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1章瓊林宴

這次科舉意義重大,在曆史上是沒有的,甯大官人那篇考場之上轟炸朝廷的文章改變了不少東西,許多有些心思的寒門子弟也不再急于投找門路,他們知道東林有變了,而與此同時,對于甯緻遠的看法,徹底分成了兩撥。 ≧ ≦

一則是和之前一樣,那代表着普遍官方的觀點,對甯緻遠是極端的反對,羨慕嫉妒恨,說法是假仁假義,目無法紀,殘害百姓,還有....官員殺手,隻是之前悶不做聲和随着他們附和的那撥書生已經變了,不再附和,或是反對了。

李定方有些覺得這不是他想要的,但他已經成了二甲榜,足夠光耀他李家滿門,時間沉澱出幾絲凝重,然後他們就這麽坐在酒席之上。

這是曆來的規矩,這桌席,乃是崇祯開的,意思就是表現皇恩浩蕩,參與成員有着所有的殿試的考生,旨在收買人心。

名爲瓊林宴,自宋代開端,延續至現在還有後來。

張溥從那天晚上起,存在感便低到了極點,殿試之時縮在一個小角落,什麽動靜也沒有,若是以前,張溥即使沒什麽才幹,也會蹦跶幾下,慷慨激昂一陣,現在,他能做的隻有蟄伏。

隻需一兩年,自己複社這批書生才子有了官職,他就不用那麽辛苦,他時常想起都悔恨萬分,覺得自己這是自找的,趕着往上被打臉,若是在燕子樓沒有那麽一個眼神,他依舊是那個張溥,雖然在金陵就被折了面子,但苦頭得自己咽下去。

酒過幾巡,崇祯便不再動嘴了,一個個中了進士的考生朝着崇祯敬酒之後,便是向着甯緻遠敬酒了,他們很識相。

雖然其中不乏官二代和關系戶,對甯大官人的看法不是很好,但是事情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嗎,聰明點的都猜到了崇祯的意思,不聰明的也在别人的提點下知道了此事,總之,聖上這是要以這位甯狀元爲開端對着朝廷開炮了。

是的,崇祯要以甯緻遠爲支點撬動整個東林。

宴席上的朝官大多在思索着什麽,崇祯的意思一點都不耐人尋味,太明顯,而他們也沒有和崇祯硬抗的意思,那是皇上,誰敢和他們硬抗,他們是誰?整個大明朝的萬金油,圓潤圓潤的,最拿手的就是敷衍。

“皇上,值此良景,何不讓衆才子作詩一呢?”周延儒突然說着,他打量着這些人,許多都是經他和張溥的手考上來的,年紀有大有小,最大的似乎有了近五十,而現在崇祯這麽一弄,他們還會是自己的學生嗎?

不是,如果他們腦袋正常的話,現在他們都是天子門生。

崇祯即刻點了點頭,閑着也是閑着。

周延儒這話倒也沒有什麽爲難的意思,崇祯在側,借他幾個膽子他現在也不敢找茬,之前對着甯緻遠開炮是因爲别人都把刀架在了自己脖子上面,他還是得掙紮一下的,否則會被鄙視,事已至此現在還是堅定不移跟着崇祯混吧,過幾年後可以光榮退休....至于作詩。

這麽些人裏面,吳梅村作詩作流傳的甚多,有着幾十餘,素有才名,也是周延儒之前最中意的一個。

他沒有爲難的想法是不錯,隻是這詩有誰作出來還是有些講究的,吳梅村才名很大,詩作也多,每都有着不低的水準,很不錯,隻是若是和甯緻遠一比,就顯得黯然無光了。

“那就讓小民先來吧。”果不其然是吳偉業率先出聲,嘴角洋溢着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眼神也散着一股渴望與激動,在這方面,他一直都是有着極大的自信,而一直以來他都有着這樣的資本,文思泉湧形容他毫不誇張。

隻是某天起,他的詩作便顯得黯淡了許多,他寫的詩或許好,但遠遠達不到流傳千古的水準,不像那位甯緻遠,一出口便是精品,隻是數量不多,讓他可以認爲是甯緻遠自己構思良久,即興作詩,還是他吳偉業最強。

