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緻遠很沉重,他不自覺把這個當成自己重活一世的目标,頓時心裏顯得自己高大了很多。
甯夏府的事情甯緻遠感覺近幾天來已經上道了很多,根本不用自己再費什麽功夫,手下的幕僚經過篩選已經達到了四十餘名,還有十餘名随着陳彪一起去甯夏衛的。
關于甯夏府的最終防線,在甯緻遠的命令下又重新換回了甯夏衛,永甯城的那位副總兵孫毅也已經領着手下的萬餘兵馬趕往了甯夏衛,十餘天的功夫,甯緻遠軍饷的消息在他的刻意傳播下已經傳遍了整個甯夏府,整個甯夏的士兵都是歡快的,孫毅就算心裏打着什麽念頭也沒辦法。
倘若大肆救助災民的話,以甯夏府的現有儲備糧食還可以維持四個月左右,但實際上要小于這個時間,畢竟災民會走動的,甯夏赈災,陝西等地的難民毫無疑問會聚集過來。
秋糧才剛剛收獲不久,但西北一帶連年的天災加**卻是基本顆粒無收,所以糧食的缺口十分大,還至少有三個月的空缺。
校場上,甯緻遠正毫不吝啬地揮灑汗水,身體已經強壯了很多,套用一句現代的話語就是穿衣顯瘦,脫衣露肉,甯緻遠十分滿意。
“李軍,上次的衛昌你要是正面打的話能打過他嗎?”閑暇之中,甯緻遠不顧身份地坐在地上,問着自己感興趣的話。
“沒打過,雖然他的力量不小,但也絕不會打敗我。”李軍答道,語氣很堅定。
甯緻遠點點頭,又問道,“那你一個人可以打多少普通士兵。”對于武力值,他一直都是十分向往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那種力拔山兮氣蓋世的武将。
“十餘名吧,再多屬下就隻能逃跑了。”李軍淡然說道,至少甯緻遠自己沒聽出有絲毫不好意思。
“你說那一個人能不能真的以一敵百呢?”
李軍這次很認真的想了想,說道,“可以。”
“那以一敵千呢?”
“屬下沒見過。”李軍語氣有點波動了,開始懷疑自家公子是不是故意找自己難堪,但想着不太可能,又一想還是可能的,索性不想了。
“哦?”甯緻遠好像現了什麽,一下子就來了精神,“那以一敵百的你看見過?”
李軍恍惚了一下,點點頭,似乎是想起了什麽,臉色變得有些黯淡,“努爾哈赤可以做到。”他不願意承認,但這就是事實。
甯緻遠沉默了一會,突然笑了笑,“那你說本公子可以做到嗎?”
李軍不屑地看着甯緻遠一眼,說道,“公子,你該休息了。”心情變得好了不少,看着自家公子這個向往的樣子。
“那你知道你們的差距在哪兒嗎?”甯緻遠看見李軍似乎是正常了,繼續問道。
“知道,但怎麽也做不到。”李軍這次很嚴肅,當然,他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嚴肅的,“努爾哈赤可以連續幾個時辰的厮殺,而屬下至多一個時辰就脫力了。”
這就不是武力,而是體力的原因了,但李軍的體力肯定是要遠強于一般人的,普通鍛煉已經是不能起到什麽作用了,卻還是不如努爾哈赤,倒确實是沒辦法了。
可是隻是體力強了一些,那樣倒不是甯緻遠向往的功夫了,他還以爲可以力大無窮,凝聚出了傳說中的内力。
“我還以爲你們可以練出内力呢。”甯緻遠有些失望地感慨道,沖着一旁同樣在休息的士兵笑了笑,士兵頓時覺得舉輕若重,心想,自己休息的姿勢難道太獨特了,不應該吧,不過這個總兵大人真的好和氣,好年少。
“内力?”李軍疑惑道,搖搖頭,這又是一個自家公子說出來的新名詞,卻突然感覺自己腦中好像閃過了一絲什麽。
“内力,内勁。”李軍突然驚呼道,把一旁面帶笑意的甯緻遠吓了一大跳。
“公子,你真是神人。”李軍感慨道,“我練了三十年的拳腳都沒有參透的事情,被你随口就說出來了。”
甯緻遠眨眨眼,嘴巴微張,“你是說,真的有内力?”
