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也被幹掉了?動手的家夥到底是什麽來頭?
有那麽一刻,格日勒圖甚至以爲兇手是雇主餘杉派來的。一個小時前是他與雇主餘杉的第四次會面,有了前三次的經驗,哪怕格日勒圖行蹤詭秘,也足夠讓雇主餘杉做好反向跟蹤的準備。餘杉完全可以通過跟蹤格日勒圖來确認那些跟蹤自己的那些尾巴,然後派出殺手,威逼、拷問出他所想要了解的一切。
現在不是胡思亂想的時候,兇手已經連殺兩人,如果發現格日勒圖勢必不會放過他。格日勒圖自認身手還算不錯,西伯利亞荒原度過的兩年時間裏,他掌握了一些非常規卻一擊緻命的格鬥技巧。但這種沖突毫無必要,他始終記得自己的使命。
于是他四下觀察了一下,雙手拉住另一側的窗棂,輕盈的躍入了另一側的房間。落地後他整個人貼在窗棂旁的牆壁上,屏住呼吸不發出一丁點聲音。腳步聲靠近又走遠,然後再次靠近。格日勒圖緩慢的将右手伸進懷裏,握住馬卡洛夫手槍的槍柄。他猜對方肯定注意到了雪地上多出來的部分腳印,換做是另一名經驗豐富的間諜,一定會第一時間察覺到他的存在。他現在隻能指望對方沒有接受過這種記憶力訓練,或者沒那麽敏銳。否則他會在第一時間裏向前撲倒,然後轉身掏出手槍朝對方開火。與一個身手不知道如何,剛剛殺了兩個人的家夥肉搏,絕對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格日勒圖慢慢緊張起來,他聽見腳步聲停在了他藏身的窗口,他能聽見對方的喘息聲,能看見對方呼吸出的白霧。他的大拇指緊緊扣在扳機上,稍有不對就會開槍射擊。
幾秒鍾後,腳步聲重新響起,漸漸遠去。格日勒圖輕輕松了口氣,松開扳機将其緩緩複位,從口袋裏掏出一面小鏡子,慢慢探到窗口附近,從鏡子的倒影中他瞧見那人正慢慢走向廠區大門。
那人個頭不高,穿着皮夾克、牛仔褲,腳下蹬着一雙皮靴。等等,這家夥的背影爲什麽看起來這麽眼熟?格日勒圖眯着眼思索了下,恍然發現眼前的殺手像極了那天他在小旅館裏遭遇的危險人士。是他?事情變得有意思了,格日勒圖原本以爲這些人是一夥兒的,沒成想眼前的家夥突然翻臉殺了兩個尾巴。
正朝門外走去的殺手行走中突然扭過了頭,面色陰沉的掃了一眼格日勒圖藏身的破舊廠房。格日勒圖擎着小鏡子的手一動不動,今天是陰天,所以不用考慮鏡子會反射陽光;窗棂附近有許多碎玻璃,小鏡子夾在期間一點都不起眼;并且殺手遠在七、八米外,格日勒圖不認爲對方會發現異常。
就像格日勒圖确信的那樣,殺手沒發現異常又轉過了頭,可格日勒圖卻發現了異常!他回想了下,确信那殺手跟雇主給出資料上的戴安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事情會有這麽巧?
格日勒圖按下心中雜念,他必須的确認那殺手究竟是不是戴安。他悄然從後門溜出去,一路狂奔回了自己車上。鑽進車裏剛剛發動汽車,就瞧見那輛馬自達從遠見北路行駛了出來。馬自達轉彎的瞬間,格日勒圖再一次瞥見了那殺手的面容。沒錯,簡直就跟戴安如出一轍。聯系起操着一口粵語方言,幾乎可以确定這人就是戴安。
格日勒圖沉着的開車跟了上去,騰出來右手摸出手機,這次他也不再避諱,徑直給餘杉打了個電話。
接到電話的時候,餘杉正在吃午飯。看着手機上顯示的陌生号碼,餘杉咽下嘴裏的食物,想也沒想就接了起來。
“喂?”
“我想我找到戴安了。”
一小時前剛剛分别,餘杉對格日勒圖的聲音記憶猶新。他立刻問:“在哪兒?”
“就在我前面二十米。幾分鍾前他在一家廢棄的預制闆廠幹掉了兩個跟蹤你的尾巴。”
格日勒圖言簡意赅,幾句話裏面的信息量很大。戴安出現在了齊北,這一點也不意外。餘杉已經認定戴安與喬思脫不開幹系,戴安離開美國到了中國,不論是負責跟蹤自己的事宜,抑或者是來面見躲在餘杉眼皮子底下的喬思,都得來齊北。讓餘杉意外的是戴安的行爲……這家夥一來就幹掉了兩個跟蹤自己的尾巴,這是什麽意思?
