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緻遠終于釋懷地笑了笑,然後搖了搖頭,等着柳如是色變又說着,“夫君對你們真的不夠好,我花心地有了你們還不滿足,對你們幾個本就是不公平的,是我的錯,如是有下輩子,請相信我......夫君一定還會這樣的,因爲我還是舍不得你們。
柳如是三女的表情惶恐中的期待變成了喜笑顔開,是啊,若是甯緻遠說出下輩子和誰在一塊,那讓其他的姐妹怎麽辦呢?
李香君此時似乎想起了剛剛商景蘭似有若無的針對,有些不開心道,“景蘭姐姐,爲什麽香君就不能有這種情緒啊。”
“因爲香君情緒都寫在臉上,而且你還得再幫甯郎找三個姐妹呢。”商景蘭笑道,她也從未想過自己嫁了人還能交到這麽多的好姐妹。
“香君都才不會...哼,找就找,”李香君濃濃的鼻音說道,确實這才是最真實的個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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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文在這等了一上午的時間,而下人也按照甯緻遠的吩咐讓他等着,他不知道昨晚那個同知會不會來,但聊聊總歸是沒有什麽壞處的,興許對方知道什麽。
“甯大人,下官查了許久什麽都沒查到。”方文說道。
甯大官人被氣樂了,“你什麽都沒查到是個什麽意思?找上門來這還是讓本大人給你彙報進展嗎?”
“不...不是,下官隻是說,這件事絕對不會是田家所爲,很...明顯是誘人栽贓嫁禍。”方文有些羞愧低下頭。
“那這個本大人有什麽關系嗎?”甯大官人臉上的失望之色溢于言表,“所以你等了一上午的時間隻是說這些大家都知道的廢話...然後順便幫田家求求情來顯示你獨特的眼光,表明世人皆醉唯你獨醒?”
“...不,不是這樣,隻是下官想知道真相而已,而下官權限太小,所以什麽也查不出來,找田家的人詢問别人也從不将下官當一回事。”方文一愣之後低聲說道。
“你查這件案子是爲了升官财,揚名立萬。”甯緻遠臉上露出一絲嘲諷,“現在找上門來是爲了讓本大人覺得你是一個可用之人,然後納頭就拜,就是想找個靠山,因爲巡撫被查你連在同知位置都待不了多久。”
“...下官...沒有...”方文的臉上一陣漲紅,“下官...真的隻是爲了真相。”
“你有什麽資格,這次受波及的十餘個巡撫知府都沒有動作,你一個同知瞎忙活确實很顯眼,但我告訴你,沒人會賞識你。”
“————”方文站起來對着甯緻遠拜了一拜,臉色也逐漸恢複了平靜,“甯大人,打擾了,你說的都對,但下官不說隻求真相,但确實是想知道真相。”說罷便要告辭離開。
“你現在做的有意義嗎,田家是什麽善良人家嗎?要你主持公道,還是你收了田家什麽賄賂?”甯緻遠在他轉身的時候丢下這麽一句話,“這次就算是是算計到了田家身上也隻是他們破财,百姓也沒什麽影響可以拿到銀子,而你是在幹什麽?”
