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春又給了大斌子後腦勺一巴掌:“我大哥問你話呢!”
大斌子暈頭脹腦的說:“偉……偉哥。”
大偉的臉色瞬間就變了。自打接手了南浦這一片,大偉的見識蹭蹭往上漲,也知道偉哥不是啥好稱呼。他擡腿就把大斌子給踹了個跟頭:“槽尼瑪,偉哥也是你叫的?”
大偉一動手,也不用招呼,大春外加二驢上去就一頓踹,把大斌子打了個鼻青臉腫。
“大哥,别動手,别動手。我錯了,我錯了!”
大偉擺擺手,讓手下人停了手。慢悠悠走過去,蹲下身沖着大斌子吐了口煙氣,眯着眼說:“知道犯啥事了不?”
“不知道啊。”
大偉丢了煙頭,說:“你是不是有個馬子叫範麗娟。”
“是……是啊。”
“你還把人家肚子給搞大了?”
大斌子還以爲大偉這幫人是範家人找來的,頓時就哭了:“大哥我錯了,别打我,我不跑了,我肯定負責。”
大偉揚手就是一耳光:“負尼瑪責!你小子行啊,範麗娟才特麽十七,你特麽搞完蹽了,沒事兒了是不?”
“大哥……我……”
大偉又一揚手,吓得大斌子直縮縮。大偉樂了,指着大斌子說:“槽,瞅你那婢養,早先那能耐呢?”
周圍手下人一通附和着大笑。大偉從皮夾克内襯口袋裏掏了掏,掏出一沓錢摔在大斌子臉上。
大斌子懵了:“大哥……啥意思啊?”
“啥意思?做人得負責知道不?我今天心情好,做一回好人。這錢拿着,回頭帶人家小姑娘把孩子打了。”
“啊?”
“大春,你跟着這小子,今天必須把事兒給辦了。”
大春甕聲甕氣的應下來:“放心吧,偉哥。”
大偉剛裝完逼,正得意呢,一聲偉哥頓時讓他不爽起來。“槽,說多少次了,再特麽叫老子偉哥,這個月一毛錢不給你。”
大偉一招手,帶着一票混子呼啦啦走了。就剩下大春兇神惡煞一般盯着還坐在地上的大斌子。那大斌子腦子還沒轉過圈來,擡頭剛瞧了一眼大春,立馬又挨了一巴掌。
“瞅你麻痹,趕緊起來辦事!上午辦不完我卸你一條腿!”
大斌子麻溜起來,揣着錢急吼吼的去找範麗娟。範麗娟懷了孕,有家不敢回,躲到了以前的女同學家。大斌子費了老大勁找到人,找到後二話不說,也不理會範麗娟哭鬧打罵,扯着範麗娟去了醫院,打掉了孩子。
大春全程監督,辦完事大春立馬回去報告給了大偉,大偉又獻寶似的給餘杉回了個電話。餘杉确認了這事兒,也就不再在意。
他兌現了自己的諾言,讓石峰那小子重新回歸成了無機物。從此世間少了個惹是生非的禍害。餘杉也不是沒想過,或許石峰這人還有可取之處……有麽?即便是有,那又跟餘杉有什麽關系?餘杉沒那麽多的悲天憫人,也沒被歐洲聖母傳染,有些事該下手的時候他絕不會手軟。
餘杉正琢磨着以後自己會不會愈發放肆,因着沒有法律懲罰,從而進一步肆無忌憚,掌控他人生死的時候,苦等的電話終于來了。
響鈴兩聲,餘杉趕忙接聽:“喂,吳隊長?”
“餘先生,說話方便麽?”
“你說吧。”
“是這樣,事情有點兒麻煩了。”
吳正雄昨兒傍晚出警把肇事司機押回了刑警隊,當即安排人手提審。那肇事司機嘴很硬,一晚上東拉西扯,什麽有用的都沒說。等到了今天上午,事情發生了變化。交警隊的老領導給吳正雄打了個電話,說是這案子屬于交通口管,讓吳正雄把人轉交給交警隊。
沒容吳正雄推脫,交警隊的人就上了門。吳正雄倒也硬氣,拉着一幫從前的同事胡攪蠻纏,就是不松口放人。沒過多久,大局長親自給打來了電話,勒令吳正雄交人。
吳正雄心裏爲難,就把餘杉給交代出去了。大局長一聽這裏頭還有餘杉的事兒,頓時頭疼起來。挂了電話,大局長還在跟上面溝通,公安局二把手的車就出現在了刑警隊。
吳正雄能硬頂着從前的同事跟上司不放人,那是因爲彼此現在不在一個單位,碰到級别比他高的直屬上司,吳正雄也頂不住了。
二把手一句話“出了事我負責。”就把吳正雄所有的話給頂了回去,他隻能眼睜睜的看着交警把人給提走。
這還不算完,吳正雄給從前的同事打了幾個電話,讓其幫忙打聽消息。結果沒倆鍾頭,以前的同事偷偷打電話告訴吳正雄,說那肇事司機保外就醫了。進的醫院也邪門,居然是第七人民醫院。
吳正雄納悶了,那麽點皮外傷,怎麽進精神病醫院了?
