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五十九 換藥

沒有一個人提起皇上遇刺的事情,就算有誰不當心話裏帶出一點,也會馬上遮掩含糊過去。

這件事情到現在還沒有一個确切的定論,隻知道宗室之中有參與這次謀逆。宮中的消息傳得五花八門,有人說惪王雖死,可是當年被除了宗籍的惪王之子卻一直賊心不死,暗中串連收買了禁軍作亂。還有人說,是明壽公主那時候策動的人有漏網之魚……

但是無論如何,後宮這些女子的生死榮辱都系于皇上一身。有皇上才有她們,假如沒了皇上,她們這些妃嫔馬上就成了無根浮萍,隻能任憑風吹雨打去。

還有人一面爲皇上的平安燒香拜佛,一面卻會悄悄在心裏琢磨,皇上平安也就足夠了,怎麽貴妃也好端端的回來了呢?要是皇上回來,她卻回不來……那就最好了。

送走了那些客人,謝甯一面搖頭,一面扶着青荷的手起身:“好在不用天天這麽折騰。”

方尚宮笑而不語。

這樣衆星捧月似的排場,不知道多少人嫉妒羨慕,恨不得對貴妃取而代之。人顯貴從哪裏能看得出來?還不就是從别人的讨好拜服之中才能更深更真切的體會到嗎?常言說得好,富貴不還鄉,如錦衣夜行。

可是貴妃就不看重這些。

其實……方尚宮覺得皇上也不看重這些。

皇上傍晚時回來的。

其實他手上的傷還沒有全好,但是在昨日回京的時候,他就已經将外面包裹的白布拆掉了,隻塗了一些治外傷的藥膏。

謝甯理解皇上爲什麽不願意以傷示人。

蓋因爲流言傳的飛快,京中、宮中人心惶惶,皇上在此時毫發無傷的出現在臣民面前,與帶傷出現,那意義是全然不同的。

但是一回到永安宮,謝甯第一件事就是捧起皇上的手腕看他的手。

傷口不算太深,但是不算短,從手背一直劃到小臂。塗的藥膏是淺淺的褐色,帶着一股淡淡的苦香。

“皇上的傷今天讓太醫看過沒有?傷處有沒有覺得很疼?”

“朕沒事。”皇上任她将自己的手翻來覆去的細看,輕聲說:“你天天這麽念叨,朕自然分得出輕重。”

現在圖一時之快,倘若右手真落下痼疾,那可是誤了自己的後半輩子。皇上現在是心急,但再勤政也不會拿自己的手當兒戲。

“還是讓李署令再過來一趟的好。”謝甯說:“在外頭您怕人看見,這會兒天都黑了,您也不見外人,這手還是包起來的好,免得再蹭着碰着。”

皇上一笑:“就不用再讓李署令過來了,不然他白天已經過來一趟,朕一過來又宣他來,旁人不定會怎麽揣測懷疑。不就是換藥包紮嗎?這活兒白洪齊也能幹。”

白洪齊剛才一直站在旁邊裝自己不存在,現在聽皇上提起他了,忙應了一聲:“是是,李署令都交待過,如何換藥包紮奴才都記得。”

謝甯一刻也不想再拖延:“那就先包起來吧。”

皇上看她心急,也爲她的心意感動,轉頭吩咐說:“那就先上換藥包紮吧。”

白洪齊出去了一趟,過了片刻捧了一個竹盒回來,打開來之後裏面果然是換藥一應所要用着的東西。

謝甯坐在一旁,看白洪齊替皇上換藥後,用布巾将皇上的右手仔細的纏了起來。

要說白公公伺候人那是沒得說,就算讓謝甯自己來幹,也不一定就比他幹的更好。

等把手抱好了,皇上把手掌舉到眼前看看,試着活動了兩下,嘉許的對白洪齊說了句:“包的不錯。”

白洪齊趕緊說:“當不得皇上誇,這是奴才份内的事兒。”

用晚膳時大皇子一看見皇上的手包裹起來了,頓時臉色就變了。

“父皇的手受了傷?那怎麽昨天回宮時……”

“隻是皮肉傷,筋骨都沒事。”皇上還特意把手擡起來活動給他看看:“傷都已經收口了,就是貴妃不放心,非讓朕再包起來,怕不當心蹭着傷口。”

謝甯也沒想到這麽一來倒把大皇子吓着了,連忙附和皇上的話:“确實傷的不重,隻是不包起來,怕染上塵灰反而難以愈合,包起來到底要好一些。”

