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緻遠最後說的倒也是實話,對于他來說,這麽一群敢對自己下手的人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都是該死的,但對方是在自己倒了肇慶之後動手的也沒那麽罪大惡極了,嗯,雖然還是想殺他們,但是已經沒那麽迫切了
“大人你說了這麽多我等也不能就這麽相信空口無憑吧?”
許久之後有人開口道,而在座的首領面色忐忑着紛紛附應也在等着甯緻遠的回答。
“本大人給你們幾個選擇。”甯緻遠往對面衆人看了一眼,然後像之前忽視鄭元龍一樣無視了他們的話,雖然這些首領的問話合情合理,要是他們這就相信的話那甯緻遠還真得懷疑他們的智商了,但甯大官人也從沒指望這麽一頓嘴炮就可以讓他們納頭來拜,這樣吓不了他們,那接着吓就是了!
“除了漢人之外的種族将你們全族人口都遷移到幾座城去,就河州府那一帶,人數多的可以占幾個縣,人數少的占一個縣,至于漢人”甯緻遠皺皺眉頭,“你們手下人手自願接受檢測投軍,本官給你們發軍饷!”
大廳中盡是比之前更加粗重的呼吸聲,放眼望去都是在沉思中但臉上難免帶着難以掩飾的喜色,隻有幾個例外那就是這些漢人首領,甯緻遠這種做法無疑就是剝奪了他們的權力而對那些南蠻子給了更大的權力!
“大人你說的當真?!”當下有人忍耐不住搶先問道,他們是不清楚甯緻遠是否有這個能耐,但是這個大餅畫的實在是太誘人了,就算是人數最多的撞人首領也是心動萬分。
“你們說呢?”甯大官人昂首道,沒有多過解釋。
個人心思活躍開了,這是一方諸侯啊!
就拿撞人爲例,撞人人數在這兩廣總共有着八百多萬人,幾乎和其他所有的族落加起來一樣的多,但就是和所有的人數不多的種族一樣,别看他們拉幫結派的有多快活,但是和漢人比起來誰比誰人多一目了然,在大部分的城裏和漢人比起來他們還是占着劣勢,而且個人種之間的種族歧視讓他們也一直得不到什麽好臉色,所以才被起了一個撞人的稱呼,原先更是叫獞人,畜生的意思!雖然底下層的族民可以偶爾欺負一下别的百姓,看似威風但其實有苦自知,即使是這樣,他們也沒有想過據城爲王,即使現在這兩廣看起來已經沒人治得了他們了。
一方面他們打仗實在不在行生活還算安逸也沒有多少人願意拼命了,還有就是十幾年前的奢安之亂的前車之鑒還在,一戰之後現在哪裏還能見到奢族,那就是想據稱自立的後果,讓他們不得不細細思量。
而現在,機會就在眼前雖然不知道是否靠譜
“呵,大人難道就這麽三言兩語可以規劃朝廷的土地?”一道陰陽怪氣的聲音突然響起,正是那些人臉色難看的漢人在說話,“莫非朝廷已經這麽随便了,總督都可以随便封縣王了?”
“本官說可以,”甯緻遠冷笑着回應,“那就可以!”
“哼!”
甯緻遠也不理會這些人,在涉及到自己實在利益的時候,什麽都不是問題,而他現在做的隻是把後世所謂的民族區域自治提了出來當作一個過渡而已,在他的想法裏,先把這兩廣的十一個族落暫時穩定,然後一切安穩之後這不到一千多萬的百姓根本不算什麽,他也自然是不會一直這樣的制度,再一步就會是像對待蒙古草原那樣步步蠶食,所有的少數民族,在甯大官人眼裏隻有一個被同化的命運!
包括以後朝鮮半島的朝鮮族,至于某個海島上的連被同化的資格都沒有!
“還有選擇是什麽?”倒是有人想起來又問道,确實甯大官人之前說的是給他們幾個選擇。
“哦”甯緻遠似乎剛反應過來,輕描淡寫道,“還有一個是等死!”
“————”
有人嗤笑一聲,“大人要是真的這麽有信心還何必與我等在這說什麽。直接把我們滅了不就成了!”
