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五 床下

“我這屋裏找過了沒有?”

青荷愣了下,青梅說:“主子屋裏沒有找。”

話一出口她也愣了。确實啊,主子屋裏就沒有人來找過。一是青荷姐不在,主子不在,除了她誰敢亂進主子的屋子?而她也沒想起還要把這裏也找一找。

再說,玉瑤公主要是自己跑出去的,肯定會想往外頭跑吧,怎麽反而會往屋裏頭鑽呢。

“把這屋裏找一找。”

青荷青梅都覺得不大可能,倒是方尚宮和大皇子都眼前一亮,大皇子一馬當先往外走:“我去那邊看看。”

青荷和青梅也回過神來了,一起朝外走。

寝室裏就剩下了謝甯一個人,這間屋子不大,也沒有什麽能藏人的地方。

她看了屏風後頭,簾子的角落,打開了櫥門甚至連衣箱蓋子都打開來看過了。

也許真不在這裏?

謝甯趴到了床上,撩開了低垂的帳子探頭往床下看了一眼。

她看見了一隻胖胖的綴着大紅錦球的繡鞋。

這一刻謝甯覺得勒着脖子讓她喘不上氣的繩索一下就松開了,她無力的呼出口氣,結果手一松,自己一頭從床上栽下來,慌亂中也不知道都撞在了哪裏,隻聽着咣當咣當的好幾下聲響。

外頭的人聽見動靜紛紛趕着又沖進來,個個都傻了眼。

床也歪了,帳子扯脫了半截,床頭上擺的燈燭台也歪了,謝甯頂着帳子爬了起來從床裏邊露出頭,有氣無力的說:“找着了……”

門口幾個人瞅着她發呆,謝甯捂着撞疼的額頭,哎喲了一聲。

這下衆人可回過神來了,七手八腳過去要扶謝甯起來。還是方尚宮清醒,先問:“是找着公主了嗎?人在哪裏?”

謝甯指了指床下頭:“不知道她怎麽鑽下去了,好象還睡着了。”

即使睡着,身邊鬧出這麽大動靜也該醒了。

衆人面面相觑,屋裏一靜下來,就聽見床下頭傳來悉悉簌簌聲響。

大皇子個頭小,蹲下來往床下看。

玉瑤公主一扭一扭的從床底爬了出來,臉上身上蹭了好幾道灰,手裏還死死拽着謝甯昨晚枕過的枕頭。

方尚宮雙手合什閉起眼由衷的說了句:“謝天謝地。”

青荷這會兒不用人再吩咐,趕緊把玉瑤公主抱起來,抹了抹她臉上的灰,檢查了一下她身上,萬幸是一點兒傷處也沒有。

謝甯隻覺得劫後重生一般如釋重負,多高興也說不上,隻是終于放下了心中大石,捂着額頭吩咐:“出去叫他們停了吧,别找了。哦,讓人去一趟蘭蕙軒,也告訴明微公主一聲,說虛驚一場,公主找着了,也免得她跟着懸心。”

青梅趕緊應:“是,奴婢這就去傳話。主子您沒事吧?”

謝甯話都懶得說了,隻擺了擺手。

剛才實在太緊繃了,這一松懈下來,覺得身上好幾處都火辣辣的疼,連一根手指頭都懶得動。

這邊屋裏頭就忙開了,确定玉瑤公主沒事,方尚宮就趕緊張羅着查看謝甯的狀況。

謝甯額頭上撞出了一塊淤血,幸好沒有破皮。宮裏女子的頭等大事永遠是愛惜容顔,要是額頭上真撞傷了留個疤,那可真是塌天的大事。

另外就是手肘和膝蓋也都蹭撞着傷了一些,幸好都不算重,就膝蓋那裏有點沁血絲。

下頭人忙忙碌碌的,大皇子很有個好哥哥的樣子,領着玉瑤公主坐在一邊,還給她倒了半杯茶,拿了塊點心給她吃。

玉瑤公主睡的迷迷糊糊的,給水就喝,給點心也吃。謝甯的傷處塗了些藥膏,藥膏挺靈驗的,塗上之後火辣辣的感覺就被一股清涼取代了。這些傷藥都是常備着的,隻是之前沒有派上用場,果然都是好藥。

方尚宮松了口氣:“這會兒擦下,傷最好别見水,等明兒再擦一次,很快就能好。”

傷雖然不重,可是額頭那裏已經腫起來了,有點發紫,看着可是很不雅觀的。這要是皇上過來,怎麽能瞞得住呢?