甯大官人其實覺得挺掃興的,本以爲能聽到什麽辛密或者現一個像狄仁傑和包拯那樣的神探,沒想到似乎就是一愣頭青,他現在就在金陵的事情想必已經傳開,田家若是聰明的話會派人來和他接洽,下毒這條線索上是不能查出什麽了,所以也隻有田家那一條線,能做出這種事來的絕對不是說什麽小勢力,隻有從田家的仇人下手,當然了,不獻上百萬兩的銀子這件事沒得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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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強占青樓女子這件事算不上什麽事,就算在媚香樓那些地方,或許施個壓也有,但決計沒有舊院那麽誇張,因爲大多官員還是要臉要皮的,大張旗鼓地搶人,那隻有某些衙内和暴戶才這樣,沒有靠山的青樓女子衙門也不會理。
甯大官人和寇白門上午在秦淮河邊滾草地的事情在晚間便已傳遍了整個金陵的有心人耳中,卻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因爲甯緻遠一直很低調,圍觀的青樓女子也隻是認識寇白門而不知道那個白衣男子是何人,一男一女,都是一身白,倒挺搭配。
河邊船上的女子知道寇白門更聽說過她的事迹,酷,很酷,她們佩服,因爲自己無法做到,她們還是在漂泊。
甯緻遠來到舊院的時候,頓時便察覺到一股古老的氣息,對他這個現代人來說來說整個世界都是古老的,而此處尤甚,裝潢沒有歸家院,媚香樓那般華麗,甚至可以說的上簡樸,大廳也不小,足以容納着數百人,從甯大官人的角度來說,如果都是一樣質量的娼妓,逛窯.子他還是更願意來這兒,雖然他清楚這種質樸的風格或許隻是因爲沒錢。
寇白門很剛硬,已經用劍傷了十餘人,但此刻還是站在某個席旁飲了一杯酒然後去了下個金主所在處,她沒有讓别人碰她,卻不代表着不做青樓女子該做的事情,就如這種幾百兩或者數千兩一杯的酒,她還是必須妥協,還是因爲要賺錢。
甯緻遠看到某個錦服華裳的家夥試圖去碰她,然後寇白門靈活而果斷地閃開,怒目而視,那把似乎未離身的寶劍橫着,惹得對方一群人哈哈大笑,遂沒有了動作,夜晚才剛剛開始......
這群人怕的或許不是寇白門的劍,而是喜歡看寇白門在這種嘲弄中惶恐怒的表情,隻是一種樂趣。随後甯緻遠看到那個公子哥被人拉了出去,門口傳來了一陣暴打聲,甯緻遠微微驚愕,滿頭黑線,這群蠻漢,就不知道...拖遠點再打嗎?這樣多影響生意,不過這群直腸子挺好,自己的親兵還是不要有那麽多心思好,不爽當場就報。
寇白門...真的很美,甯緻遠坐在角落裏看着,他和這個女孩沒有故事,隻是**裸的利益交換,他想自己不是君子,隻是一個正常的男人。
舊院正熱鬧非凡見,突然從外面氣勢洶洶沖進來一隊帶甲的護衛,然後整個大廳安靜了下來,甯緻遠暗暗皺了皺眉頭。
正中走出一名相貌端正帶着幾分陰郁的男子,這個時代特有的胡須,年紀不算大,至少不是老頭,正雙眼灼灼地看向寇白門。
“今天上午的事情,是不是真的。”男子冷冷問道,臉上有着怒容,那隊帶甲的士兵似乎在随着準備着一言不合就砸店。
“是,”寇白門說道,語氣還是萬年不變的沉悶,看着杠杠的客人也沒有喝酒的打算,于是自酌自飲了一杯說道,“還是要算錢的。”那把劍還是在她的右手。
角落裏甯緻遠看了一眼王五,于是暗中隐藏的護衛有的到了看熱鬧的人群中間,以保證可以短時間内就制住他們,隻聽得旁邊一人說着,“保國公今天這是怎麽了,這麽大的怒,直接讓護衛帶甲就過來了。”
旁邊一似是年輕點的公子有些失望地說道,“上午那甯緻遠和歐白門在秦淮河邊摟摟抱抱,就是這樣喽,本公子是不打算說的,想着要是再有那個不長眼地去調戲人家看那甯閻王怎麽整治他,沒看剛剛那個土鼈商人的兒子隻是碰了一下就被拖了出去打了嗎,估計很多人還不知道怎麽回事呢,要是有夜闖閨房的不知會不會也像對侯方域那樣直接閹了...?”聲音中充滿期待。
甯緻遠對這一及時的消息很有好感,扭頭笑了笑說道,“肯定會比那個還慘。”
“兄台很有見解啊,我也覺得比那個還慘,甯閻王下手是一次比一次重,你看看從開始隻是頂撞,後來打耳光,再後來踩人斷命根子...确實讓人向往...”年輕男子興沖沖道。
“在下楊暢,還未請教兄台大名。”
“待會再告訴你,哈哈。”甯緻遠一臉神秘,然後也往前走了走,不算太前,但足以讓寇白門看見他了。
“那你這般又置我于何地。”保國公朱國弼怒氣沖沖地說道。
“這和國公又有什麽關系。”寇白門不動聲色冷冷道,她果然看見了在人群中的甯緻遠,依舊面無表情。
個性啊,這才是個性啊,圍觀客人心裏想着。
“白門難道不知道本國公喜歡你嗎?爲何還要如此。”朱國弼語氣似乎是氣憤到了極點,但依舊強忍着。
“保國公喜歡我又和我有什麽關系。”寇白門道,“喜歡我的人雖然不多,但也絕對不少,難道我還得都喜歡他們嗎!”
