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内部現在也這麽亂,崇祯向東北下令回軍的時候祖大壽把吳三桂派了去,并沒有不管不理帶走了一半的精銳騎兵也可以說是盡職盡責了,錦州現在被逼無奈還是放棄了吧,他知道自己這是做了一個怎樣的決定,幾乎把大明這麽多年以來在東北的所有努力都付之一炬。
從此以後這山海關也會是他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絲毫不用擔心後路的地方,偷襲京城再也不會是那麽急匆匆地離開不敢久留,當然前提是如果大明還能活這麽長時間的話。
“爾等皆爲漢人,不思報國也便罷了,如何還跟着後金鞑靼來殘害同胞!”祖大壽一邊殺紅了眼一邊呐喊着。
“————”戰場上這些士兵誰也沒有閑情逸緻來回答他的話,大家都沉寂在一片殺戮之中。
“你們還是漢人嗎?還是漢人嗎?!”
城門下戰場一片血肉橫飛,祖大壽沒有得到答複顯得有些不甘心,一邊繼續狂喊着一邊手下的大刀也沒有絲毫留情,正月裏的東北還是十分的幹冷,但此刻的空氣卻是十分濕潤,一片鮮紅的濕意。
終于殺退了又一波漢人的進攻,祖大壽布滿血絲的銅鈴般的大眼沒有一絲喜意,而是繼續大聲問着。
“你們還是漢人嗎?!”
城門上還剩着寥寥無幾的幾個士兵都被生擒了下來,此時正接受者祖大壽大嗓門的質問,他們的年紀有大有小。
被這句問話實在驚擾了太多時間的士兵看着旁邊滿地自己已經死去冰冷的戰友同袍,一個年輕的士兵開口了,質樸的語氣中竟然冷笑連連,“我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漢人!但是知道是誰讓我們吃飽飯不受欺負,将軍口中的朝廷連子民都保護不了還有何用?”
“我們現在盛京人人有地種,當兵有饷拿,也不會受人欺淩,打仗勇武更是有錢拿,陣亡了家人有保障!如果這是不是漢人的标志,那老子偏偏就不是漢人!”
祖大壽面色陰冷地一刀朝着士兵的脖子砍了下去,他從來就不是一個仁慈的人,何況作爲一個将軍他也無法仁慈,能夠吃人肉爲繼的他殺一個小崽子沒有半點手軟,不可否認這士兵的話給了他一些觸動,但是更該死。
士兵應聲倒下,鮮血濺到了旁邊一個年長的士兵臉上讓他有些發顫,人到中年的他并沒有淡漠生死,反而因爲比年輕人想的更加周到而渴望生存下去。
在東北後金的地盤生存了那麽多年,起起落落什麽波折都過來了,也更知道這些年輕人爲什麽會對皇太極如斯推崇,因爲就算是自己活了四十歲,也是同樣如此。
“你年紀也不小了,難道也和這些不知死活的小崽子一樣被皇太極洗腦了不成?!”祖大壽吃人般的眼神看了過來,讓中年士兵心裏的恐懼更甚,他可是知道,這位祖将軍那是真的吃過人的啊,整個東北都已經傳遍了!
“小人沒有沒有被洗腦”他終究隻是一個士兵,一個強壯點的中年人,并談不上有什麽氣節,所以這樣嚴肅的氣氛之下語氣有些結巴,但還是想把自己想說的話說出來,如果有活命的機會,他必然也不會放棄。
“王皇太極去年回到東北以來,雷厲風行滅了大量的大戶,處決了更多平日裏欺壓百姓的貴族,并且大量開荒墾地,都是歸我們漢人所有”
祖大壽已經沒有興趣再聽下去,隻是提着刀不急不緩殺光了旁邊的幾個敵軍,隻留下了中年士兵眼睜睜看着還在一個人顫顫巍巍地說着話,沒有祖大壽的吩咐他停又不敢停,看着祖大壽在一步步走進,終于忍不住崩潰了
“将軍饒命,将軍饒命啊”中年士兵跪了下來,等待他的隻是祖大壽的又一毫不留情的一刀,就是一刀。
這些人,已經入魔了,還是說,大明的治理下他們生活的真的太差了?祖大壽想到了這座錦州城,連年戰亂這些百姓應該确實不會有什麽好日子可言吧!
