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念餘杉一琢磨,既然自己搞不定,那幹脆把人丢給喬思不就完了?诶?這個主意不錯。雖然餘杉明知道,即便把人交給喬思,他跟喬思之間也不能善了。但這的确是現階段緩解矛盾的最好辦法。起碼會給餘杉留下一段時間,更從容的布局。
看着腳下的康彥超,餘杉說了句:“這是你自找的。”說完,電擊器又一次捅了上去。滋滋啦啦的放電聲中,老小子抽搐着昏厥了過去。餘杉點了支煙,原地抽完,在腦海裏又将自己的考慮琢磨了半天,确認沒什麽不利因素,這才拖着老小子,扭開那扇門,一腳邁了進去。
熟悉的感覺過後,餘杉踉跄着從地上爬起來,轉頭一瞧,康彥超跟死狗一樣躺在那兒,似乎穿越對他沒什麽影響。他打開手電,在附近找到了諾基亞手機,看了看時間。這一次有些奇怪,隻丢失了不到半天時間。現在才淩晨四點鍾,天還沒亮。
餘杉徑直給楊睿打了個電話,過了好半晌,電話那頭才傳來楊睿疲憊的聲音。
“喂?”
“楊睿,是我。”
“哥,咋了?”一聽是餘杉,楊睿立刻精神了不少。
“你來接我一趟,老地方,你盡快。”
“好,我馬上就到。”
楊睿辦事兒很靠譜,半個多鍾頭,餘杉手機響了。
“哥,我到了,你在哪兒?”
餘杉說了車庫所在位置,随即又給老小子補了一電擊器,拉開卷簾門,等着楊睿。幾分鍾後,外頭的牆壁上映出汽車燈明晃晃的光線,餘杉走出去,朝着汽車方向擺了擺手。楊睿輕點油門,随即停在了餘杉身前。
拉開車門,餘杉沖着楊睿說:“下車,擡點東西。”
楊睿應了一聲,跟着餘杉就進了車庫。等瞧見被捆成死狗的康彥超,楊睿立馬皺眉:“哥,這是?”
餘杉說:“十惡不赦,手上好幾條人命。咱倆擡着,塞後備箱裏。”
“好。”日積月累,讓楊睿極其信任餘杉。兩人合力将康彥超塞進了後備箱裏,随即開着車往市區返。
路上,楊睿好幾次欲言又止,最後終于忍不住說:“哥,那老頭到底是誰啊?”
餘杉說:“我那死對頭的仇人,幾年前殺了我那死對頭老婆全家。”
楊睿有點兒不信:“就他?那老頭?”
餘杉點點頭,說:“楊睿,你别問了,這裏頭的事情很複雜。總的來說,我那死對頭把一樣東西留給了我,而隻有用那樣東西,才能找到後備箱裏那人。”
“哥你等會兒,有點繞,咱們捋一捋……你那死對頭有樣東西能找到後備箱裏那老頭,然後你那死對頭就把東西給了你,讓你去抓人,是這個意思不?”
“對。”
“你那死對頭是不是缺心眼?既然早就有那東西,自己不能找啊?”
餘杉哭笑不得的說:“所以說很複雜。我那死對頭比誰都聰明,要不然也不能把我逼成這樣。”頓了頓,餘杉指着前面說:“前面右轉,找一條沒有路燈的背街停下。”
楊睿依着吩咐找了條背街停下,餘杉拿出手機,确認了下地點,随即給喬思回撥了個電話。
電話片刻後接通,然後一個南方口音的男人說:“稍等,我老闆一會兒給你打回去。”說完,電話就挂斷了。餘杉等了能有五分鍾,電話響了。接起來,就聽喬思虛弱的聲音傳來:“查到線索了?”
“沒有,他什麽都不肯說,所以我隻好把他帶過來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下,喬思問:“在哪兒?”
餘杉報了位置,随即電話挂斷。
過了不到二十分鍾,漆黑的街道突然被汽車大燈照亮,餘杉從後視鏡一瞧,就瞧見過來了好幾輛車。楊睿也發現了,随即看向餘杉。
餘杉說:“别沖動,對方應該不會現在就動手。”
喬思是個理智的瘋子,爲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所以餘杉判斷,除非喬思親手将九九年時空裏的康彥超幹掉,否則絕不會輕易的動自己這個唯一的未來消息來源。
一會兒的功夫,四輛車徑直将餘杉跟楊睿包圍了起來。倆人對視一眼,推開車門就走了下去。他倆一下車,就聽見車門哐哐一陣響,從四輛車裏下來十來号人。
領頭一個個子不高的家夥正是陳廣夏,他走到餘杉跟前,徑直問:“人呢?”