“恩。”李軍說道,“不說努爾哈赤,就連我自己體内或許都有,否則也厮殺不了一個時辰,以前還總是不明白在勞累時體内時隐時現的暖流是什麽,今日公子倒是說透了。”
“你的意思就是,内力就是你在勞累時,幫你補充體力的?”甯緻遠感覺自己聽懂了,問道。
“應該是這樣。”李軍肯定道,甯緻遠不由得想起了三國中七進七出的趙子龍,好像耐力卻是挺足的,難道,真的隻是這樣?他有些疑惑。
“公子,我想到了可以打敗努爾哈赤的方法了。”李軍目光炯炯地說道,似乎甯緻遠剛剛給了他靈感。
“可是....”甯緻遠醞釀了良久,才有些嚴肅地說道,“努爾哈赤已經被袁督師轟死了。”
甯緻遠想笑,忍住了,現李軍卻沒有笑,還在看着他。
“就是不斷的突破自身極限,然後恢複了就能變得更強。”李軍望着藍藍的天空,很認真的說道。
甯緻遠再次沉默了。
“我要和你一起練。”良久,甯緻遠也十分認真的說道。
甯夏中衛的建設正在有條不紊地進行中,這些難民每天開墾荒地或是梳理着那些無人的地,然後甯緻遠給他們吃的,日子過得倒也充實,旁邊就是長城,如果蒙古人不怕死的話就盡管來襲擊這兒。
秦始皇修建的長城雖然束縛住了自己的野心,但是抵抗外敵上還是很管用的,否則後金也不用等吳三桂放他們入關。
郊外多了一排排小屋,做的很結實,因爲甯緻遠和這些難民說,這就是他們以後的家,百姓們有時候真的很聽話,就是這樣,僅此而已。
而甯緻遠在那天和李軍交談過之後,心裏那股練武的念頭更加強烈了,他時常想,如果自己有李軍厲害的話,那馮雷就會是自己親手殺死的了。
甯緻遠在做完手上的力量訓練時,二十多個俯卧撐的時候就受不了了,很想休息之後在重新來,但看着李軍在一旁面不改色地做着和他一樣的動作,絲毫沒有減,又強支着身體做了起來。
他記得,是要突破極限才能更強。
當雙手已經不能再支撐起自己的身體的時候,他轟然撞在了地上,衆人上前将他扶起,甯緻遠已經感覺雙手失去了感覺,還是擺脫了扶着他的士兵,又跑了起來。
甯緻遠和不記得自己過了多久才失去知覺的,他記得親衛勸過他很多次,還記得自己暈倒的時候似乎往李軍那兒看了一眼,他還在那兒保持着勻做着俯卧撐,所以,暈倒的時候,他感覺很羞愧。
一間不大不小的房中,略顯樸素的床上。
醒來的時候,甯緻遠覺得全身酸痛不止,手是這樣,腿是這樣,都是這樣。
床邊一個丫鬟在守着,外面是黑夜。
練武果然是一件困難的事,甯緻遠歎道,想着自己以前偶爾做做俯卧撐跑跑步的日子,實在是過家家。
強支着身體想要想要起身,卻現實在是做不到,丫鬟此時現了甯緻遠已經醒了,喚了一聲要将他扶起來,甯緻遠想擺擺手,但還是放棄了,“你讓外面的親衛進來扶吧。”
丫鬟點點頭照做了。
親衛進來扶起甯緻遠,然後往茅房而去。
丫鬟恍然,覺得這個年輕的知府真是....奇怪,讓自己拿夜壺過來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