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若是另外一個漢人朝廷那就另當别論啦。
李定方思索了片刻,突然笑着說道,“我什麽不知道,我隻知道,以後你就要管我們兄弟倆的飯了。”
甯緻遠笑了。
想象之中,在南京郊外不遠處,從此就會多了一個施粥亭。爲期一月。
這是甯緻遠的想法,一個月内他們就在這兒等着災民的前來,碰到一些中意的青年人就會把他們特意留下,再通過篩選,在他看來,這些前來讨粥的年輕人比那些加入農民軍的人要好得多。
但先考慮的還是吃飯問題,他預計自己最少得招兩千人,靠自己口袋裏的六十兩是行不通的。但他還是再拿了五十兩銀子出來,讓兩兄弟去買用具,應該要好幾個大鍋,畢竟施的隻是稀粥。
回到自己這座破舊的院子中,屋内的琴音就停了,邢圓圓急切的跑了出來,有些高興的對甯緻遠說道,“子魚哥哥,剛剛有好幾個小厮來了送了好多錢過來呢。”
甯緻遠打了個冷顫,或許是他多想了,他認爲,把邢圓圓一個人放在家裏實在是有些危險,或許,再掙點錢就可以換個大房子了,把李定方他們都叫過來才放心。随後才問道,“什麽錢?”他現在對錢這個字眼很敏感,畢竟像那種作詩而來的潤筆費不是長期幹的活。
邢圓圓拿出幾個口袋,數了數道,“一共有七個呢,七百兩銀子,是那些....”說到這兒臉色突然變得有些不太高興,“青樓老闆差人送過來的,說是子魚哥哥的那副對聯他們用了。”
邢圓圓有些不開心,子魚哥哥去青樓幹嘛,人家好不容易才從那兒逃出來!
甯緻遠很高興,看來古代這些人還是很講究版權的嘛!有了這筆銀子,總算是解決了燃眉之急。至于這丫頭的脾氣,由着她吧。
花了兩百兩銀子在城外不遠處買了一個大的府邸,有二十來個房間,賣家看起來很高興做了這筆生意,流年不利,家裏已經入不敷出了,這筆錢省着點花還能熬出頭來。
李定國兄弟倆見到邢圓圓的時候都是非常驚訝的,他們知道甯緻遠是孤兒,沒想到還有這麽一個漂亮的小女孩,這讓他們不由得浮想翩翩。
于是一行四個人搬進了這所在他們看來極大的房子。
住進了大房子,李定國很高興,李定方也很高興,可是邢圓圓很不高興,因爲不能再和子魚哥哥住在一間房了,甯緻遠也太不高興,理由大緻同上。
赈災亭幾天之後就開了起來,第一天結束的時候,甯緻遠算了一下,救濟了有不下六千人,耗銀不到二十兩,這個數據讓他驚訝,更讓他心寒。
自己一詩就可以讓這六千人吃上兩年,怎麽還會有如此多的人餓死?那些資産動辄幾十上百萬的富商都去了那兒?
看來這時代商人的地位低并不是偶然,而是自己作的。
一天總共從難民中挑出了五十餘名中意的人選,他相信,以後會有越來越多的難民聞風趕來的。
晚上,荒涼的土地上,正是秋天。一群人圍着一堆篝火。
甯緻遠問道,“我會讓你們吃飽飯,但我想知道你們叫什麽名字,爲什麽會流落到金陵來,一個一個回答。”
一個高高壯壯的漢子回答道,“俺是山西人,叫朱大柱,那裏現在幹的毛都不剩了,又沒有趕上闖王起義的隊伍,所以就來到了這兒。”
衆人哄笑,甯緻遠卻在暗自點頭。
“我叫孫大昌,甘肅人,我也是沒趕上起義的隊伍.....”
“我叫劉能,山西人,我不想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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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着這些樸實之中又帶點小心思的話,甯緻遠基本能分清這些人的性格特點了,餓的你逼急了,你還能考慮造不造反?說不想造反的都是喜歡耍小心思的。
讓李定方記下了自己中意的幾個人,便和李定方兄弟回家了,至于這五十個人,白天的時候爲他們在叢林中紮好了行軍帳篷,就住在這兒啦,這是沒辦法的事。
一天的勞作,甯緻遠直接就睡到了第二天早上,李家兄弟也已起床了,李定國在蹲着馬步,這是一個好習慣,仍然還是甯緻遠做的飯。
李定國吃着粥,含含糊糊的說道,“緻遠幹嘛不買個丫鬟回來,你現在好歹是個小财主了。”
甯緻遠也覺得有必要,但他還是難想從那些難民中挑選。
“今天施粥的時候注意一下吧,還有定方,帶會讓我昨天挑出的十幾個人去買糧食,看看他們人品怎麽樣。”
李定方點點頭,他越覺得這個年紀比他還要小上一歲的少年有着乎常人的智慧和眼光,很多做法都是簡單而且實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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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粥在有條不紊的進行中,而甯緻遠基本是不管了,要是李定方這件事都做不好,他會很失望的,他做的最多的就是在觀察那些難民在排隊時的舉止和眼神中釋放的信息。
眼睛是心靈的窗戶,他能投射出一個人的心靈。
一個月的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半了,人數挑選達到了一千五百人,大大出了甯緻遠的預算,還好府上挑選了六個丫鬟了,模樣倒不是多麽漂亮,至少長的眉清目秀。對此他還是很滿意的。
晚上,李定方和甯緻遠在院子裏坐着,李定方突然說道,“緻遠,我想知道爲什麽你爲什麽對我們兄弟倆這麽看重?”正在吃茶的甯緻遠愣了愣,認真的道,“因爲你們受過太多的苦。”
李定方不愧是李定方,一下子突然悟了。
“我一直覺得,現在招人的話太危險了,你覺得呢?”
甯緻遠點頭,再搖頭。
“有些事情,再危險也要做啊,再說了,兩千人,随便往哪個山溝一鑽就不見了。“
如水的月光照在地面上,地上亮閃閃的東西引起了他的注意,甯緻遠不由得走上前蹲下去看了看,就是一堆普通的沙子。
“原來就是一堆沙子啊。”甯緻遠自言自語道。又回到了桌子旁拿起了白色的茶杯。
茶杯?沙子?
甯緻遠突然笑了,我可以做玻璃啊,這會可是沒有玻璃的,記得曆史中好像魏忠賢有一個琉璃杯号稱價值萬金。
自己以前怎麽就沒有想到呢,甯緻遠決定了,明天開始實踐,把腦中存在的一點點皮毛化學知識還原一下。
對于文科生來說,這是一個任重而道遠的事情。
應該,能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