話是如此,但大皇子不是小孩子了,非是三言兩語就能被哄過去的。

永安宮出去的人裏頭有好幾個沒有一起回來,連泓弟弟的乳母都少了一個,現在連皇上身上都帶着傷,可想而知當時的局面兇險到了什麽地步。

他這麽一留心,就發現白洪齊的一隻手也不大靈便,一直縮在袖子裏。

連父皇和貼身伺候的太監都受了傷。

如果……如果真有個萬一,說不定父皇,他就再也回不來了。

大皇子想起父皇禦駕出宮之前自己那些孩子氣的念頭,現在他已經不會那樣想了。

差一點他就與父皇、與弟弟妹妹們天人永隔。

皇權威勢赫赫,九五至尊的位置引得無數人前仆後繼,陰謀詭計層出不窮。

大皇子默默的用膳,再也沒說什麽。

謝甯有些不安的看了皇上一眼。

皇上向她微微點頭,示意她安心不用擔憂。

等膳桌撤下去,謝甯在擦手的空子悄悄對皇上說:“皇上還是多安慰一下應汿吧,看樣子他心裏可不好受。”

皇上點頭說:“朕知道。”

他雖然想讓孩子們能夠好好的長大,别象他過去那樣吃苦。

但是他們做爲皇子和公主,不可能永遠天真下去。哪怕皇上和謝甯極力想讓他們遠離這些煩擾,但他們一天天在長大,很多事情瞞不住也哄不住的。

皇上對大皇子說要問他的功課,用過晚膳父子二人就去了小書房。

謝甯問玉瑤公主:“甘姑娘安置好了嗎?你們今天見過面沒有?”

玉瑤公主點點頭,嘴裏還含着點心不好張口,旁邊方尚宮替她答了句:“郭尚宮暫時将她安置在雲光樓那裏了,公主今天還特意過去了一趟。”

謝甯說:“甘姑娘一個人進了宮,身邊沒有熟悉的人,八成要是有什麽委屈也不敢說。”

宮裏的水太深了,謝甯是過來人,當然明白宮裏的日子不易熬。

方尚宮笑着說:“您放心吧,今天公主過去了一趟,那些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對甘姑娘可客氣着呢。”

謝甯一想也是這麽個理。

“明天替我給甘姑娘送點東西去,讓針工局給她做幾身兒衣裳,再說她這個年紀的小姑娘家,一天三頓飯不夠吃,再給她加兩頓點心吧。”

方尚宮都笑着一一應下了。

“宮裏這些日子沒什麽事。謹妃那裏說段醫丞開的方子沒效驗,又要換太醫瞧。還有,趙美人也小病了一場。”

表面上宮裏一切太平。

要緊的事情方尚宮都隐下了沒說。

不光宗室之中有人牽連進這次的事情喪命,東西六宮也有宮人和太監脫不了幹系。東六宮就不去說了,西六宮這邊連抓帶殺,足足沒了近百人。渭王的二兒子也牽連其中,渭王掌管宗正寺幾十年,臨了卻出了這麽一檔子事兒,要說他的過世固然有年老體虛的緣故,但是兒子不急氣牽扯進謀逆大案之中隻怕才是那根催命稻草。

一個人再能幹有什麽用?子孫不肖,連累的他也險些晚節不保。

如果渭王好端端的,皇上多半是要懲處降罪的。但因爲渭王這麽一死,皇上看在他幾十年兢兢業業的情分上,倒饒了他那個不争氣的兒子一命,自然也沒有再追究渭王府其他人的罪責。

但其他人就沒有這麽大的面子和這麽好的運氣了。

聽說京裏人現在都不敢從王府街那兒路過了,情願多走好幾裏地繞過去。

王府街是個俗稱,那兒住的都是宗室勳貴,平時百姓們說起來,還覺得打那兒經過,哪怕隻是在牆外頭站站,也能沾着點貴氣呢。現在可倒好,經過皇上這麽雷厲風行的一舉查辦,得着風聲的人是唯恐避之不及,生怕沾上了那裏的晦氣。

皇上和大皇子在小書房待了多半個時辰。謝甯不知道這父子倆都說了些什麽。出來時皇上身上也有墨迹,大皇子的衣襟上袖子上也都沾髒了。謝甯來不及多問,趕緊讓人打水來服侍他們洗澡更衣。

皇上直接吩咐大皇子:“不早了,你回去早些歇着吧。今天沒寫完的字明天再慢慢的寫。”

大皇子躬身應是。

謝甯看他神色顯然已經輕松不少,等大皇子一出去,謝甯就難忍好奇的問:“皇上怎麽開解他的?您可真有辦法。”

皇上坐了下來,被墨染上的那件袍服已經脫下了,但是因爲已經要就寝了,皇上也沒有再取一件衣裳換上,就穿着一件白色繡竹葉暗紋的裏衣,光着腳沒有穿襪子,謝甯挨着他坐下來。

皇上輕輕将手覆在她的肚子上:“你今天身子怎麽樣?這小家夥兒沒鬧你吧?”

“沒有,今天一天都很好,東西也吃了不少。”

皇上輕輕嗯了一聲,彎下腰去,将臉貼在她的小腹處。

謝甯吃了一驚,本能的想往後縮。

“别動,讓朕這麽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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