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一魁原本手下四名幹将,李都司楊老柴等,領着近四萬的部隊,有些惆怅,他們現在萬分後悔聽神一魁的話做出那種事出來,雖然他們現在将神一魁殺死并聲明了那隻是神一魁獨斷專行,但他們的家人要死了卻是事實。
至少傳言是這麽說的,他們和甯緻遠聯絡,了無音訊,讓他們更加心灰意冷,李都司他們認爲,以甯緻遠戰場上表現出來那種不顧百姓的做法,殺起自己等人的家人沒有絲毫負擔,他們相信傳言是真的。
或許所有人對這事都有些感慨,但隻是對甯緻遠的殘忍,沒有對那些反賊的可憐,都認爲他們是罪有應得。
崇祯知道了消息,沒說什麽,他心裏很贊同,那些人,不死也是接着造反,但他不能直說,隻能在心裏點贊。
江南這一帶,每每有什麽大事生,總會引起青樓中一陣熱議,那群無聊的讀書人,而甯大官人,已經...許多許多次成爲他們口中的談資了。
“那甯緻遠根本不配爲官,不配爲人,我等書生,當以天下爲己任,視百姓如泰山,爲官一任,造福一方.....先是在崇信不顧百姓沖殺上前,又是在事後斬殺婦孺,簡直是令人指。”一個儒生義憤填膺地說道。
“對極,不可否認甯解元包圍了邊界,隻是做法實在太過殘忍了,實在是.....哎。”
“滿腹經綸,都讀到哪兒去啦.....”
“聽說在金陵還幹起了種地行商之類的夥計,實在羞于此人爲伍。”
.......
言者衆多,但支持甯大官人做法的确并沒有幾個,或者有的在心中贊同,但卻不會冒衆人之不爲說出來,此時媚香院,李應正和幾人争得面紅耳赤。
“你們若說緻遠不應如此,難道就該站在原地任由反賊擊殺或是逃跑?再者,緻遠并非濫殺無辜,而是放過了被反賊強擄過來的女子,并把他們帶到甯夏給他們生路,錯在哪裏?”
“李公子此言差矣,畢竟上天有好生之德,殘殺那麽多毫無反抗之力的老弱卻是不妥....”
“去你娘的好生之德,你怎不去出家呢?”李應嗤笑着。
“李公子你怎能罵人,非君子....”
李香君聽着底下衆人的紛紛議論,很認真的在聆聽着,她自己的想法自是不會爲他人左右,隻是單純想知道别人的看法,現言無好言,心中竟隐隐有些開心,就像是自己現了一塊珍寶,但是别人都不知道一樣。
而她自己的想法,就是沒有想法,她不需要去思考。
李今是剛剛打走了田坎,心中一直在想着心事,關于甯緻遠的,但不見得她有多喜歡他,未曾見過面,何來喜歡?
震蕩人心的歌曲,扣人心弦的詩詞,決不妥協的性格。
所以仰慕卻是一定的,那個比自己還小兩歲的男人,做到了别人可能一輩子都做不到的事情。
她隻是很好奇地想見甯緻遠,愈好奇。
“今是啊,我那妹夫,可是又出名了啊。”李聰帶着一絲淺笑就出現在她面前,那神情十分和諧,可讓李今是十分不舒服。
神色不變,李今是淡淡說着,“我的夫君,自然是和别人不一樣,否則爹爹也不會給我找了一個那樣的夫君。”
李聰看着樣子賣相十分不錯,五官端正,菱角分明,身材修長,卻是不少大家閨秀傾慕的對象,上門說親的人不少,隻是他都已經二十五歲了,卻仍是未娶親,拒絕了所有的媒人。
“太出衆,對今是來說,也不是什麽好事吧。”李聰半感慨半疑問地說着。
“越出衆,今是自然是越喜歡了,至少,今是還沒有嫁過去,就已經被封爲四品诰命夫人了,已經幫李家解決了一個大麻煩了,不是嗎?李公子。”
李聰苦笑一番,“今是何苦這麽說,爲兄沒有别的意思,隻是....”
李今是轉過身就走了,十分不禮貌,隻留下還未說完的李聰立在原地,李聰愣了愣,然後摸了摸鼻子走了,臉上重新挂着那一幅溫和的笑容。
似乎沒有什麽能影響他的心情。
崇信城,黑雲密布,連續這麽多天的天氣,讓甯緻遠确定了一個事實,那就是,秋天真的到了。
西北的秋天到了,天氣開始轉涼了。
那近四萬反賊親屬,他确實都下令殺了,老弱無論,然後又集聚焚化了,一切隻是短短兩天内生的,自始至終,甯大官人都沒有去看,他不知道那一刻,那副場景會是什麽感覺,看在自己眼裏又會怎樣。
而那焚屍散的沖天的煙火在陝西這地界顯得微不足道,卻映在每個人的心裏,讓他們再也沒有了懷疑。
這樣做實在是殘忍,但經此之後,反民們絕對再做不出以百姓爲盾的這種事出來,這種後果,他們承受不起。
這是一方面,還有另一個方面地後果卻是,反賊們現在十分懼怕甯緻遠了,開始有了一句傳言,甯夏有個活閻王。
陝西反賊真的被吓住了,而甯大官人很喜歡這個稱号。
神一魁的原下屬,現在在默哀,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他們殺了很多别人的妻女父母,現在他們的妻兒雙親也在被别人殺害,他們怨恨,他們恐懼,他們...要活着。
所以他們沒有勇氣前去崇信,那是他們的親人,但是沒有活着重要,這是他們大多數人的想法。
零零散散的,在行刑前,也有少數幾人回去,甯緻遠的做法就是,斬了那幾個回去的人,然後,放了他們的家人,生死有命,如是而已。
他們有勇氣來面對死亡,那他們就是不一樣的反賊,值得讓人刮目相看,所以甯緻遠給了他們一些例外,可能并沒有什麽作用,被他放走的人可能還是死。
但誰沒有做過幾件蠢事呢,爲了自己心裏的些許安甯和愧疚。(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