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大玉兒心裏也害羞,隻是從不表露出來。
甯大官人上了床,睡在了最外面,順手摟住了離他最近的商景蘭,徐光啓的信他是回了,也拒絕了,但他清楚或許并沒有什麽用,因爲信中有說道和人家已經确定好了,無故退婚,是把腳踹在人家臉上去了,隻是甯緻遠擔心的不是這個,而是和徐光啓鬧翻,是他所不願見到的,但仍然要做。
雖然那老頭現在做的這種事不地道,但畢竟對他有恩,如果不是他,一路便不會有那麽多官員的銀子,便打不開甯夏的局面,也弄不來紅衣大炮,所以這個恩惠還不小。
“玉兒,”甯緻遠喊了一聲,大玉兒睡在正裏面,此時也正摟着柳如是輕笑着,聞言應了一聲。
“如是,”“恩。”柳如是的回答。
“景蘭。”甯緻遠這次親了親自己懷裏的女孩,衆女都實在有些奇怪,今天的開場白好像不對吧?
“老師給我訂好了一門親事,”甯緻遠輕聲說着,他明顯感覺到了商景蘭的身子一顫,而且還在一直顫個不停。
“甯郎也到了婚配的年齡了,是時候娶個正妻了。”柳如是輕柔的聲音有些怪異地說着,仍是很好聽。
商景蘭在甯緻遠懷裏直點頭,但他感覺自己衣服像是被什麽浸濕了,知道是這女孩應該掉淚了。
“混蛋,”大玉兒開口道,語氣似是沒什麽波動,哼哼着,“要是你夫人以後對我不好,我就跑回草原。”
在衆女心裏,其實知道這一天早晚會來,她們都不可能是正室的,而此時的反應隻是有些擔心那正室夫人會不會嫌棄自己。
甯大官人抱緊了商景蘭,沒有回應大玉兒,繼續柔聲說着。
“我從一個落魄書生到現在,大半年的時間了,第一個遇見的是如是。”
幾個女孩不知道他想說些什麽,隻是靜靜聽着。
“剛來甯夏的時候,我想着等安定下來就娶如是做妻子,後來遇見玉兒和景蘭,我就改變了想法。”
“我不在乎你們的身份,你們隻是我的女人,而我之前之所以不和你們提娶你們誰爲妻的事,是因爲你們都一樣重要,我如果那麽做了,就分出了高下,便不會有現在這麽開心。”
三人沉默,每個人心裏都有些莫名感動。
“現在正值老師給我說親,想着便和你們說說罷,其實本也不用和你們說,因爲我根本就未曾打算答應,或許有朝一日我會娶妻,但也絕不會是别人安排的,隻會是娶你們。”
甯緻遠說着感覺自己側臉被一張小嘴吻上了,低頭一看是朦胧着淚眼的商景蘭,不由得會心一笑,沒事了就好。
“壞蛋你還是應該娶的。”商景蘭有些哽咽說着,他相信有甯緻遠在,自己等人是不會被欺負的。
“徐大人是甯郎你的老師,還是應該娶的。”柳如是也出聲說道,有剛剛甯郎那一番話就夠了,心裏也同時在想着景蘭的運氣怎麽就那麽好,正值今天睡在了甯郎旁邊,要是自己現在在他懷裏多好啊,現在隻能被玉兒摟着......
“你們要乖,夫君說什麽就是什麽。”甯緻遠翻過身子壓在商景蘭身上,呵呵直笑,然後開始脫去女孩的睡衣,他感覺在這種情形下,什麽都不用說,耍流氓才是最實在的...
屋内傳來一陣陣的呻.吟聲....
暮去朝來,甯緻遠睜眼看着床上慵懶睡姿的三個女孩,笑了笑,覺得昨晚自己挺荒唐,一直以來就算是睡在一塊,四個人也很少一起那樣,他有節制,而女孩們也會限制他,隻是昨晚都有些動情了罷,都懂得年少惜精的道理。
親吻了幾個女孩,然後甯緻遠出門去校場了,女人應該多睡會才對自己好,而幾個女孩随後便睜開了眼睛,看着一絲不挂的自己和身旁同樣的兩女,都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
她們都醒得早,隻是每次習慣等甯緻遠走後才起身。
......