“你...”朱國弼手指着寇白門,怒火萬丈,手指都有些顫抖,“給本國公砸了這地方,我倒要看看那甯緻遠能不能護着你!”
這一刻,寇白門臉上終于露出了些情緒,帶着期待看着人群中的他,朱國弼隻是注意着寇白門,情緒的變化讓他哈哈大笑。
“那你就看着吧。”甯緻遠雲淡風輕說道,慢慢從人群中走了出來,近了寇白門的身然後摟住了她,在她微涼的唇邊吻了一下,再沖着朱國弼一臉不屑地說道,“隻知道欺負女人的寄生蟲。”
而此時,他帶來的那些護衛已經全部被制服,隻聽着甯緻遠再冷冷下令道,“給本公子把他們都廢了,欺負我女人的人,下半輩子隻能躺在床上!”
“甯緻遠你敢...”朱國弼狠狠說道。
人群早已因爲甯緻遠的出現而呆滞了,現在這霸氣的一句話和許多6續響起的痛苦呻吟聲讓他們恢複了神采,甯緻遠,這就是甯緻遠啊......楊暢更是張大了嘴巴,果然下手更狠...
“本公子有什麽不敢的。”甯緻遠臉上的嘲諷之色更甚,“你以爲自己是個什麽東西,姓朱就是皇親國戚了,就算是皇親國戚又怎麽樣,本公子打過王爺廢過世子,别說你一個世襲的國公,皇上隻會覺得我又剿滅了幾隻米蟲,現在國家危難,還要你們這些不安分的廢物幹什麽?”
朱國弼英俊的臉龐有些扭曲,用狠毒的聲音說着,“你有種就殺了我,否則不死不休,奪妻之恨不共戴天......”
“狗.娘養的廢物。”甯緻遠一腳踹了過去啐了一口,冰冷的語氣說着,“白門一直都是本公子的,廢物你再敢說奪妻之恨試試看,本公子就成全你,讓你死死看。”
“————”朱國弼突然就懼了,他一直都知道對方是甯緻遠,但那個冰冷的眼神讓他徹底想起對方到底是怎樣的甯緻遠...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以前一直以爲離得很遠,現在......
“怎麽,這就不敢說話了?”甯大官人像看着垃圾一樣的眼光看着他,愈不屑,他看見了朱國弼眼眸中那一絲懼怕,一字一頓道,“你的不共戴天之仇呢,隻會仗着幾個家奴和祖先餘威爲非作歹的廢物。”
面前這位保國公朱國弼,靖難功臣朱能之後,但如果不是因爲寇白門,甚至不會在曆史上留下一點印記,甯緻遠也不會知道他,滿清入關之後投降被軟禁,變賣妻妾得銀兩想賄賂滿清官員,最後還是靠寇白門回到舊院籌集了萬兩銀子給了他,最後兩人斷了關系。
而此時想清楚了一切的朱國弼隻是在沉默着,剛剛他隻是一聽到消息就怒上心頭趕了過來,自己想了這麽長時間的女人怎麽能就這樣被别人得手了,刑部尚書甯緻遠又怎麽樣!那些官員表面上誰不是對他客客氣氣的!...現在他後悔莫及。
“夫人...”甯緻遠突然柔聲說着,然後看着寇白門喊道。
寇白門一愣,臉上微微有些動容,任憑哪個女子被叫做這個稱呼都會如此,但她很快又變得平靜,隻是一雙迷人的眼睛看着甯緻遠,似在詢問着什麽事。
“你敢用你的劍殺了他嗎?”甯大官人露出了一絲笑容說着,又指了指朱國弼,“就是這個欺負你們姐妹的廢物。”
寇白門沒有說話,也沒有絲毫遲疑,隻是慢慢走了過去,而摟着她的甯緻遠也跟着走了過去。
看着走來的兩個身影。朱國弼恐懼了,對于寇白門什麽性格他是最了解不過,他知道,如果這麽下去,那自己就真的要死了。
他的瞳孔在一陣陣放大,收縮......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