“姨娘額姐姐,外面還是沒有人啊”淑濟脆生生的小女孩聲音在馬車中響起,臉上被巴特瑪瑙捏着不停地變化了形狀顯得蠢萌蠢萌的。
“當了這麽多年的姨娘突然想當姐姐了淑濟一下怎麽改的過來嘛?!”娜木鍾咪咪笑着把巴特瑪瑙的手拿開護着小蘿莉,“現在才改口是不是太晚了。”
小蘿莉連連點頭眼眶裏登時泛滿了晶瑩的淚水,顯得委屈無比,不知道小孩子最容易形成習慣的嗎?真是讨厭。
巴特瑪瑙有些興趣缺缺,忍不住掀開了簾子朝外面遠遠看了一眼,然後苦着臉道,“已經快到肇慶了啊”
“難道你還想他出城十裏來迎接你?”娜木鍾語氣有些怪異,這小妮子還真是異想天開啊。
“不可以嗎?!”巴特瑪瑙重重哼了哼,她覺得自己也就隻能和娜木鍾撒嬌任性一下了,别人他真的可以嗎?
“可以是可以”娜木鍾徐徐笑着,“一刻鍾前有軍士來彙報再有五十裏便到了,所以至少還是有四十裏的”
巴特瑪瑙還是提不起精神,深吸了口氣她覺得自己就是倒貼上去的也不應該在意這些。
“但是老娘好歹是懷了他的第一個孩子啊!”巴特瑪瑙在耷拉了許久之後有些忿忿不平道。
“那你還要他怎麽樣啊”
“那你還要本公子怎麽樣啊”
幾乎是兩道聲音同時響起,一道自然是娜木鍾有些無奈地勸解,另一道來自馬車外,似乎是一道男聲,顯得很遠又隔着一段距離,語調中充滿了磁性與調侃,小蘿莉覺得自己出現了幻聽,于是搖了搖腦袋縮進了娜木鍾懷裏有些迷糊。
迷糊的不隻是她一個,娜木鍾感覺到有一道聲音和自己同步說出來便有些愣了,她已經猜到那是誰了,然後回過神來看着巴特瑪瑙呆滞的臉龐更是确定了。
聲音真的挺好聽的,娜木鍾腦中一閃而過這個念頭然後輕輕推了巴特瑪瑙一下,巴特瑪瑙‘哇’的叫了一聲便跳下了馬車,身姿矯健不像一個懷了三個月身子的人。
隻是第一印象,娜木鍾覺得自己真的多慮了,透過門簾小縫可以看到瑪瑙正一下子竄到了那男人馬上,男人也瞬時接住了她,那是一個騎着白馬的男人,樣貌确實像畫像中那樣挺英俊,兩個似乎沒有絲毫的生疏感。
滾了十幾天的床單關系就能好成這樣了?娜木鍾像是一個局外人那般,第一次在曾經的小瑪瑙面前她覺得自己是多餘的,小蘿莉透過簾子也在看着,臉上懵懂一片。
不過這個男人竟然可以跑這麽遠過來娜木鍾搖着頭有些欣慰了,傳聞之中的風流确實不是空穴來風啊,畫面中這兩人有些膩歪,然後然後
娜木鍾臉上的表情有些凝固了,巴特瑪瑙小腳輕輕趕着白馬隻是走了幾步路,但是那分明就是向馬車趕來了啊
不等她反應過來巴特瑪瑙已經掀開了簾子,對着娜木鍾嘻嘻一笑,但是什麽話也沒說。
甯大官人輕笑着點了點頭,馬車中一大一小的兩個女子長的雖是驚豔,但是對于見慣了太多風景的他來說已經無關緊要了,他什麽也不缺,對女人也不是隻看外表就可以的。
這就是娜木鍾,甯緻遠忍不住看了看她的肚子,确實是風情萬種韻味十足的女子,瑪瑙和她比起來還是差了一分氣質,對,就是氣質,這是一個像大玉兒那樣的女人,傳聞中嫁給皇太極的時候可是懷了林丹汗的遺腹子的,但是女人此時小腹平坦,看來又是自己的出現改變了許多啊。
娜木鍾覺得有些手足無措,她已經記不得到底是有多長時間沒有過這種感覺了,多年的力量她本已經變得睿智冷靜,成熟大方,可是天殺的爲什麽現在會這麽忐忑?!
