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安的汽車剛剛開出彎道,已經加速到了六十邁,碰撞之下車輛失控,一頭從立交橋上紮了下去。往來的車輛或者低速行駛,或者像格日勒圖一樣将車停在路邊,下車觀望。拿着手機打電話的格日勒圖沒引起任何注意,人們隻以爲他是在打電話報警。
在格日勒圖描述了事件經過之後,餘杉沉默了良久,問:“你沒跟上肇事車輛?”
“我們的協議中,可沒有讓我跟人玩命這一條。”格日勒圖平靜的說。
餘杉再次沉默,他知道自己問錯人了。格日勒圖隻是個雇傭的間諜,能爲餘杉服務全都是沖着錢的份兒上。他不是丁大侃,更不是楊睿。換成二者之一,都不用餘杉吩咐,他們會毫不猶豫的選擇跟上去。
餘杉喘了口氣,最後說:“我知道了,回頭再聯系。”說完,他就挂斷了電話。
戴安的死亡實在太奇怪了!根據格日勒圖的描述,那絕對是一起蓄意謀殺,而非簡單的車禍。幹掉戴安的人是喬思麽?從動機上來看理當如此。兩名尾巴的死亡,讓喬思下定決心鏟除戴安這個反骨仔。可問題是餘杉總覺着有點兒不太對。
如果是喬思出的手,那喬思這次的反應實在太遲鈍了。餘杉不相信喬思會對聯智這個外殼徹底撒手不管,聯智内部肯定會有喬思的眼線,而眼線會在戴安消失後立刻反饋給喬思。從戴安潛入齊北到被餘杉抓住之前,喬思有太多的時間與機會将其鏟除了,怎麽會一直把戴安留到被餘杉逼問、放走之後?
那次綁架的經曆,讓餘杉記憶深刻。那一次他直觀的感受到了喬思的強大,将一切掌控在手,所有的布局天衣無縫。回過頭來再看戴安的死亡,從裏到外都透着毛糙,這不像是喬思的手筆。
餘杉不禁開始猜想,難道腫瘤已經嚴重影響到了喬思?在此之前,餘杉曾經在平房門上收到喬思的留言,很意外的,喬思居然請求暫停兌命。
如果真是腫瘤的緣故,那餘杉可以大大的松一口氣了。餘杉坐在椅子上隻樂觀了片刻,旋即緊張起來。指望敵人變蠢,這跟等着天上掉餡餅有什麽區别?
即便是從戴安嘴裏得到了一些信息,可總體上餘杉依舊處于被動狀态。這種狀況從時空門交到餘杉手上開始,一直持續到了現在。餘杉想活命,餘杉想讓時間線恢複正常,就必須真正意義上的掌握主動……凍結掉喬思的資金,找到喬思的複仇基金!
第二天早晨十點左右,餘杉終于等到了久違的電話。諾克斯的麥克斯主動給餘杉打來電話,抱怨了一通之後,告訴餘杉可以付款了。
“已經查清楚了?”餘杉問。
麥克斯在電話裏有些驕傲的說:“當然!你必須知道,諾克斯是世界上最好的調查公司,沒有之一。”頓了頓,他說:“總計四十七個賬戶,我們追蹤了開設在七家銀行的三十六個賬戶。這些賬戶跳轉了幾次,其中有一小部分我們追丢了,剩餘的賬戶幾經跳轉之後,我們追查到了兩個主賬戶。一個開戶行是花旗,另一個則是彙豐。”
餘杉說:“我要這些賬号的全部交易記錄。”
“沒問題,不過你最好給我個電子郵箱,然後我才能發給你……當然,是在你付款之後。”
挂了電話,餘杉立刻打電話給張銘晟,讓其給麥克斯付款。一個小時後,張銘晟回電話,已經從餘杉的外币賬戶向對方劃款兩百八十萬港币,這是約定好的價格。
跨國彙款有時間延遲,餘杉直到下午才收到麥克斯的來電,對方表示款項已經到賬,而餘杉要的交易記錄也已經發送到了指定郵箱裏。
餘杉立馬急不可耐的開車出了門,打算去接收電子郵件。這年頭的網吧在齊北還是個新鮮事物,大多數的網吧根本就不叫網吧,有的打着電腦培訓學校的幌子,實則就是電腦遊戲房;有的更幹脆,連局域網都沒有,去了隻能玩單機遊戲。
餘杉開着車兜兜轉轉,最後去了電信大廳。今年從郵電分離出來的電信,辦公地點換了,一樓大廳西側還單獨劃出個區域,陳列了五十台電腦,開辟了上網沖浪服務。
這年頭網速慢的要死,上網費用更是貴的離譜。餘杉交了押金,坐下來開了機,操作着别扭的win95開始接收郵件。等了足足十幾分鍾,郵件才徹底顯示出來。
郵件有很多封,餘杉一個個的看下來,結果看得是暈頭漲腦、雲山霧罩。他又沒幹過财務,能瞧明白才怪。看到最後一封,郵件總算變成中文的了。麥克斯貼心的做了個表格,将三十六個賬号一級級跳躍的賬号,以及原始母賬号全都列将出來,清晰了然。郵件的最後,還附錄了十二個月内兩個賬号的交易記錄。
餘杉倒是看完了,結果他發現自己根本無從着手。他又不是專門的會計師,既看不明白,也想不出來怎麽凍結掉這兩個賬戶。
餘杉覺着自己得找個懂行的人來問問,而在那之前,餘杉給麥克斯又打了個電話。
電話接通的時候,麥克斯說:“趕得真巧,我已經下班了,之所以又回來了是忘了拿車鑰匙。”
“郵件我看了,我需要另外十一個賬号的全部信息。”
“沒問題,不過這有點兒麻煩。那三家銀行跟我們不存在合作關系,這意味着要花去更多的時間……以及金錢。”
餘杉說:“錢不是問題,我隻要結果。”
麥克斯吹了聲口哨,爽快的說:“沒問題,明天我們就開始調查。”(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