這些小的心思崇祯稍稍一想就知道,但他并不認爲這有什麽,隊伍裏面如果沒有一點矛盾,那可就不好帶了,也樂得見甯緻遠作詩的樣子,他才學不高,隻是比他那個木匠皇帝哥哥好些,作詩很勉強,也可以看出來甯緻遠前幾皆佳作,有些期待。

甯緻遠抿嘴不語,有人要裝逼,那就随你們去。

“那小民就獻醜了。”隻是幾息的時間,吳梅村便再次說道,“此時名爲猛虎行,專爲殿下所作。”

這個馬屁拍的确實有些妙。

“磨爾牙,錯爾爪。狐莫威,兔莫狡,饑來吞噬取腸飽。”

“橫行不怕日月明,皇天産爾爲生獰。前村半夜聞吼聲,何人按劍燈熒熒。”

上阙以老虎的形态來襯托威猛,下阙與老虎的張揚來突出霸氣,甯大官人聽着隻能說...還好,作爲一個專業的老師,他整日都是那些傳世的佳作,這是着實有些不入他的眼,隻是有股氣勢,而且,估計應該很合崇祯的意。

看着崇祯臉上因爲笑容而漸漸變深的皺紋,甯緻遠很無語,拍個馬屁而已,有必要這麽開心?他想要是自己必然是不會說出吳梅村那句‘專爲殿下所作’的,沒辦法,臉皮薄。

崇祯的反應自然是收在衆人眼裏,吳梅村很滿意,周延儒也很滿意,給甯緻遠添些堵這種事他還是可以做做的,衆人的目光開始集合在甯大官人身上,極大多數帶着好奇,也有着擔心與期盼他出醜。

甯緻遠置若罔聞,和眼前的一隻雞腿較勁,吃的也還算有風度,沒有滿嘴油星,隻是在這種情況下則是顯得有些詭異,李定方本來可是很有信心的,想當初那種千古名句能張口就來,靠着那個圈了不少銀子,讓他着實佩服,可這幅模樣讓他有些不淡定了,難道,緻遠真的一時卡殼了?

好在并不影響什麽大局,衆人都以爲這位甯狀元不打算作詩了,出于什麽原因每人心中各有猜測,視線紛紛準備移開。

有人不淡定了。

于是開始話了。

“甯狀元不準備作詩一手嗎?”吳梅村着終于忍不住問道,語氣,聽着有些不自然,沒有在金陵歸家院那幾個人般可惡,至少甯大官人此時沒有揍人的沖動。

“你不是已經作過了嗎?”甯大官人停了下來,不解道。

“————”這位狀元郎,你這話問的讓我怎麽回答呢?

“在下是作了詩不錯,隻是甯狀元若是有佳作也可吟出,讓我等觀賞一下,前番聽聞了甯狀元的大作,可是仰慕不已啊,偉業與之相比,可就什麽都算不上了。”吳偉業憋紅着臉說道。

“哦。”甯大官人仿佛突然來了興緻,“你真是那麽想的?”

吳偉業艱難的點了點頭。

甯緻遠心裏是有些無奈的,這些古人的玩法實在是有些幼稚,每次都是老一套,時不時會作詩走到哪兒都能出風頭?再一想想也正常,誰讓他們太晚熟了呢,甚至有的三四十歲還未取得童生的名額,現代來講就是小學都未畢業,一輩子都在讀書,還談什麽情商?

他不想出什麽風頭,而且他的風頭出的也夠大的了,出的也夠多的了,隻是總有人在逼着他。

“那竟然這樣,又爲什麽要本公子作詩呢,那樣豈不是奪了你的風頭。“甯緻遠依舊不解道。

“————”吳偉業的臉色越來越紅,他是老實人,雖然也會早考試前走走路子,拜在周延儒門下,然後在事情變化之後,在周延儒面前稱呼果斷由學生變成了小民,也有着各種各樣的心思,可他真的是老實人...