在他沉思的時候,格日勒圖繼續說:“而且我發現,戴安跟兩天前我潛入跟蹤者房間遭遇到的家夥很可能是同一個人。”
頓了頓,這次格日勒圖沒給餘杉過多的思考時間:“不論你想幹什麽,最好快點決定。”
餘杉咬了咬嘴唇,說:“跟着他,等我電話!”
餘杉挂了電話,飯桌上,同桌的楊睿跟丁大侃全都放下了碗筷,看向餘杉。餘杉臉上前所未有的嚴肅,讓兩人意識到恐怕有事發生。
餘杉沉吟一下,起身說:“楊睿,叫上幾個人跟我走。我請的偵探發現了一條大魚。”
楊睿答應一聲就往外快步走去。丁大侃同樣站起身說:“餘哥,我也跟着去吧。多個人多個幫手。”
“你?這才剛出院幾天,消停在家待着吧。”
“不是,餘哥咱再商量商量。我這天天待得都快長毛了,你總得給我找點事兒幹吧?再者說了,楊睿猛是夠猛,可他沒腦子啊。我就不一樣了,餘哥你琢磨琢磨,哪次你交代給我的事兒我給你辦砸了?”
餘杉耐不住丁大侃碎嘴,一琢磨,反正戴安就一個人,自己這邊兒這麽多人,多個丁大侃也沒什麽大不了。于是就說:“那行,你也跟着來吧。”
沒幾分鍾,餘杉帶着楊睿、丁大侃,外加五個身手不錯的武校生下了樓,分乘兩輛車,一前一後就沖出了大院。
路上餘杉給格日勒圖打了個電話,詢問戴安所在位置。格日勒圖始終不疾不徐的吊在馬自達後面,報了位置,餘杉趕忙讓開車的楊睿追上去。
餘杉他們被丢下了十幾分鍾的車程。他們車子性能好,要是在公路上很快就能追上。可放在一步一崗,滿是紅綠燈的市區裏,十幾分鍾的車程就變成了不可逾越的鴻溝。
他們剛追到先鋒街附近,間諜來了電話,說戴安進了火車站。這可把餘杉難住了,生怕戴安乘坐火車溜掉。想到預制闆廠還放着兩具屍體,餘杉都想聯系齊北警方在火車站把人給截下來了。
可戴安要是被警察給逮了,餘杉還怎麽打聽喬思的底細?正兩難的時候,間諜格日勒圖又來了個電話,戴安買了火車票之後又出了車站,開着車往南浦去了。
餘杉松了口氣,趕忙指揮兩輛車掉頭,從先鋒街穿過去直奔南浦。到了南浦,他們把車停在路基上,因爲不知道具體是哪輛車,所以隻能幹瞪眼等着。
餘杉等的心焦,拿出手機打電話打算詢問格日勒圖那馬自達的車牌号。電話響鈴半天才接餘杉問:“戴安人呢?”
格日勒圖說:“美嘉旅館裏,302房。那小子鬼的很,領着我到處兜圈子,還進到人流量最大的火車站,買了張票之後換了裝束又跑了出來。”
“他發現你了?”餘杉問。
格日勒圖輕輕一笑:“沒有。他隻是剛殺了人所以很謹慎,沒有受過專業訓練。”跟着格日勒圖又描述了戴安的裝束。
餘杉松了口氣:“很好,你的任務完成了。”
格日勒圖沒再說話,徑直挂斷了電話。
車裏的丁大侃若有所思,生性耿直的楊睿徑直問:“哥,誰打的電話?”
餘杉還記得他與格日勒圖之間的協議,隻是搖搖頭說:“一個朋友。”他不想欺騙兄弟,岔開話題說:“那人穿着土黃色羽絨服,住在這家斜對面那家賓館302。”
丁大侃笑着問:“餘哥,你是什麽意思?先揍一頓再拿人還是先拿人再揍一頓。”
餘杉依照慣性思維說:“先等着吧。等他出來,跟上去直接把人拿下。”
丁大侃樂了:“還用得着這麽費勁?餘哥你在車裏等着吧,我跟楊睿就把這事兒跟辦了。”
“你打算幹嗎啊?”餘杉問。
“啧,我辦事兒你還不放心?”反問一嘴,丁大侃招呼一聲,帶着楊睿外加倆武校生就下了車。餘杉怕出岔子,也跟着下了車。
丁大侃打頭,晃蕩着沒直接去賓館,而是去了旁邊的練歌房。他一出現,門口抽煙的倆看場子混子立馬親熱的‘丁哥’叫着,極其谄媚的給丁大侃點了煙。
丁大侃聊了兩句,打發倆混子去把大偉給找了過來。把大偉拉到一邊,嘀嘀咕咕耳語幾句,大偉立馬拍胸脯說:“小事一樁啊,丁哥你瞧好吧!”(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