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什麽吃的,祖大壽是幹什麽吃的?”崇祯抓狂地大喊,“下一步是不是得讓他們打到京城來?”周圍的太監低着頭不敢說話,這個時候沒有誰回去觸這黴頭。
禦書房一片寂靜。
崇祯有些呆滞地坐在地上,此時的他,全然沒有身爲一國之君的尊嚴。
他有些想不通,遼東那兒不是一直可以和後金鬥個差不多的嗎?這次又是如何突然變成了現在這樣,完全就是一邊倒的情況,之前的一切都是假象,還是天要亡我大明?
求援求援,朕現在哪裏有援兵,還有四五萬的京兵,但是頂用嗎?
友好鄰邦,這就是你說的友好鄰邦,該死的多爾衮......
用得着一言不就偷襲嗎?
崇祯不是蠢人,平定了心情之後他開始分析了起來,多爾衮的意圖實在很明顯,以此來威脅讓自己放了皇太極,想來也隻有這樣,所以,自己絕對不能妥協,這樣十幾萬規模的起兵後金絕對支持不了太久,否則以如此恐怖的戰力,對方又何須藏拙?
覺得自己想清楚了的崇祯心裏漸漸明朗了起來,眼神冒着精光,想必這個消息,也該傳遍朝野了吧。
這個消息确實傳遍了朝野,比上次那個消息更加的迅,相差不過十餘天兩個勁爆的消息,心情起伏之大着實讓人受不了,但更更關鍵的在于,遼東有危,可以直逼京城,那自己等人可怎麽辦?
惶恐,無比的惶恐,一大群毫無節操的官員在天人交戰之中。
............
次日,朝堂之上已經翻了鍋。
“皇上,錦州之地關乎我大明的根本決計不可丢失啊。”兵部尚書說着,他可是弄的冷汗直冒,殊不知上一任兵部尚書是怎麽死的,不就是皇太極攻城被眼前這位爺推出去當替罪羊砍了......
“所以諸位是想怎樣?”崇祯冷着臉,他心中雖然已有了決斷,但錦州的情況說是不着急那是不可能的。
“後金信件說皇上若是将皇太極放了......”有人接着說着。
崇祯冷笑一聲,“爾等還有誰是這麽想的?”
“微臣附議......”
“老臣附議......”
“............”崇祯陰沉着臉,似乎想把底下衆人心思看清。這群文官,膽小的就連一點風險都不願意來承擔。
猛地站起身,崇祯臉色靜穆,“滿朝官員莫非就沒有一個想要與後金開戰的?”
聲音中但這一絲冷色,但衆人早已習以爲常,崇祯若是和顔悅色,那才是少見。
“願與後金決一死戰!”沉默了幾息,終于還是有人站了出來。
那是一名武将,随後還有着很多武将......他們都是武夫。
崇祯好賴有些欣慰,但臉上表情沒有半點舒緩,語氣卻是有些唏噓。
“自太祖建國以來,明朝已曆二百五十餘載......”
又來了,又是這些史料!一衆文官在想。
“縱觀我朝曆史,比之漢唐,國力不昌盛,蒙古鞑靼時時扣關......”
畫風有些不對啊...怎麽不是鼓舞士氣...
“但曆代先祖卻從未向異族妥協,吾大明,自由天佑之,不妥協,不納貢,不和親......”
“————”
“朕既接手祖上基業,更應傳承祖上風骨!!!”
“甯爲玉碎,不爲瓦全。”
“再有異者,朕誅他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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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的話堅定而有力,一股殺氣奔湧而出,使得文官寒蟬若驚,他們節操已經掉光了,而武将,貪污還是貪污,骨子裏總歸有那麽一些血性......