這又是一個漢人說出的話,話一出口被衆人狠狠瞪了幾下,這不是拆台嗎?
“你們這些漢人若是有能力本官自會任用”甯緻遠目光在衆人身上來回掃了幾遍,面無表情地繼續說着,“還有本官雖然可以讓你們有自己的城池,可以整座城池都是你們的人,但是要聽從本官的吩咐,納稅按照朝廷的稅率”
什麽?!納稅?!還要納稅!多少年自己等人都沒有繳過稅了?
錯愕之後他們又恍然了,甯緻遠的話讓他們真正認真考慮了起來,剛剛是在逗太理想化了,在一切都能實現的情況下,他們要得到甯緻遠許的承諾,需要付出什麽?這點他們剛剛完全沒有想過。
“若是照大人所說繳稅自然不是什麽問題。”衆人立即應道,孰輕孰重他們還是分得清的。
甯緻遠微微點點頭,還算識相就好。
“那大人能不能給我等換個地方,比如稍稍靠近大海的地方”衆首領有人試探着說道,河州之地距離全州不太遠,是在廣西與廣東交界處與湖廣接壤着,所以也是在兩廣的罪最北邊,占不到多少這海域的便利,所以他們自然是想換個好地方。
毫無疑問衆位首領已經在認真看待這件事了,何況不管是真是假能否實現都得盡量往對自己有利的那一方談判,但不得不說現在經過甯緻遠這麽一番忽悠他說的話确實在衆位首領眼裏有很大的分量。
而與之對比的那另外的幾個漢人勢力的首領就十分惱火了,他們幾個徹底成爲了打醬油的旁觀者,即使甯緻遠剛剛說的有能力就加以任用沒有把他們的路給堵死也沒有絲毫的緩解,畢竟以後就是在别人手下混飯吃了多不自在。
所以此刻他們很想就這麽摔桌子就走,但強自忍住了,倒不是害怕得罪甯緻遠之類的,以他們的經驗看來這甯緻遠未必有自己說的那麽厲害,隻是那些異族的首領都被這巨大的前景給蒙住了沒有往那方面想,而他們擔心的就是這些人真達成什麽他不知道協議而自己還蒙在鼓裏,所以他們不走,即使很憤怒也不走!
“可以啊”甯大官人聽後笑了笑答道,很好說話。
原本以爲會聽到拒絕話語的衆首領一下子就愣住了,他們準備好的話一下子就不用說出來了,然後情難自已地笑了出來,但心裏有事疑惑叢生,這麽好說話不會有什麽問題吧,想到現在所說的一切似乎都隻是這位大人一口說出來的有沒有什麽底氣了
“隻要你們買得起那個地方就行了!”卻不料甯大官人後面緊跟着說了一句。
“————”
“買?”衆人中有人一陣錯愕,然後其他人也是一臉懵逼的模樣,甚至那些漢人首領臉上的驚訝之情也難以掩飾。
“還要花錢買?”
“嗯?”甯大官人反問着質疑了一聲,仿佛聽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話,然後像看着傻瓜一樣的感覺看着衆人輕笑道,“你們是白癡嗎?”
“————”
“這世上還有不要錢的東西?更何況是十幾座城池?不給錢那些搬出來的百姓怎麽安頓,到底是你們傻還是本大人傻了?!!”
甯緻遠又是一陣嘲弄着,卻是幾個首領被甯緻遠這麽一說有些說不出話了,沒辦法甯緻遠說的确實有理,之前自己等人倒是異想天開了
但是這樣一來事情似乎更加麻煩了,要花錢來買城,這不是讓對方獅子大開口嗎?多少是個頭啊!
“那不知道大人要我等出什麽樣的價位。”幾經思索,衆位頭領還是決定要沿着這個無底洞這麽談下去,沒辦法,餅子已經畫好,實在太誘人了。
“諸位肯定能夠給得起”甯緻遠臉上變得十分和煦了,笑哈哈地道,“本官要的并不多,在河州等丢周圍隻要”
所有人心裏都提了起來,就連與他們沒有多少關系的幾個漢人也在期待着。
“隻要你們的全部身家就夠了!”