“緻遠,你就作詩吧。”崇祯也覺得實在有些好笑,指的不是吳梅村的做法,而是甯緻遠的回擊,但看起來還算友善,至少沒像在歸家院那般大打出手,也沒有在燕子樓那般嚣張,此刻就像是一個什麽都不懂的懵懂書生在問,語氣很無辜。

吳梅村松了口氣,皇上都開口了,你還能不作詩不成,不過對于甯緻遠能不能做出好的詩句來心裏還是沒底,他見着甯緻遠剛剛隻是在吃着酒菜不理會旁人,隻以爲是沒有好的詩句生成,但對方這幅胸有成竹的樣子倒是讓他疑惑了。

但不管怎麽說,即興作詩總是有着許多局限性的,也不可能随手一篇就是千古名作,打破一下甯緻遠出口便可傳千古的可笑謠言,吳梅村還是有這個底的。

“皇上,你還欠微臣東西呢。”甯緻遠低聲說道,竟然崇祯現在和他說話了,他也就是順便提醒一下,崇祯可别忘了,在京城也待了這麽長時間,這是他最大的目的。

“啊...”崇祯微微錯愕,然後一拍腦門,讓甯大官人心底有些郁悶,看來還真是忘了,可不能這樣,這可關系到我下一個十年的幸福啊,十年,甯緻遠突然又有些惆怅起來。

桌上衆人低頭,不看崇祯這幅模樣,但也沒有多少人吃喝,李應同樣如此,餓死鬼投胎也不會在這種場合大吃大喝,誰都知道,這個宴席,也就是那個意思,就是讓你和皇上吃一下飯,彰顯一下皇恩浩蕩,所以,這個宴席很成功的讓他們感到了榮耀,所以,他們現在對崇祯很感激。

“你看看你看看,朕還真忘了。”崇祯笑道,對于甯緻遠的這種語氣與直白的話語,他很喜歡,也很習慣,這件事對他而言并不是什麽大事,所以,他很順理成章的忘了。

現在崇祯心中不禁有些奇怪了,難道那種藥方真的有奇效,怎麽看着這小子好像很在意的樣子,他也用了,隻是隻用了一半,隻泡了藥浴,沒有之前的吐納奔跑的做法。

崇祯有些羨慕,甯緻遠隻是比他小上丁點,但卻是比他要完全年輕許多,自己都是爲了這個國家啊,瞬間他更加堅定了些自己的做法。

他的青春年華都埋葬在了這個國家,還有什麽能阻止他呢?有朝一日這中興的大明一定有着自己崇祯大帝的身影...

“緻遠啊,隻要你現在寫詩,我稍後就把東西給你。”崇祯收斂了心神,笑了笑說道。

衆人不知道會是什麽的東西,但想着皇上的東西必然差不到哪兒去,爲甯緻遠敢這般和崇祯說話感到詫異,更吃驚的還是崇祯的态度。

甯大官人很無奈,但心裏好賴有底,他并不想作什麽詩,那種感覺像是回到了小學時候背詩給别人聽的場景,而且還要抑揚頓挫,起程轉折,背不好就丢了面子打手心......

“微臣恰有一詩,還請殿下品判和...記得給臣東西。”

甯緻遠忐忑地說道,心裏倒是很輕松,早在周延儒說出作詩的時候,他就已經搜尋到了一合适的詞來借鑒,這個世界就是這樣,機智的人總是會成功的....他心裏突然歡快起來了。

吳梅村心裏有些不給勁,甯緻遠和崇祯說話與跟他說話完全就是兩個模樣,自己隻能自稱小民,而甯緻遠卻是微臣。

他想起了幾乎全大明都知道的事實,那就是這位甯大官人早已就是官居二品,領先了他們幾十年....

但這隻是詩詞上的鬥争,他又這麽對自己說。

“微臣也沒有給它起什麽名字,所以便叫雜詩吧。”甯大官人接着說道。

“九州生氣恃風雷,萬馬齊喑究可哀。我勸天公重抖擻,不拘一格降人才。”

這是一詩,隻是一極其簡單的七言詩,崇祯聽着卻有些驚了,滿座衆人皆低頭品着,若有所思,然後吳梅村雙臉漲得通紅....

羞愧啊,人家随手這麽一作,作出了這麽一應景又應情的詩,自己還是趕着崇祯的馬屁博彩頭,這差距...

他想起了剛剛甯緻遠說的那話。

那竟然這樣,又爲什麽要本公子作詩呢,那樣豈不是奪了你的風頭?

羞愧的低下了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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