甯緻遠收到邊關告急的消息與崇祯下令不惜一切代價消滅那股後金部隊的命令幾乎是同一時間,這讓他險些懷疑自己的情報系統出了問題,然後才明白是崇祯的決心實在非常巨大。
算下來,遼東那兒多爾衮也隻不過是爲了十來天,以往這樣并不是沒有過,但從民間的反應卻是可以看出這次的聲勢卻是造的十分浩大,後金從中想必是耗費了不少精力,崇祯也在承受着巨大的壓力,這次遼東的兵力是前所未有的多。
甯大官人對于這些内情什麽的倒是絲毫不顯興趣,他的心情過得比之前要輕松得多,皇太極已經被困住了,而代善那一支的援兵,他也早就有了計較。
曆史因爲甯緻遠的參與已經變得面目全非,所以接下來他還是要靠着自己的眼光,但以甯夏現在的實力,也是可以随心所欲了。
包圍圈中的皇太極全隊已經開始吃上戰馬了,或者說是老早就開始吃上戰馬,從一些稍顯孱弱的或者被射死的馬匹開始,皇太極很是心痛,說是孱弱,也隻是相對,自己浩浩蕩蕩來攻城的馬,怎麽會有不中用的?水源也沒有多少,日子真心不好過。
馬肉很難吃,但皇太極還是與士兵們同吃,面對似乎無時不在的招降聲,這是最有效的收攏人心的方法,後金自己的嫡系部隊還好,但那些蒙古人.......
皇太極相信,自己的部隊很快就有人要出現潰逃了,盡管如此,他還是每天都沒有放棄攻城,日夜不斷,自己不好過也不會讓别人好過,但與之相對的,有時他們想好好歇息一番,夜裏也總會傳來擊鼓聲,讓他們匆忙起身,然後現什麽也沒生。
他們雖然住在衛所之中,皇太極也不敢馬虎,反複之下,隻得采用輪班制的做法,這才好了許多,算下來,被包圍的這近一個月,他的不多已經減員了萬餘人,至于外面那些大明人的損失?誰知道呢,應該可以忽略不計吧!
他是在一座圍城裏,而且這座圍城,是大的無邊無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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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善很急,趕的很急。
說到底的原因,還隻是皇太極給他留下的心理陰影有點深......太深。
他十八歲那年,已經征戰沙場殺敵無數,算得上是後金部落中舉重若輕的人物了,代善是老二,老大早死,所以說是那時努爾哈赤之下的第二人,由建州女真統一了整個女真部落,似乎是即位的不二人選了。
春風得意然後,卻是不知不覺自己就躺在了努爾哈赤的床上,旁邊睡得正是阿巴亥,再然後,便是皇太極貌似天真的眼神......
他知道,自己這是闖了大禍,阿巴亥,自己父親的大妃,阿濟格和多爾衮的母親!而皇太極,那年九歲,多爾衮,還未出生!
有沒有生什麽他不知道,但這并不重要,之後的每次,阿拜,湯古代,莽爾古泰......
比皇太極大的,有資格繼承父親位置的,都會不自覺犯些什麽錯誤惹得父親很是不快,或是因爲自己的能力性格問題,或是因爲某種意外因素,而皇太極表現的越來越出色,最後,皇太極繼承了父親的王位。
他能繼承父親王位的人,原因隻有一個,他是皇太極。
代善不服氣了很久,但也慢慢想通了,自己現在也過得很好,不用爲後金的未來想這想那,來回奔波,手握兵權也沒人敢惹,隻要對皇太極忠心便好,每次的戰利品自己也能得到不少,這麽大年紀的人啦,又何必去想不通呢。
穿過整個蒙古草原去往大同,以前很困難,但現在整個蒙古都是後金的後花園了,自然是不會有什麽問題,這是代善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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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這是什麽意思?”代善極爲惱火,自己剛剛還在腦中想着不會有什麽阻礙就來了一群人阻攔,這他.媽不是**裸打臉嗎?對于蒙古人,因爲征服過,所以他是不會有什麽懼怕的情緒,語氣有些高高在上。
“你說這是什麽意思?”來人嗤笑一聲,“野蠻人果然是野蠻人,意思都看不出來,今日小爺我就送你們去見努爾哈赤!”