金陵,仿佛任何跟甯緻遠有關的事現在都能炸開。
年僅十六的太子少保,又是甯夏巡撫,倘若甯緻遠高堂尚在,隻怕現在上門說親的人已經踏破了門檻。
而自甯緻遠在陝西郊外爲柳如是舍身擋箭的事情傳開,在整個青樓又是掀起一股話題,有人罵他不知輕重,有人贊他一往情深,有人罵柳如是紅顔禍水,有人羨柳如是覓得好情郎....
李香君每次聽着這些就會很擔心,擔心什麽她自己知道,又感覺很高興,至少柳姐姐很幸福....她沒有看錯人,而自己...也沒有看錯人。
但因此引的後果又是在大家閨秀裏掀起一番提親狂潮,畢竟柳如是是一個上不得台面的青樓女子,做不得正妻,又畢竟人多畢竟是力量大,所以很快有聰明人想到了甯緻遠的老師,徐光啓的身上。
古有一日爲師,終身爲父...雖然是有些誇張,但好歹是有了個突破口,行不行讓甯解元自己決定便是了。
隻是更沒想到的是,徐光啓直接就決定了,這又是幾多歡喜幾多愁,于是風波逐漸平息了下來,但大家都記住了一個名字,李今是,這個徐光啓決定的甯解元婚約的人選。
這不是一個多麽有背景的女子,雖素有才名,但隻是一個浙商的獨女,浙商一霸李庭的獨女。
由于隻有這一個女兒,所以李庭是疼愛之極,擇婿也是極嚴,但畢竟又隻是一個商人,所以讓女兒李今是芳齡十八,還未婚配,本已是有些灰心,對這次也不抱着什麽期望派了個媒人上門說親,卻沒想到竟然成了,當朝次輔說話可不能是耍着人玩的,所以一時心花怒放。
雖然女兒年齡是有些大了,但隻是差了兩歲而已,算不得什麽,對李今是說了這個消息之後,女孩也是有些好奇,這幾日和那些小姐談論最多的就是這位解元了,寫得詩很好,曲也很好,又重情重義......感覺哪都很好。
甯緻遠的名頭實在是不小,而崇祯又對他比較關注,所以在聽聞了這個消息之後,先是愣了愣,然後笑着把錢龍錫的一封奏折退了回去。
徐老師爲了這個甯緻遠,還真是用心良苦啊,崇祯想着,心情好了許多,現在可是大明最好的時刻,西北民亂已平,遼東戰事告捷,大明必在我手裏走向強盛。
透過宮殿的窗戶,崇祯感受到了陽光,但是太陽被高牆遮住了視野,所以他...看不見。
李香君愣愣地聽着這個消息,然後親了親自己脖子上的玉佩,又重新放了回去,她想起了去年秋天,那個夜晚。
“...我想爲自己的妻子沏壺茶。”
“是妻子嗎?”
“是的,”少年回答的很堅定。
而自己當時還小,現在...也還小,莫名的,她覺得,如果這樁婚事真的成不了,那自己..就該長大了。
媚香樓中熱鬧非凡,談論着爲什麽放着那麽多官家小姐徐光啓不選,選了一個低賤的商戶女子。
有人懂,有人不懂。
徐光啓之所以連甯大官人未婚妻的名字叫什麽都未告訴甯緻遠,隻是擔心他會接受不了商人門第的正妻。
但甯緻遠則是擔心徐光啓給他選了朝中那些亂七八糟的官員之女,到時悔婚終究是要撕破了臉面。
江南一帶着一股...婚約的氣息,而甯大官人在甯夏,苦于不知道自己的未婚妻是誰。
幾家歡喜幾家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