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女孩連連點頭。
甯大官人臉上突然笑容一滞。
他自認文采不弱,要随手寫出應情應景的古詩,雖然十分不易的,但也還湊合,隻是珠玉在前,自己抄了那麽幾流傳千古的古詩,再寫出什麽掉份的詩詞,怕柳如是這幾個女孩會産生懷疑。
這些都是很聰明的女孩。
他不怕跌份,隻是這唯一的秘密他不想讓任何人知道,這些女孩的命運,他留在自己心底就好。
想着作詩是作不得了,借鑒的話一時之間他沒有相出什麽著名的詞來,這也實在正常,自兩宋以來,經曆了一個蒙古元朝,已經很少有著名的詩詞了,直到清朝的納蘭性德自成一體的晚唐遺風,所以還是朗誦一靠譜,中秋佳節,水調歌頭詞一,卻是正好。
臉上恢複了淺笑,甯大官人清了清嗓子說着,“那夫君就給你們作水調歌頭。”
“可是用那蘇大學士的詞牌。”柳如是眼眸一亮,然後有些興奮地問道,詩詞現在是她第二的愛好,第一是愛甯緻遠。
“恩。”甯大官人點了點頭,見着女孩這幅模樣,有些愧疚....待會自己讀出那詩的時候如是會不會失望?本以爲自己夫君做了什麽好詞,沒想到卻隻是念了一遍别人的詞。
抛卻心中雜念,甯大官人緩緩吟唱着。
“江水侵雲影,鴻雁欲南飛。攜壺結客,何處空翠渺煙霏。塵世難逢一笑,況有紫萸黃菊,堪插滿頭歸。風景今朝是,身世昔人非。”
頓了一下,甯大官人繼續吟唱。
“酬佳節,須酩酊,莫相達。人生如寄,何事辛苦怨斜晖。無盡今來古往,多少春花秋月,那更有危機。與問牛山客,何必獨沾衣。”
一詩詞落地,甯大官人右手緊了緊柳如是,擔心女孩會不會突然轉過身來咬自己一口,這種可能性不大,但也說不準女孩受到什麽刺激了呢,最好咬嘴唇,恩,甯緻遠想着。
女孩們都在垂頭思考着,許久寂靜。
“甯郎,這詞....”左手邊的商景蘭咬了咬嘴唇,在甯大官人臉上親了一口,扭着身子輕聲說着,“景蘭感覺比東坡居士的寫的還好呢。”
柳如是輕點了點頭。
宋代朱熹所作的這水調歌頭,自是比不少蘇東坡的那明月幾時有,隻是倒也不差,其中的意境更爲廣闊,上篇流露的感情是由樂轉愁;下篇則排解憂慮,主張以達觀的态度對待生活,而現在更是由甯緻遠口中說出來了,所以便讓幾個女孩有了這種比蘇轼的要寫的好的想法。
“那是當然......”甯大官人下意識就想先謙虛一番,突然話語一頓,臉上的表情也瞬時變得十分精彩。
“如是....”甯大官人輕輕喊了一聲,語氣有些不正常。
“恩。”柳如是還沉浸在那詩的意境之中,聽着甯緻遠的呼喚,乖乖應了一聲。
“你們..難道不感覺這詩有些熟悉嗎?”甯大官人很沒有底氣地問道,難道老朱的這詞這麽不出名...?
柔和的月光下,女孩們相視一眼,然後愣了愣。
“你們不覺得和朱熹的文風很像嗎?”甯大官人見着這幅樣子,很無奈,索性就挑明了。
“朱熹是誰?”大玉兒眨眨眼睛問道,她不喜歡詩詞,但是基本的人名還是知道的,這讓他有些疑惑。
甯大官人很想好好教訓一下這個蒙古妞,雖然自己十分不喜歡朱熹,覺得他那個理學思想實在是....不可理喻,但不可否認,那老頭在曆史上的地位很高,是和孔子,王守仁并稱的聖人。
但夜色下,隐隐看着幾個女孩同時瞪大了眼睛,露出很反常的目光,他心裏一咯噔,覺得有些不對勁。
“芷兒,你也不知道...嗎?”
銀小妞有些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覺得自己應該努力讀書了,否則都不可愛了。
“甯郎,朱熹是誰啊。”柳如是和商景蘭終于忍不住問了出來,她們自幼飽讀詩書,在她們看來,不認識史上大文豪是一件很丢臉的事情,就像現在這樣....
“這月亮好漂亮啊。”甯大官人輕吻了一下兩女的小嘴,撇開話題感慨道,心中的感覺實在是...心酸的難以形容。
“月餅也很好吃呢。”周芷糯糯地點點頭說道,沒有看出甯緻遠的心思。
“混蛋,朱熹是誰你還沒告訴我呢。”大玉兒哼哼道,妩媚的面孔結合着身上散的那股異域風情,讓甯大官人看的直癢癢,就是有些...愛給自己難堪。
“那個....,朱熹是誰我怎麽知道,看來夫君真是做了一場什麽夢吧,”甯大官人有些無奈地說道,心中的震驚實在難以形容,“不過管他是誰也阻擋不了你們今晚要被夫君好好教訓的事實....”
甯大官人說着就露出了一絲壞笑,站起了身子就往房中走去,他決定,一定要先好好教訓那個蒙古妞。
“芷兒進房了,以後夫君每天給你做月餅吃。”
.......
在府邸的角落,一個偏僻的院子。
海蘭珠看着面前這兩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開心地笑了笑,今日好像是他們漢人的中秋節,自己是蒙古人,從來就沒有經曆過,隻是這兩個女孩還給自己送來了月餅。
“味道很好。”海蘭珠吃了一口,笑着說道,臉上和之前相比似乎消瘦了一些,雖是在笑着,但清冷的氣質絲毫不減當初。
“是很好吃呢。”商景薇小丫頭咯咯直笑,“甯哥哥做什麽都好吃,比我小時候吃的要好多了。”
邢沅小丫頭也在直點頭,隻是心裏又想起了甯緻遠,不同于商景薇,她小時候家中窮,否則也不會被賣入青樓,從沒吃過月餅,但她是同意商景薇的話的,子魚哥哥做的東西确實是最好吃的,不用比較。
然後對着商景薇哼哼了幾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