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這個任命,甯大官人是比較抗拒的,爲什麽,原因很簡單,自知是打不過的,靠着這些内地的軍隊,他可是是一點信心都沒有。
甯緻遠是打過幾場勝仗的,除了打反賊時是赤.裸裸的實力碾壓之外,打蒙古人還是取巧和靠着武器的優勢,他自認不是一個能打仗的将軍,排兵布陣一竅不通,若是用甯夏的隊伍迎敵他不懼,但現在......這是坑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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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甯郎,你又要去打仗了嗎?”柳如是悶着小臉問道,像隻樹懶熊一樣挂在甯緻遠脖子上,惹得李香君眼紅不已,原先那個溫柔端莊的柳姐姐去了哪兒?
不過相比原先她隻能在媚香樓裏默默的擔心,她現在已經很滿足了,衆女在一起收拾甯緻遠的行裝,她甚至于有種幸福的感覺,還有些忐忑,就是與一個妻子在送着丈夫出征是無異。
“先回京城,怕是要打仗了吧。”甯大官人拍了拍柳如是的翹.臀笑道,“不過如是在擔心什麽,夫君什麽時候輸過啊。”
“輸不輸是你的事,擔不擔心是我們的事。”柳如是皺了皺鼻子說道,她還不知道甯緻遠這次的對手是令人聞風喪膽的關外後金軍隊,否則指不定擔心成什麽樣子。“不過皇上給了甯郎十萬兩銀子,還真是大方呢。”
柳如是呵呵笑道,說這話她自然不是冷嘲熱諷,隻是确實這麽認爲,誰不知現在大明到了什麽程度,士兵常年拿不到饷銀,甯緻遠這還沒出征便給了他十萬兩饷銀,倒是夠大方,可是對甯郎沒什麽太大的作用,她心道。
甯緻遠笑了笑不說話,雖然另有目的,但崇祯做的也确實大方,寇女俠張了張嘴掙紮了一番然後說道,“我和你一塊去。”
甯大官人看着表情中隐隐有些忐忑的寇白門,猶豫幾息之後點了點頭,心想這次如果反賊們還能逃出包圍圈來,那就沒辦法了,大明可就真是徹底亂了套了,畢竟這次可是曹文昭親自坐鎮,便說道,“要不然夫君趁着這個機會送你們回甯夏吧。”眼神看着柳如是幾女,雖然反賊絕對不能攻進金陵,但甯夏絕對是最安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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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李香君大大咧咧說出讓甯緻遠将卞玉京也帶回家,弄得雙方當事人都有些尴尬,甯緻遠打着哈哈就過去了,誠然卞玉京眼中的愛意是那麽明顯,他始終感覺差了些沖動。
卞玉京在房間中正爲甯緻遠煮着茶,歸家院内人聲鼎沸,夜晚這兒總是不缺乏客人的,甯緻遠今日破天荒地趕在晚上來了,卞玉京心中有些高興,也有些失落。
高興在于與甯緻遠的獨處,而失落卻是不想在這樣的環境中,近日傳的沸沸揚揚的甯緻遠出任大同巡撫一事她也知曉,想必這次甯緻遠便是與她告别的吧。
她覺得兩個人的距離似乎很遠,很遠...她很想靠近一點,再靠近一點,面前這個白衣勝雪的男子。
“...公子這次是緣何巡撫大同呢?”卞玉京沉澱了心情巧笑嫣然道,對于這個任命許多人褒貶不一,雖說甯緻遠身上仍是有一個太子太保的一品官職,但在許多人眼裏确實就是明升暗降。
“大同有戰事而已。”甯大官人答道,這也不是什麽不能說的秘密,雖說崇祯把整個大明基本都蒙在鼓裏,但卻是無關緊要,而且卞玉京也不是一個會打死宣揚的人,笑了笑,又說道,“玉京姑娘,這次便準備帶着香君她們一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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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垂暮,香氣四溢,美人如玉。
“那公子......還請珍重吧。”卞玉京愣了愣,眨眨眼睛對着甯緻遠露出一絲笑容,片刻之後說道,語氣些許低沉,聲音清脆婉轉。
甯大官人笑了笑,不得不說眼前的卞玉京是一個妙人,如盛名之下無虛士那般,被後世編排爲秦淮八豔之一,她也确實有着自己的風采,而兩世爲人的甯緻遠從後世穿來後對于這些女子的感覺更是賦予了一層朦胧與美妙......
