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紹霆想到拉攏這些訓練官,将來勢必能成爲自己的羽翼。
同時,經過上次良葵的事件之後,以陳芳、林廣利等人爲首的下級軍官,本來就對吳紹霆有極大的尊敬之意,所以這本來就是一件順水推舟的事情。
于是接下來的幾天,吳紹霆特意增加了與這些訓練官的聯系,時常還用自己積存不多的積蓄,請衆人加餐。而陳芳、林廣利等人同樣也十分客氣,一有空閑還會回請過來。漸漸的,衆人的關系越來越密切了起來。
在軍訓結束的倒數第二天,吳紹霆在前往營務處的路上,經過了山字營後哨的營地。
這時,他忽然發現後哨這邊正在列隊集合。四十多名士兵在營房前面的空地上排列的整整齊齊,王雲站在前面,正在聽着士兵們的報數。
而站在王雲身後的,還有五個從來沒見過面的陌生軍人,他們全部都是舊軍的打扮。其中位置稍微靠前的一人穿着七品外委把總的官袍,其餘的人應該都是随從護衛罷了。
吳紹霆不由有些納悶,難道這人是新任命的後哨哨官?可是他怎麽看也覺得不像呀,山字營這邊的哨官怎麽會有随從護衛呢?整個後哨都沒多少兵員,還安排四個護衛,這排場也太過了一些。記得以前李銘山還沒撤職之前,他這個千總也才隻有兩個屬官罷了。
他想了想,反正大家都是同穿軍袍的人,論官職自己還要比哨官高兩級,過去問一問不算什麽失禮。當即,他便邁步走了過去。
剛剛走到了後哨營房前大牌坊的位置,王雲正好下令全體士兵稍息,轉過身來向那位陌生的外委把總彙報時,立刻就看到了吳紹霆。
王雲暫時沒有理會吳紹霆,在專心彙報完畢後,才補充的說道:“葉大人,吳大人來了。”
那外委把總連同另外四個護衛聞言,都轉過身看了過來。
吳紹霆見這外委把總年紀不大,二十三、四來歲,不過看上去很精神的樣子。他一邊走,一邊笑着向對方拱了拱手,客氣的說道:“有禮了。”
這年輕軍官立刻躬身行禮,身後那四個護衛也十分識趣的齊齊低頭。
“末将新滘軍械庫守備葉文振,見過吳大人。”
新滘軍械庫?吳紹霆心中微微有些詫異,竟然這年輕軍官是軍械庫守備官,那就不是後哨新到任的哨官了,那後哨現在集合怎麽回事?他暫時放下心中的疑問,對葉文振微笑點了點頭,說道:“原來是葉守備,無須多禮。我隻是路過這裏,見老部下好像有什麽公務出勤,所以過來問問。”
葉文振一臉嚴謹的之色,說道:“末将昨日接到命令,因爲新滘軍械庫的營房翻新,可以多增加一個哨的兵力入駐,因此上面讓末将來西郊這邊調兵過去。末将聽說山字營後哨是由吳大人親自訓練,故而申請了調動山字營後哨入駐軍械庫。”
吳紹霆聽到這個消息,顯得有些奇怪,他問道:“你的命令是哪裏發的?”
葉文振不吭不卑的回答道:“總督府軍事部,傅明陽傅大人親自下令,消防營總兵黃士龍黃大人拟準。末将身上有調兵行文,吳大人需要過目嗎?”
吳紹霆笑着罷了罷手,說道:“自是不必,我既然已經調任新軍,後哨的事當然是無權插手了。不過我有些疑惑,如果後哨調入新滘軍械庫了,那他們究竟是歸新滘軍械庫指揮,還是依舊由山字營統轄呢?”
葉文振說道:“自然是聽從軍械庫調令了。”
吳紹霆不解的說道:“還能這樣?那山字營這邊如何交代?”
葉文振忽然笑了笑,笑容中帶着幾分輕蔑,說道:“吳大人有所不知,山字營的管帶已經空缺,上面也暫時沒有合适人選安排,據說山字營很快就要被撤銷番号了。餘部大部分會轉到消防營下轄其他營去,另一部分就像後哨一樣,調入其他軍營。”
吳紹霆恍然大悟,這個消息他當然是不知道的了。
這時,葉文振忽然又向吳紹霆欠身行了一禮,語氣鄭重的說道:“說來,這也都得仰仗吳大人您的事迹,才讓上面下定決心裁撤山字營了。末将對吳大人大公無私、清正廉明的處世态度深感佩服。”
吳紹霆笑問道:“這與我有何等關系?”
葉文振不苟言笑的說道:“若非半個月前吳大人揭發二十四鎮第一标總參謀官良葵貪污腐敗之事,引起總督府乃至廣州全軍的震動,張總督或許還在猶豫是否保住山字營這個編制,讓其繼續消耗大量的軍糧、饷銀。正是吳大人之壯舉,号召反腐倡廉,張總督終于果決下來,決定裁撤山字營這個空缺嚴重、消耗甚大的編制。”
吳紹霆好笑了起來,聽葉文振這麽說,自己扳倒良葵的事情在城内已經很有影響力了?當然這種事自然不算壞事,他逮捕良葵的目的就是爲了提高自己的名氣。現在可好,整軍訓練加上反腐,自己歸國不到一年的時間,已然是幹出了大業績了。
“葉守備說笑了,我不過做我應該做的事情,而張總督也不過是下達了一項應該下達的命令罷了。”吳紹霆輕描淡寫的說了道,“哦,敢問葉守備,後哨今日就要進城嗎?”
葉文振說道:“倒不用會怎麽急,今日末将隻是前來通知,順便視察一下後哨的狀況,大約明日一早就進城。”
吳紹霆點了點頭,看來今天是後哨留在西郊軍營的最後一天了。
他沒有再多叨擾葉文振視察工作,臨走時僅僅向王雲叮囑了一番,讓其帶領後哨好好表現,不要丢了自己的顔面。
王雲等人還記得有些遺憾,怎麽吳大人什麽話都沒對後哨說呢?甚至有不少後哨的士兵認爲吳大人已經把他們這些老部下給忘了,隻專心在新軍裏面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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