謝甯對着鏡子看了一眼,确實十分顯眼,隻怕沒個三五天消不了淤:“皇上那裏本來就瞞不住,晚上若是皇上過來用膳,這事兒就原原本本跟皇上說吧。”

好在玉瑤公主是找着了,皇上應該不會重責。

就是玉瑤公主身邊的那兩個宮女和她的乳母,隻怕這次逃不過去了。乳母去出恭這倒不能怎麽怪她,人有三急,這誰控制得住?可是伺候玉瑤公主的宮女居然在當值的時候打起瞌睡來了,這無論如何也說不過去。不出事的話一切好說,偏偏今天就出了事。

“先把人看起來吧,也不要太爲難她們,回頭看皇上如何處置。”

玉瑤公主吃了點心喝了水,過來挨着謝甯坐下,看起來特别乖,壓根兒不知道自己惹出了多大的麻煩。

偏她現在生着這種病,還不能說她,即使說了,她隻怕也隻不懂。

謝甯身上是不疼了,可是卻覺得頭疼起來。

今天還算有驚無險,可是如果還有下次呢?下下次呢?不見得次次都能這樣幸運。

去蘭蕙軒傳話的人也回來了,明微公主讓人帶話說知道了,還說已經打發人去長春園探聽情況了,一有回覆就派人過來禀報。

方尚宮本來是病着,這會兒進進出出急出了一身汗,倒是覺得身上輕松多了。謝甯催她去休息,可方尚宮卻聽出了這回話中的蹊跷。

“主子,明微公主打發人去長春園做什麽?今天赴宴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謝甯的頭更疼了。

剛才急着顧不上,現在又想起謝劉氏母女三人來,這事兒還沒有解決呢。

青荷向方尚宮使個眼色,輕聲說:“主子累了大半天,又受了傷,還是到先到西邊屋裏躺下歇一會兒吧,奴婢正好把這屋裏收拾一下,重新換一頂帳子挂上。”

謝甯确實也想歇一會兒。至于今天長春園的事,就算青荷不告訴方尚宮,最遲到天黑園子裏也會傳遍了,早說晚說都是一樣。

她隻想閉上眼養養神,好好想一想如何安置謝劉氏母女的事情。當然,首先得先把她們從長春園弄出來。看明壽公主那樣子,今天折騰了一番她還意猶未盡,未必肯放人。換成是别人,打發人去接一趟也就行了,可明壽公主明顯不是個講理的人。到時候能怎麽辦?難不成她能進去搶人不成?

還有玉瑤公主這事,皇上縱不怪她,心裏隻怕也有個疙瘩,說不定,就會想要把玉瑤公主換個地方撫養。

真那樣的話,會換給誰呢?想到今天赴宴時那些人看熱鬧不嫌事兒大,隔岸觀火順便落井下石的嘴臉,哪一個能真心實意的對玉瑤公主好?個個都有自己的小算盤。

她沒想真睡,可是頭沾着枕頭,卻很快就睡熟了,難得睡這麽沉的一覺。似乎往回想想,好長時間她都沒有一個人睡過了,身邊要麽帶着玉瑤公主,要麽就是伴着皇上。這一回自己睡着,一個夢也沒做,睡的又沉又香。

等一睜開眼睛,看着外面天光黯淡,謝甯吃了一驚,想着皇上是不是該上朝去了,接着又想到玉瑤公主是不是睡醒了?

過了好一會兒,她定了定神,想到現在不是在宮裏,也不是早上。

接着她想起了這淩亂不堪的一天,忍不住長長的歎了口氣,捂着臉埋頭在膝上。

有人從後頭輕輕攬住了她。

謝甯吃了一驚,轉頭回看,皇上輕聲問:“醒了?”

謝甯趕緊抹掉了臉上的淚痕:“皇上幾時來的?”

皇上就象沒有看到她抹淚的慌亂之舉一樣,手臂輕輕用力将她擁在懷裏:“回來一會兒了,看你睡的香沒忍心叫你。這些天太累了吧?”

謝甯胡亂的應了一聲。

她真想不管不顧就這麽沉溺下去。

淚剛才已經擦了,現在不知怎麽回事又淌出來了,而且還沾在皇上的衣襟上了。

夏天穿的單薄,皇上身上也就是一層裏衣一層紗袍,淚水一下子就浸了進去。

“今天朕一天都在見人,一樣的話隻要改個稱呼就可以跟不同的人說,很是無趣。說到後來朕也煩了,一天喝了好幾壺茶,喝的嘴裏都沒味道了。”

謝甯含糊的嗯了一聲。

她也有好多事情要跟皇上說,不過現在就讓她再這麽多靠一會兒吧。

那些話說出來,現在的溫存恬淡就蕩然無存了。

她就再這麽依靠一會兒,一小會兒。

“朕今天在前頭一直想起你,還想起孩子們。”皇上說:“二皇子換了地方不知道有沒有影響胃口啊?”

謝甯輕聲說:“他那胃口好的有些吓人了,一個乳母都不太供得上他吃的。”

皇上十分支持兒子的好胃口:“應該吃好,不多吃怎麽能快長呢?你呢?午膳用了什麽?”

謝甯真是一點兒都不記得了,誰知道見鬼的午宴都上了什麽菜?她好象就吃了幾顆葡萄,其他東西碰都沒碰,也根本都沒在意那些盤子裏都裝了什麽。

“讓人傳膳吧。園子裏頭山珍不少,讓他們做幾道新鮮的好菜。”

謝甯深吸了口氣坐直身,注視着皇上的面容,有些艱難的開口說:“臣妾要向皇上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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