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到十一點鍾,餘杉點的餐送到了。一份兒地三鮮,一份兒水煮肉片,外加兩盒米飯。都是下飯的菜,餘杉也是真餓了,連菜帶飯吃了個幹淨。吃完了,餘杉打開自己的背包,清點了下,随身帶着的現金就剩下三萬出頭。
三萬塊錢放在九八年不是個小數,放在一五年完全不是那麽回事。看着挺多,可跟餘杉要辦的事兒比起來,那就顯得杯水車薪了。餘杉琢磨着先得把手頭的東西出手了,不然也沒資金倒騰阿維汀啊。于是收拾了東西,離開酒店去了一趟中環。
中環附近商場林立,珠寶店很多。要說古玩、字畫,餘杉還能舔着臉去麻煩人家章教授,可珠寶這東西就不同了。餘杉也沒有出貨的門道,隻能找上珠寶行的大門。餘杉逛了一大圈,找了家名叫華融的珠寶行,背着包就進去了。
這家珠寶行規模不小,一進門就有迎賓微笑鞠躬打招呼。那迎賓本以爲像往常一樣,說句‘歡迎光臨’之後,客人該幹嘛幹嘛,沒成想餘杉直奔她就過來了。
“先生,有什麽能幫到您的麽?”
“你們這兒是不是也回收珠寶?”
迎賓說:“是,我們這兒有回收業務。”
“那成,把你們經理跟鑒定師都叫出來吧。”
迎賓眨眨眼,沒搞懂餘杉的意思。“這位先生,回收的話有鑒定師就夠了。您以前是在華融購買的首飾麽?如果是的話,我們這兒有以舊換新業務,隻需要一部分手續費就能把舊首飾換成新的。”
餘杉一琢磨,人家珠寶行經理也不是大白菜,不能随便來個陌生人一叫就出來。于是問清了鑒定師位置,背着包就走了過去。
那鑒定師是個四十出頭的大姐,客氣的打了招呼,問餘杉想鑒定什麽。餘杉也沒廢話,先從包裏摸索出一塊翡翠遞了過去。
鑒定師大姐一打眼就知道是塊好翡翠,戴上眼鏡又用放大鏡看了半晌,後來又加上了手電筒。好半天才說:“a貨,蛋面綠玻璃種翡翠葉子,這個大小,市價三十萬左右。您是打算賣麽?”
餘杉說:“不着急,再瞧瞧這塊。”說着,餘杉又掏出一塊翡翠來。
這塊比剛才那塊還大,鑒定師大姐小心的接過去,一番鑒定之後,吸了口涼氣說:“冰種滿綠葫蘆戒指,金鑲玉,這個市值八十萬左右。”頓了頓,又說:“不過回收的話,我們是肯定給不出市面上出售的價格的。”
餘杉皺了皺眉頭,這價錢跟他預期相差甚遠。鑒定師還以爲餘杉不滿意價錢,連忙說:“不過您放心,我們肯定給您一個全市最高價。”
餘杉想了想,到底還是把那塊碩大的坦桑藍拿了出來。鑒定師大姐吓了一跳,她還以爲是藍寶石呢。哆哆嗦嗦接過去,鑒定了半天才說:“先生,您這是坦桑石吧?”
“對,是坦桑石。”
鑒定師深吸了一口氣,平複了下心情。拿出專業卡尺測了半天,說:“六十一點七克拉,這個屬于打磨好的原石,我給您一個行價,三十萬。”
四萬變三十萬,還算符合預期。餘杉就說:“那你算算,回收的話一共能給我多少錢。”
“您稍等,我得請示一下經理。”鑒定師規規矩矩的把東西先還給餘杉,起身去了後面請示。沒一會兒,鑒定師帶着經理出來了。
那經理一口福建方言,年紀看着還不到三十。客套了一番,那經理給出了一百一十萬的總價。餘杉心裏很是懊惱,珠寶這東西他是真不懂,也不知道買了哪樣放在一五年能大賺一筆。這回原以爲能起碼賺個幾百萬,沒成想這才一百萬出頭。
轉念一琢磨,四百支阿維汀差不多就是他一次的攜帶量,再多了他也沒法拿。餘杉也沒費事到處問價,幹脆同意下來。他隻提了一個要求,全部要現金。
珠寶行經理雖然很不理解,但還是滿足了餘杉的要求。一百一十萬不多不少,餘杉在珠寶行的貴賓室裏等了半個鍾頭,銀行的人上門服務服務,當場點給了餘杉一百一十萬現金。
那經理很會說話,說華融店内的現金就夠數,但爲了讓餘杉安心,所以才特意讓銀行送來現金。餘杉嘴上感謝,心裏頭腹诽不已。店裏有這麽多現金倒沒什麽,問題是都給了餘杉,這家店今兒還怎麽周轉?