領回家似乎也是不錯,或許這也是所有男性的本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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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屋外傳來了陣陣敲門聲,還伴随着一個侍女的呼聲,甯大官人聽着聲音似乎感覺門外的人很忐忑。
卞玉京有些惱怒,剛剛正和甯公子深情對視着,那種暧昧的感覺讓她很舒服,突然就被打斷了,但她也不會是多麽刁蠻的人,喜怒不于表,何況她知道是自己侍女卞柔兒的聲音,清脆說道,“柔兒,進來吧。”
一個标志的小侍女輕推門走了進來,湊在卞玉京耳邊說了幾句,卞玉京聽後搖了搖頭,輕聲說道,“我現在還有事,柔兒你幫我推了他吧。”頗有一種雲淡風輕的美感。
“小姐,...我試過了,可是吳大人他不聽...”小侍女一臉爲難說道。“連媽媽也說過了,但吳大人卻是堅持這樣。”
甯大官人挑了挑眉頭,面前這個侍女想必就是卞柔兒,雖然隻是因爲代嫁一事在寥寥曆史長河中的不輕不重的一筆,但容貌上還是有着自己的特點,柳眉小眼,俏臉瓊鼻搭配的剛剛好,看着也是一個心思單純的小姑娘,而她口中的吳大人,應當就是吳梅村吧......
“柔兒小姑娘,吳大人可知道本公子在這?”甯緻遠微眯着眼睛說道,臉上洋溢着和煦的表情。
卞柔兒臉頰一紅,那聲‘柔兒小姑娘’可是說的她心裏極度不好意思,飛快地瞥了一眼甯緻遠,然後移開了目光說道,“知道的,柔兒說過,媽媽也與吳大人說過公子在這,但......”
甯緻遠點點頭,言外之意可是不言而喻,吳梅村竟然是知道的,卻還是惹出這麽一出?想着甯大官人臉上勾起一絲弧度,似乎總有人不安分咧......
“玉京姑娘,你便把吳大人請進來吧?”甯緻遠笑着提議道。
卞玉京一愣,然後看着甯緻遠似乎沒有起身要走的意思,心下一安,點了點頭,嬌聲對卞柔兒說道,“按甯公子所說的做吧。”她與甯緻遠認識的時間并不長,但甯大官人自在這歸家院開始揚名後的所作所爲卻是在李香君的熏陶下聽過不少,她覺得自己可以想象出接下來會生什麽事,依稀中,她看到了被暴打的吳梅村......
爲什麽心裏還是感覺這麽開心呢......?卞玉京嘴角一絲若有若無的弧度,不知是因爲糾纏了她許久的吳梅村被揍還是甯緻遠肯爲她出頭而開心。
“吳大人時常會來嗎?”甯緻遠端起紫砂杯泯了口茶,茶香四溢,他這個門外漢都能感覺出不凡來,說起來在他以前的時間,又怎能享受到這般滋味。
“嗯......”卞玉京輕輕應了聲,随後又說着“香君爲出閣前,金陵衆人爲玉京,香君和寇姑娘編排的排名,香君排在第三位,其實還真是可笑咧,玉京卻是沒有香君那般的心态呢!她不是愛錢,可以不懼衆人的看法,落得一個貪财之名也會對那些不喜之人收上千兩白銀,玉京做不到......”