甯大官人緩緩說出了後面這話,臉上笑容燦爛,綻放着光彩。
他知道,說出這句話來,這場談話已經崩了。
甯夏軍在草原橫行久了,終于碰到硬茬子了。
現在整個内蒙古是幾乎都被他們打通了,除了那一個科爾沁,科爾沁草原那邊正聚集着五六萬的甯夏兵,這是前所未有的,但是戰局還是沒有絲毫的進展。
雖然是情有可原,但是還是讓做主的陳彪感覺到一陣可惡,整個蒙古數百萬的蒙古人都被征服了,而且傷亡幾乎是沒有,畢竟是自己一方大炮爲主,蒙古一方逃跑爲主,偶爾有想舍生取義的對陣的也是訓練許久的精銳部隊。五六萬的大軍本來是兵分幾路的也一路順暢的破城無數,但現在卻是都聚集在了最後一點上被攔住了,這前前後後的反差實在太大。
但多爾衮現在在科爾沁,科爾沁五座城除了他的四萬後金部隊還有着許多蒙古潰兵,更有着大炮這種火器,雖然比不上甯夏的那種先進,但守城也是湊活了,當然,這是基于甯夏的作戰風格是愛護士兵的基本上,否則多死點人攻下來也不是什麽難事,就像皇太極對多爾衮的戰法不就是不管不顧消耗了數萬的人命才把多爾衮逼跑了嗎,何況是擁有着強悍火力的甯夏。
但甯夏卻不能這麽幹,且不說它以人爲本的信條,就是錢上也是一個問題,甯夏雖然很富,近年來發展更是日漸迅速,僅僅隻是漢人人口就突破了六百萬,加上圈了這麽大的草原成了後花園,所以隻是靠着甯夏這一地招收了近二十萬的軍隊,若是什麽都不計較地死人那撫恤金數目無疑是巨大的,靠着甯夏的稅收能夠支撐着二十萬精銳大軍的軍饷還能有所剩餘已經算是奇迹了,再下去隻能甯大官人自掏腰包。
對于這一點甯緻遠那一家子雖然是不在意的,但是這樣無疑就壞了規矩,若非必要還是不會這麽幹,現在還好區分沒有多麽嚴格,目光放遠點以後領土多了就沒法玩了,要不怎麽說打仗實在是件麻煩事,也是最讓百姓抱怨朝廷的,朝廷也是最容易欠饷欠撫恤金的,其中确實有着不可抗力的因素,可不見漢武帝爲了打仗将文景之治多少年攢下來的銀子花了個精光還弄得民不聊生最後不得不向着商人強借銀子才渡過難關。
而後金蒙古人就不一樣了,他們死了也就死了,就化成土地的一部分,甚至都沒有安葬這一說,更别說撫恤金,所以這種不把人當人的做法明顯占着優勢。
眼下就這麽僵持着。
陳彪親自上陣督戰對現在這形勢很不滿意,不過也不要緊,整個草原被攻陷,現在大局已經是掌握在甯夏軍的手中,他知道攻下來隻是時間的問題,隻是有些納悶爲什麽這最後的戰場會偏偏是在這科爾沁,在甯夏地位到了一定程度的元老們誰不知道公子家養着兩個科爾沁的女人,這就很尴尬,雖然從頭到尾大玉兒隻是說一切照辦,但陳彪心裏還是向盡快解決戰鬥的。
這麽拖下去,最後結果必然是不死不休的,按照甯夏的慣例這種不識相的對手攻下後處理方法很殘忍,隻是滅自己主母的族落這就不太像話了,而且還是兩位,而且,對于大玉兒他的感官還是很好的,識大體性子又好能力也強,進來擴張迅速的土地多了許多瑣事正是大玉兒處理的,一點問題都沒有出來,否則這麽快的速度攻下這麽多的土地怎麽穩定後方都是問題!
所以不管哪方面他都希望對方識相點。
其實事情到了這個程度,科爾沁宰桑确實也是挺識相的。
(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