娜木鍾咬了咬牙看着巴特瑪瑙惬意無比的臉頰中隐隐有着幸災樂禍,強擠出了一絲笑臉,語氣頗爲尴尬道,“甯公子,辛苦了,聽軍士說離肇慶還有一段路,瑪瑙懷了身子也不便騎馬,還是先上車吧”
“這樣也罷!”甯大官人沒有絲毫猶豫抱着巴特瑪瑙就上了馬車,語氣輕松自在,巴特瑪瑙笑嘻嘻有些享受這種感覺,馬車中很寬敞,但是仿佛一下就變得擁擠了。
娜木鍾此時就是這種感覺,本來馬車中還有着很多的空間,但是她覺得很壓抑,輕輕緩了口氣,總算是有些平靜了下來,她是娜木鍾,畢竟是娜木鍾。
淑濟已經完全縮進了自己額娘懷中,一雙眼睛咕噜噜轉個不停充滿了好奇,或許小女孩對于長得好看一些男性有着天然的親切感,甯緻遠碰巧就是屬于這麽一類的。
一路甯靜,馬車無話。
巴特瑪瑙眯着嘴笑一想起剛剛娜木鍾那不自然的表情就是有些好笑,果然是沒有任何女人可以抵擋的了自己男人的魅力,就算是這麽驕傲心高氣盛的姐姐。
深吸了口氣,巴特瑪瑙眼睛一眨一眨和淑濟對視着,她覺得這也是自己現在唯一能做的事情了,即使再一次看到甯緻遠她就有着莫名的親切感,但是還能當衆調情不成?
巴特瑪瑙是個純潔的女孩,她會不好意思的。
甯緻遠也不是什麽喜歡說話的人,要是早幾年或許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可能會故作高深狀說些什麽話,即使當時的他不覺得自己這是在裝模作樣,但是現在,他就想抱着巴特瑪瑙靜靜看着天空,這樣就好。
他可不會忘記肇慶還有着很多很多的女孩在等着他。
兩廣在極南的位置,正月裏已經是轉暖了,今日更是陽光燦爛,甯緻遠臉上挂着似有若無的笑容顯得惬意無比。
娜木鍾眼光時不時的撇過甯緻遠一眼,正午的陽光照着顯得刺眼無比,那笑容也顯得刺眼無比,一股莫名的怒氣湧了上來,她覺得自己被無視了,是的。
這是任何一個美麗的女人都不能忍受的事情。
“甯公子又打算怎麽處理我們察哈爾部落呢?”娜木鍾才想來就着這話題問了下去,臉上精緻的妝容完美無瑕,車廂都彌漫着一股誘人的體香味道。
“當漢人一樣你看可以麽?”甯大官人轉過頭笑道。
娜木鍾眼中這笑容變得更加刺眼,這是不屑嗎?
“那瑪瑙”
“姐姐”巴特瑪瑙捏了捏淑濟光滑的小臉蛋,本來就覺得頗爲有趣,以前總是和她對着幹的小蘿莉今天像個小受那般似乎不敢說話,看來老娘的男人氣場真是強大啊,然後感覺不妙出口打斷了娜木鍾的話,心裏一股笑意在蔓延。
娜木鍾被打斷也不惱,反而心裏一震看向巴特瑪瑙,突然臉上一陣自嘲,神情莫名的複雜。
她還擔心巴特瑪瑙受什麽欺負,但看着兩人抱得緊緊的,這種情況下,受欺負可能應該是不大吧,倒是自己,今天實在太沖動了,若不是瑪瑙突然打斷了,隻怕給瑪瑙争名分的話都說出來的,這是自己應該管的事情嗎?
“抱歉甯公子。”娜木鍾把臉瞥向一邊,“小女子無禮了,隻希望以後公子可以善待我這個妹妹,察哈爾一切任憑公子處置不過想來公子也不甚在意吧”
“你們在蒙古做的還是很不錯的。”甯緻遠沒去管這其中發生了什麽變化,隻是解釋了一句,“不過不管察哈爾是怎麽樣的,瑪瑙竟然是本公子的女人了,那就不會變。”
甯緻遠說的雲淡風輕,娜木鍾相信了
巴特瑪瑙捏着淑濟臉蛋的手松了下來,想撒嬌問一下甯緻遠到底要不要自己姐姐,然後還是沒能張口。
不是不想,而是此時此景莫名的就沒有了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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