餘杉的背包不小,一百一十萬現金塞進去,立馬變得滿滿當當。離開珠寶行,餘杉琢磨着總打車也不是個事兒,來來往往的太不方便。幹脆攔了出租車去了一趟東郊的汽車城。然後在銷售員的目瞪口呆中,也沒還價,七萬出頭直接提了一輛嶄新的愛麗舍。
這下子把銷售弄得不好意思了,也沒用餘杉提,從發動機護闆到腳墊再到坐墊,送了一大堆。餘杉琢磨的很明白,他買這車就是個幾天的代步工具。幾天之後,他返回九八年,等再回來時間線躍遷,這車早沒了。而且新車挂臨牌,交警一般不會查。再加上愛麗舍這車滿大街都是,尤其是教練車,九成九全都是這個型号,普通的很,開在路上也不容易引起矚目。
餘杉提了車,徑直開回了他買的那平房。進了門直奔東屋,站在屋子中央,餘杉瞧了半天愣是沒發現那保險箱的蹤影。
咦?奇了怪了,怎麽沒影了?餘杉回憶了下,他記得很清楚,保險箱他是放在了床頭櫃旁邊。可床頭櫃旁邊空蕩蕩的,哪有保險箱的蹤影?
餘杉走過去蹲下身還仔細瞧了瞧,原本放保險箱的地面上灰迹很重,根本就瞧不出這裏放過保險箱。
沒了?而且不是最近才沒的,難道丁大侃那小子辦事不靠譜,把保險箱挪位置了?
餘杉将整個房子裏裏外外找了一遍,愣是沒找着保險箱的蹤影。這就邪門了,丁大侃平素是挺不靠譜,可關鍵時刻還是靠得住的,總不能他把保險箱給抱走了吧?
如果不是丁大侃,那難道是遭賊了?
等等……喬思一直在九八年盯着自己,喬思東西自己的一舉一動,包括時空門的藏匿地……餘杉換位思考,如果他是喬思,瞧見自己抱着個保險箱進到平房裏會怎麽想?
就算一時間猜不到,等到丁大侃将審問出的線索藏到保險箱裏,喬思也猜出餘杉的用意了。毫無疑問,換了是餘杉,他絕對會第一時間取走保險箱,絕不給對手洞悉自己複仇基金機會!
沒錯了,肯定是喬思!
餘杉惱火起來,郁悶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直到抽了一根煙才逐漸冷靜下來。生氣沒用,他必須得想解決的辦法。
解決辦法有兩個,頭一個,餘杉查找到丁大侃的下落,直接當面去詢問。餘杉不想這麽做,這意味着此一去必然會打破丁大侃平靜的生活。而且丁大侃不是楊睿,他有着足夠的好奇心,有聰明的頭腦,餘杉可以信任九八年的丁大侃,但他沒法信任一五年的丁俊。畢竟,人是會随着時間改變的,餘杉沒法保證知曉了時空門的秘密,丁大侃會不會起别樣的心思。
第一個辦法行不通,還有第二個辦法。放棄這一次的機會,留待下一次,找個更隐秘的方法,讓丁大侃将審訊的結果留給自己。
想來想去,眼下也隻能如此了。餘杉歎了口氣,沮喪過後,重新打起精神,鎖了門回到了車上。他不再去想保險箱的事兒,而是開始琢磨怎麽去購買阿維汀。
他開着車倒是轉了幾家藥店,打聽到了不少信息。這些連鎖藥店無一例外的沒有這種昂貴的藥物,有個店長還特意給總店打了個電話請示,結果一聽餘杉要四百支,直接把餘杉當神經病了。其實按理來說,阿維汀屬于處方藥,沒有醫生開的處方根本就買不到。當然,中國的藥店就是那麽回事,反正餘杉哪次去買處方藥也沒見藥店問他要處方。
藥店這條路行不通,醫院那邊估計也是這樣。就算餘杉收買了大夫,弄到手十支八支哪兒不是了?想要四百支,估計全齊北醫院的腫瘤科加起來也沒這麽多存貨。
要想大批量的弄到藥物,還得找經銷商。問題來了,餘杉上哪兒認識經銷商去?因着時間線躍遷,餘杉在這條新生時間線上就是個黑戶,理論上來講他正躺在公墓裏呢,出現在街面上就屬于詐屍。所以他沒法去找從前的親戚朋友,隻能一個人想辦法。
琢磨來琢磨去,餘杉想起一個人來——妹夫金曉光。醫術醫德什麽的就不提了,這小子是個典型的開支七天樂。開了工資,頭一個禮拜大吃大喝,剩下仨禮拜隻能勒緊褲腰帶。而且理論上來講,金曉光也不認識餘杉。
找金曉光,說不準就能聯系上那些給他送返藥錢的經銷商呢。(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