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六 仲秋

如果方尚宮不說,謝甯當然不會知道這些早被人遺忘的陳年舊事,那些人并不是什麽重要的人,如果不是方尚宮心細記性又好,隻怕現在想找個人打聽一下從前都很爲難。

“事情過去很多年了,當年的人也差不多都尋不着了。奴婢暗自留心尋人打聽一二,主子這裏也得多加防備。”

即使方尚宮不說,謝甯也會暗自留心警惕了。一個人怎麽可能從來不犯一點錯?就象戰場上有哪個将軍一次敗仗沒打過呢?

“無論如何,她來了這麽一手以退爲進,您以後見了她總不能擡手去打笑臉人吧?皇上那裏,自然也不能虧待了她。這件事情她依舊一點錯都沒有,以後在宮裏依舊還象從前一樣太太平平的過。”方尚宮說:“看着好象都是無心之舉,細細想來,一般人能做得到這麽面面俱到嗎?奴婢在宮裏這麽些年了,大事小事都經曆過,也不敢說自己行事有這麽滴水不漏。”

謝甯琢磨了一會兒,輕聲問:“皇上知道不知道呢?”

“這個奴婢也想不出,皇上心胸韬略非同尋常,但這畢竟是一些後宮瑣事,皇上隻怕沒有留心注意過。”

謝甯也覺得皇上應該沒有多想過。她回想和施順儀自第一回見面以來的點點滴滴,竟然連她的眉眼都記的不太清楚。印象中她總是垂着頭,給别人看一個發頂,說話時也很少與人正眼相對,留給人的印象便隻有一個怯懦畏縮。

但打從今天之後,施順儀就沒再到永安宮來過。在清甯殿碰上面,也是客客氣氣的招呼一聲,什麽多餘的事兒也沒有做過。

賢妃的喪事終于辦完,仲秋節就在這麽一片愁雲慘霧之中到來了。雖然礙于賢妃剛剛過世,宮中也沒有打算大肆慶賀,但是大皇子和玉瑤公主都是頭一回在永安宮過節,謝甯讓人預備了一下,領着孩子一起做團圓月餅。

大皇子和玉瑤公主都是吃過月餅的,可是誰也沒有做過月餅,看着一桌子材料都不知道從哪兒下手。

謝甯笑着說:“你倆先去把衣裳換了,穿着這麽一身兒怎麽幹活?”

大皇子看着謝甯身上套的一件連身的白疊布裁的圍裙,好奇的問:“謝娘娘,我們也要穿這個?”

“那是自然哪,要作廚活兒不穿圍裙怎麽行?”

青荷她們笑着領大皇子和玉瑤公主去換了一身方便活動的衣裳,還穿了特意爲二人縫制的小圍裙,大皇子倍感新奇,不住的扯扯這裏,拉拉那裏,出來之後還問謝甯:“謝娘娘,爲什麽要穿這個?”

真是富貴鄉裏養大的孩子,這要換一個尋常人家的子弟就絕不會這麽問。

但凡普通人家的孩子,哪個沒因爲弄髒弄破了衣裳遭家裏責罵過?換了脾氣壞的,說不定還得挨頓打。

“不穿圍裙,回頭這些面啊、餡啊的東西,不都沾在身上了?衣裳髒了就要漿洗,可多洗一回,衣裳就難免褪色磨損,很快就壞了不能再穿。”

大皇子一下子就明白了,雖然他不缺衣裳穿,但是他懂得勤儉二字的意思,也知道不能任意作踐绫羅,須得愛惜物力。就連父皇在永安宮時還時常穿着半舊的便袍常服呢。

玉瑤公主可不懂這些,她一趴到案台邊,一雙小手就沖着面團伸過去,這會兒已經掐了一團面在手裏玩了。

面團剛和好醒過,正是最黏的時候,她一抓上手,就發現這東西會粘在手上,又用另一隻手想往下拽,結果拽的兩手都是,擦也擦不掉,甩也甩不脫,一張小臉兒皺的好象包子一樣。

謝甯忍着笑,捏了一撮幹面灑在她的手上,再搓幾下,她手上粘的面就順順當當的都落下來了。

這讓玉瑤公主看着覺得異常新鮮,伸手撿起落在桌上的被搓成細條狀的面,面還是軟軟的,但已經完全不象剛才那麽黏了。

“好了,咱們今天一起來包月餅吧。”

說是他們來包,其實面早和好了,餡料也拌好了,他們要做的就是用面皮把餡料包起來,再用模子壓成形就成了,後頭不管是蒸制還是烘烤自然也有人接手。

謝甯其實就是想讓他們借機會玩一玩,也了解一下月餅是怎麽做成的也就足夠了。

雖然說謝甯自己也沒怎麽學過廚活兒,可是糊弄一下兩個一竅不通的鳳子龍孫那是綽綽有餘了。

她指揮大皇子和玉瑤公主,先把面揉成長條,揪成一個個大小相同的小面團。再将面團擀平,包進餡兒,捏上口之後再用模子來壓一下。

說起來簡單,但是第一步就費了很大功夫。大皇子十分爲難的問:“這怎麽才能知道分成的小面團兒大小是不是真的均等?是不是要尋秤來秤一下?”