餘杉給楊睿一個眼神,後者退後兩步,打開了後備箱。
陳廣夏從手下人手裏接過手電,按開後走過去,扯開堵住嘴的抹布,盯着面孔看了半天,随即招招手,立刻有手下過來将人擡着,挪到了另一台車上。
陳廣夏神色不善的先是看了看餘杉,又看了看不忿的楊睿,吐了口口水,沖着手下人揮揮手,一幫人随即全都上了車。
楊睿憋氣的說:“槽,狗仗人勢的東西,單挑老子一個能打他仨個!”
餘杉瞧着遠去的車隊,說:“他就是個跑腿的狗腿子,你跟他一樣的不丢人嗎?别瞅了,走吧,回去歇着。”
“我就是看不慣他那個牛皮哄哄的樣子,裝什麽裝?槽!”
“你走不走,你不走我自己開車走啦。”
倆人上了車,朝着大院開去。結果還沒到大院呢,餘杉就接到了喬思又一個電話……
話說兩頭,陳廣夏直接坐進了關康彥超那輛車的副駕駛,後排,兩個手下把康彥超夾在中間。因着餘杉的捆法太奇葩,導緻康彥超根本就沒法坐下,所以倆手下先解開了繩子,又将康彥超背着雙手捆好。
“撲街,死沒死?”陳廣夏問手下。
左邊的手下說:“還喘着氣,應該隻是昏過去了。”
陳廣夏點點頭:“開車,老闆要盡快見到這個人。”
車子發動,在十字路口轉彎,路過一處坑窪颠簸了一下,康彥超的腦袋撞了靠背一下。然後,已經反複昏迷過去好多次的康彥超,悠悠然睜開了眼睛。
老小子很鬼,感覺到左右有人夾着自己,他垂着頭微微睜開眼睛,觀察了下四周。然後就聽陳廣夏正跟喬思打着電話。
“老闆……是,人已經接到了,是他,沒錯……放心,早就準備好了,一針自白劑打下去,問什麽說什麽……好,我知道了。”
康彥超眯着眼,透過風擋玻璃外模糊的世界,一切的一切讓他肯定他已經不在一五年那個時空了。所謂的自白劑就是吐真劑的别稱,康彥超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扛過自白劑。他心裏暗自歎息了一聲,十六年的追尋,沒成想自己終于穿梭了時空,等待自己的卻是這樣的結局。
就如同他跟餘杉說的那樣,他年輕的時候無惡不作,花錢如流水,什麽享受都享受過。随着時間的流逝,留在他心裏的隻剩下了當初餘杉驟然消失的困惑。現如今一切真相大白,也是時候結束了。他想着,自己雖然死了,可過去的自己還活着。遺憾的是,沒法告訴過去的自己,要提防老伍那個老狐狸。
隐約瞧見就要上高架橋,康彥超略微活動了下,發現雙腳已經解放,于是不再猶豫,整個人一下子掙脫,猛的蹿出去,張開嘴一下咬在司機的肩膀上。
“啊!”
“卧槽!”
“撒開!”
後排的兩個手下反應過來,對着康彥超又拉又拽,陳廣夏沖着康彥超腦袋就是一拳,緊跟着又去握方向盤。
但一切都太遲了!劇烈的疼痛讓司機動作變形,汽車左右擺動着,朝着高架橋的護欄就撞了過去。
“刹車!”
“撞了……啊……”
咣!
雖然司機已經盡力刹車,但碰撞的時候車速依舊有将近七十邁。右側車頭四分之一碰撞在了石質護欄上,碰撞的瞬間右側車頭變形,好似破布一樣被撕扯得破爛不堪;與此同時,康彥超像炸彈一樣飛出去,撞碎了風擋玻璃,腦袋随即撞在了限高杆上,打着旋落向橋下;倒黴的司機因爲沒系安全帶,腦袋結結實實砸在方向盤上,瞬間昏厥過去,于是車子徹底失控;後排的兩人因爲座椅遮擋,雖然撞得七葷八素,可沒什麽生命危險;副駕駛的陳廣夏運氣很好,他系了安全帶,但碰撞依舊讓他失去了掌握方向盤的機會。
于是乎,碰撞過後的汽車打着旋,從右側車道旋轉到了左側車道,車頭再一次撞在護欄上,才緩緩停了下來。
後方跟着的兩輛車率先發現情況,趕緊急刹車停下來,一幫人沖下來,率先将陳廣夏從車裏拖了出來。
陳廣夏的胳膊斷了,強忍着疼痛惱火的叫道:“撲街!别管我,給我找到那家夥,快去找!”
沒一會兒,壞消息接踵而至。司機直接死了,緊跟着手下人報告,康彥超腦袋撞了個稀爛,已經沒法看了。
康彥超愣了半晌,最後狠狠的踹了腳護欄:“幹裏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