甯緻遠點了點頭,此中之意他是聽得出來的,他當時知道李香君在金陵的舉動之時也是十分驚愕,而後便懂了,對其他人,李香君隻是交易,而對自己,她是真情,所以她是李香君,千言萬語隻在心中,卻比什麽都要堅決,讓人不知不覺感動。
“...玉京的意思是你不喜歡那吳梅村的便是了,緻遠是懂的。”甯大官人笑了笑,而卞玉京則似乎是嬌嗔了一聲,沒有說話,這話...甯公子似乎隻是懂了一半吧?還是裝作不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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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卞姑娘...吳某來了。”門前一聲,人未至,聲音卻早先一步到了,甯大官人聽着冷笑着拿起茶杯,對這一切絲毫不以爲意,隻當是一個笑話來看好了。
“這...,甯大人也在此啊...?”吳梅村門口步子一頓,語氣顯得十分驚訝。又看着甯緻遠撫琴的卞玉京,臉上不由一滞,然後對着甯緻遠行禮道。
甯緻遠自顧自的喝着茶,吳梅村在注視着甯緻遠,想從他的表情中現一點端倪,卻現,對方似乎都沒看他一眼,連餘光都沒有瞟他一眼......他很憤怒,憤怒......
然而他還是選擇了站在一旁悶不啃聲,等待着這高山流水完畢,即使他知道,這曲子才剛剛開始......
毫不誇張的說,他是年輕一代的佼佼者,二十餘歲的年齡便達到了旁人一輩子難以企及的高度,深受皇恩,正春風得意,是大明政壇上一顆最耀眼的新星,如果......沒有甯緻遠的話。
他的光芒如此耀眼,在甯緻遠的襯托之下又是如何黯然失色,他無奈,卻也深知這是短時間之内難以改變的事實,即使他從崇祯的意思中揣度出有意培養自己與甯緻遠分庭抗議的意思之後......
他隻有二十多歲,卻深谙官場之道,盛極必衰,所以他要s做的隻有等待,但甯緻遠調任大同巡撫的消息确實讓他的心思活動了起來,找李應打聽卻也沒有問出什麽所以然,甯緻遠似乎隻是含含糊糊答着,有人的地方就有鬥争,所以;李應和甯緻遠的關系已經不複當初。
不管怎樣,對于甯緻遠的明升暗降他還是感到很開心的,否則給他的壓力實在太大,還分庭抗議個什麽勁啊,是個人都知道兩者完全不在一個層面上,而這麽一出,至少讓他心安。
今夜吳梅村他來到了這兒歸家院,想找卞玉京,接觸的時間漸久,卞玉京的态度卻依舊是不冷不熱,而吳梅村風頭正勁,漸顯強勢,總是能半逼着卞玉京見客,卻現甯緻遠始終沒有什麽聲響,于是堅定了兩人之間沒有什麽關系的事實,今夜隻想故技重施,卻多了一個甯緻遠,他的第一感覺是算了,就這麽回去,然後又想的更深了些,他還是選擇了這個帶着挑釁的舉動,就當做是一種試探。
聽聞卞玉京讓他進去,心頭一喜,無關男女之情,因爲這可是代表甯緻遠的意思啊,是不是表示...甯緻遠這是在對自己...示好?
顯然他想多了,因爲人家根本就沒搭理他,吳梅村心裏有些虛,甯緻遠還是一如既往的強勢,卻也沒有太過害怕,畢竟好歹都是和皇上一夥的,應該不會做的太......過分吧!
視線轉向了正在撫琴的卞玉京,這真是一個美人,琴音也美妙,卻是從來都未爲自己撫過琴,也不知與甯緻遠到底有沒有關系,若是沒有關系自己怎麽說也要弄到手,若是兩人有關系那便算了,,畢竟權力才是最重要的,美色永遠隻是權力孵化的附庸罷了,有了錢還怕沒女人?
一曲終了,房間安靜了下來,吳梅村松了口氣,重頭戲終于要來了......
屋内重新想起了旋律響起了某段旋律,起先低沉壓抑的曲調,後來升和弦的段段彈,聽得吳梅村心中有些麻,腦中有些懵,這是什麽曲子...?調動記憶然後想了起來,這并不是古曲,而是一極其有名的詩曲,唐朝李白的......殺人歌!
男兒當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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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梅村心頭的緊張消失了,是的,不再緊張了,早聽聞甯緻遠多麽厲害,其實,也就是一個長相斯文點的莽夫罷了吧!當着自己的面彈奏殺人歌,還真能殺的聊自己嗎?
笑話,真是笑話。
‘嘭......’琴弦很合時宜,又很不合時宜的斷了。
“嘭......”紫砂杯碎了一地,依稀可以看到點點腥紅的血液沾在其中......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