“不必不必,一個個稱那就不用了。”謝甯連忙說:“用手掂一掂,比量一下差不多就行了。”

顯然這差不多三個字讓大皇子不太滿意。

謝甯也覺得背上有點想冒汗,不是因爲悶熱,而是因爲她沒想到大皇子和玉瑤公主會在這事上頭這麽較真。兩人就差把尺子來測量打哪裏下手揪面了。等揪下第一塊來,後頭的一律以這一塊爲範例,不能比它大也不能比它小。全揪完了之後還認真的又比大小,一緻認爲有一塊面團最大,就從上頭揪了一塊下來添補給那個最小的。

謝天謝地他們這麽折騰了一回之後終于可以進行下一步了。

兩人一人發一根短短的擀面杖,謝甯給他們做了一下示範之後就讓兩個人自己動手。

結果這皮兒擀的也是頗爲不順,人小手小力氣也小,一邊擀的薄的要破掉了,一邊還厚厚的保持原狀。這當然不能讓大皇子這個凡事都想要認真完美的孩子滿意。而玉瑤公主擀着擀着就忘了初衷,她發現面團很柔軟,碰一下掐一下就會留下痕迹,用指頭用力一戳面片上還出現了一個指頭大小的圓洞洞,于是練起了指頭神功,對着面皮戳戳戳,一塊本來形狀奇怪的面徹底讓她給戳成了破爛。

等包的時候問題就更多了,餡料灑的到處都是,面案上,手上,身上。皇上進來的時候,玉瑤公主一回頭,徹底成了個小花臉兒,那臉上白一道紅一道的,連眉毛上都沾滿了白白的面粉。

大皇子頗爲不好意思,放下手裏包了一半的月餅規矩的行了個禮。

謝甯讪讪的笑着。她剛才也跟着笑的忘形了,完全沒聽見皇上是什麽時候進來的。

“這是……做月餅呢?”

皇上不愧是皇上,雖然他這輩子也不可能進過膳間和廚房,但一眼就看出來了。

謝甯連忙捧了一句:“皇上聖明。”

皇上也讓她逗樂了,這有什麽聖明不聖明的?合着他沒做過月餅可他總吃過月餅吧?好幾種月餅的餡兒都調好了,擺在那兒散發着甜蜜蜜的香味兒,他就是看不明白,聞也該聞明白了。

“做好幾個了?”

謝甯不太好意思承認,皇上已經看見旁邊擺的那幾隻“月餅”了。那個看起來樣子還算端正的應該是謝甯做的,另外兩個怎麽看都有些奇怪的就肯定是兩個孩子的成品了。

皇上一時興起:“朕也來試試。”

謝甯吓了一跳:“您要試?”

“怎麽?不行嗎?”

謝甯連忙搖頭:“不是不成,不是說君子遠疱廚的嗎?”

皇上不以爲意:“這是過節,自然另當别論。”他看着謝甯三個身上套的圍裙,笑着問:“這個還有沒有?給朕也找一件來。”

皇上說想要,那就是沒有也得給變出一件來。

二皇子也睡醒午覺,被乳母抱了過來。大皇子看看弟弟身上的肚兜,再低頭看看自己身上的圍裙,總覺得這二者好象很有共通之處,都是上面挂脖,腰裏再一系,擋住的就是前面這一塊地方。

可弟弟又不幹活,他也穿成這樣做什麽呢?

做月餅的步驟說穿了就是那麽幾步,皇上看謝甯做了一個,自己也跟着動手。他的水平當然要比兩個孩子強多了,第一個就做的象模象樣。謝甯又在一邊趕着奉承:“皇上真是能人所不能,就沒什麽事兒難得住您。”

二皇子兩隻小胖手起勁兒的在案子邊亂蹭,蹭的他手上身上臉上沒一會兒也都沾上了白白的面粉,連謝甯的鼻尖都蹭上了一抹白,看起來活象戲台子上扮的白鼻子醜角一樣,看起來十分滑稽。

包出來的模胚既然都這樣了,那就不要指望蒸出來的月餅能好看到哪裏去。好在味道還不錯,就是皮厚了點,餡淌了點,可大皇子和玉瑤公主一點兒都不挑剔,吃自己包的月餅感覺特别香。

皇上也嘗了半個,總覺得有些怪。這還有兩天才過節,他們這就吃上了。

不過提前做的事并不隻有吃月餅,分封後宮的事情也在節前終于塵埃落定。皇上果然給施順儀晉封爲妃位,封号是一個慎字。這個字聽着怎麽也不太象是個誇獎的意思,許是自己心理作用,謝甯總覺得這封号念起來更象是一種告誡。玉玢公主的生母韓充容晉爲瑾妃。

謝甯的晉封旨意也在同一天宣到了永安宮,她這一回又是越級晉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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