壯的激動平息了幾分，他臉上的神色還是不大好看，卻也發現了康芙蓉的不對勁，沒有了之前要欺騙對方的想法。
“你到底要說什麽，快說，說完滾蛋！”
不敢對康芙蓉動手，說話的語氣也不會多好。
和這樣的爛人在一起一輩子了，康芙蓉早就知道對方是什麽樣的人，也犯不着因爲這個生氣，隻是說明了自己的來意。
“我已經和你和離了，我的嫁妝也不能老放在你們柳家，你什麽時候把我的嫁妝還回來？”
康芙蓉說完之後死死盯着柳大壯，心中莫名有些緊張。
柳大壯有些不敢置信地擡頭看着康芙蓉，片刻之後像是想到了什麽，眼前一亮：“你說的是那個玉佩？你娘家比我們老柳家還窮，怎麽可能有成色那麽好的玉佩，如果你早知道它能當三十兩銀子，肯定早就賣了，那該不是你偷來的贓物吧？”
對柳大壯這些欲蓋彌彰的話沒有任何想法，康芙蓉敏銳地抓住了最重要的一點。
“你把我的玉佩當了？”
她臉上的神色頓時變得難看，手指攥成拳頭，明明是很慫的一個人，卻讓柳大壯硬生生地生出了一股寒氣。
也顧不得再說康芙蓉了，柳大壯下意識地距離康芙蓉遠了些。
“我們都和離了，我肯定要娶新媳婦，你的東西也沒有占着我們柳家的地方的理兒吧？你的東西我們都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