同事告訴他,嫌疑人家屬出具了嫌疑人精神不正常的診斷書,所以嫌疑人不具備承擔法律責任的能力。
精神不正常?開什麽玩笑!吳正雄審了那小子一晚上,從沒發現那小子哪兒不正常。不用問也知道,這裏頭肯定有事兒。
聽吳正雄把事兒說完,餘杉的心沉了下去。他又問了那嫌疑人的具體信息,感謝了吳正雄幾句就挂了電話。從吳正雄的描述裏,餘杉聽到了滿滿的套路。
以前喬思派來的家夥,要麽是小卒子,要麽就是棄子。從來沒見喬思在手下人失手後有過什麽挽救行動。這一次卻是個例外!那麽……那肇事司機是不是喬思逼急了派出來的核心手下?能不能透過肇事司機找到藏匿起來的喬思?
可依照喬思的行駛風格,怎麽會留下這麽明顯的漏洞?或者這又是一個引誘自己上鈎的誘餌?
餘杉很清楚他現在的首要目标是什麽,那就是喬思的複仇基金以及喬思的雄厚資金。就算餘杉現在找到了喬思現在的行蹤,一天不解決掉複仇基金,餘杉一天也奈何不了對方。
所以餘杉哪怕迫切的想要跟住肇事司機這條線,也強迫自己靜下心來,然後叫了名手下,讓其去第七人民醫院探聽底細。
那手下還算機靈,到了醫院立馬找公用電話報告餘杉,說是人已經沒了。他還專門找護士打聽了下,說是半小時前被救護車接走,轉院了。至于轉去了哪兒,沒人知道。
餘杉說聲‘知道了’就挂了電話。他拿着手機長出了一口氣,既然線索已經斷了,那就不用再費心去琢磨能不能順藤摸瓜找到喬思了。
在屋子裏琢磨了會兒,餘杉找到楊睿,要了車鑰匙。楊睿打算跟着餘杉出去,被餘杉好言勸住,随即自己開着車子離開了大院。
餘杉開着車在大街上漫無目的的亂逛了會兒,随即找了個路邊的小公園停下來,下車坐在了長椅上。餘杉不确定格日勒圖會不會找上門,但他現在迫切的想要見一見雇傭的間諜。
在公園裏待了好半天,也沒瞧見格日勒圖,餘杉很是失望。結果等他回到車上,後座的輕微響動,立刻讓他意識到間諜找上了門。
“你能不能别這麽神出鬼沒?”餘杉抱怨着說完,緊跟着問:“我身後還跟着尾巴?”
“甩掉了,”格日勒圖輕聲說:“小心無大錯。”頓了頓,格日勒圖問:“找我什麽事兒?”
餘杉也沒廢話,直接說:“我需要你去一趟香港。”
“沒問題。目标是誰?”
“唐景生,一名律師。我需要你去查一查這個人。”
格日勒圖沉吟了一下說:“可以,你都需要查什麽。”
“查這個人的一切。他的生活習慣、家人、業務往來對象、經濟狀況,乃至他的特殊嗜好。”
“周期呢?”
“直到我打電話讓你停手。”
“好。到了地方我會把聯系方式告訴你。”
餘杉點了點頭,猶豫着說:“上次你跟我說……我身邊有内鬼,這事兒你确定麽?”
“不确定,”格日勒圖說:“我說了,隻是感覺。”頓了頓,他又說:“如果你想查清楚這件事,我可以安排。”
餘杉琢磨了下,搖搖頭說:“不用了,我自己能搞定。”
格日勒圖說:“如果沒别的事我先走了。”等待了幾秒,确認餘杉沒有再開口的意思,格日勒圖推開車門下了車,半分鍾後就消失在了餘杉的視野中。
餘杉現在很矛盾,格日勒圖的話就像一根刺橫亘在餘杉的心間,他沒法不去琢磨,結果是越琢磨越生疑。可偏偏内心裏卻不願意相信格日勒圖的猜測。餘杉有些害怕,他怕生死與共的兄弟,會是喬思派過來的内鬼。
而餘杉也在害怕另外一件事,他生怕如果不停止兌子,下一次就會永遠失去某個人。他趴在方向盤上想了很多,在天黑之前給律師打了個電話,讓其暫停複仇基金,直到他再次打電話确認這一點。
兌子行動暫停了,餘杉心裏茫然無措,他不知道重新掌握了信息優勢的喬思,又會做出怎樣瘋狂的舉動。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