代善皺了皺眉頭,揮手便下令後面衆人圍上去,眼前這些人不過數千人馬,自己三萬人,是想挑釁?沒見過這麽找死的。
“給本貝勒重重的掌嘴。”代善冷笑着,若不是現在不适宜與蒙古開戰,遼東那兒還有十萬蒙古兵,一定要打得這些蒙古人跪地求饒。
急于這個原因,他也并沒有直接下令動手,但眼前這人卻是實在該教訓......
“刺啦......”一陣刀口劃破血肉的聲音響。然後對面的人動了,猝不及防之下,代善被偷襲損傷了數百人。
“上...給本貝勒拿下他們。”代善陰沉着臉下令。
說是包圍,但并沒有層層包圍着,在殺掉最外層那些之後,四千人快裏成了戰鬥隊列,開始穩步緩緩後撤。
“連仗都不會打,怎麽可能打得過我們偉大的後金。”代善嘲諷着一張臉。
“砰砰砰.....”巨大的聲音響起,伴随着陣陣的呻.吟打破了後金士兵的節奏。
聲響似乎就在不遠處,似乎...就在自己身後。
代善心裏一突,他也是久經戰場的将領,那沖天的熱浪讓他預感到了什麽,大炮?
迅轉過身去,身後果然已經有了數十個空洞,大量的士兵倒在地上慘叫,環顧四周,萬幸的是在視野中沒有看到讓他心生恐懼的大炮,但是......這是什麽造成的。
代善額頭直冒冷汗,他不敢想象若是自己此刻在後方回事什麽模樣,就如同這些殘肢遍地的士兵,還是已經灰飛煙滅?
“集合,迅集合,以牛錄長爲單位集合着向這邊靠攏......”代善大喊着,看着周圍慌不擇路的士兵們暗暗心痛與擔心,有人在自己的身邊才有安全感,也是爲他們找到了主心骨。
“你們到底是何人?”代善沖着退到不遠處的幾千人喊着,并沒有下令追擊,盡管,自己一方的兵力還是遠遠多于對方,他現,自己其實并不勇敢,冷刀冷槍地打自己或許并不怕,對于未知的,他很惶恐。
“還能是誰,自然是蒙古人。”領先的漢子有些猖狂的大笑着,“要你們命的蒙古人罷了。”
“怎麽可能,蒙古人怎麽會有那種武器。”代善語氣中依舊帶着對蒙古的不屑,“若不是那種武器,你們現在還能好好站着嗎?”
“你們以爲現在的後金還是之前那個後金嗎,哈哈。”谷哲冷笑着,他正是投奔甯夏的幾個蒙古部落的領之一,鄂爾多斯部的大漢,此時的心頭千回百轉,心中的震驚一點都不比代善要小,剛剛那會......好可怕的威力...
“砰砰......”陣陣馬蹄聲響起,對于他們之間的誰來說,這種聲音都不陌生。
代善更是能感覺得到來人并不是很多,但聲音卻很沉重,随着聲響的越來越大,他能推測出這或許是重騎兵,心頭又是一緊,原來這是早有埋伏,重騎兵早已在了四周,還有這坑......
這群人就是故意拖延時間讓自己等人在這停留然後用不知名的方法炸掉了自己這麽多人!!!
隐隐明白過來的代善很憤怒,已經有下屬将這次轟炸的傷亡情況給了他彙報,三萬騎兵,後金精銳騎兵,被直接炸死的有五千多人,加上傷者損失過萬,馬匹也是如此,讓他心裏一下子陰暗了下去。
後金現在就二十萬的兵力,每一個都是至關重要,這一下子死了這麽多讓他崩潰,崩潰,還有,不可思議。
大炮他也見過,和大明交手多年,不就是因爲大炮才阻礙了自己一方困在東北一方,每次大炮的轟炸至多死了千餘。而這次......
哎,都是自己的錯,站在原地沒有了警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