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房子裏沒裝空調,隻有一台落地風扇。餘杉開了風扇,就站在跟前吹風。蘇眉依次爲窗戶拉上紗簾,跟着也不避諱餘杉就開始換衣服。餘杉偶然一瞥,蘇眉已經在解文胸。餘杉的呼吸頓時粗重起來,存着非禮勿視的念頭,心理上本能的要扭過頭,但生理上的本能卻促使着雖然扭過了頭,他的目光還停留在蘇眉身上。
蘇眉沒注意到餘杉的衣裳,習以爲常的換了衣服,換上輕薄、舒适的家居服。柔順好似絲綢材質的睡衣包裹下,盡顯蘇眉那玲珑有緻的身材。七分袖裸露出的一截手臂,白皙而緊緻,絲毫看不出瑕疵。與餘杉同歲的蘇眉還維持着少女時的肌膚,隻是身材更加凹凸有緻,眉宇間也多了一抹成熟的風情。
蘇眉的突然擡頭,察覺到了餘杉的異常。于是她又成了那個妖精,朝着餘杉壞壞一笑,說:“要不你把風扇搬到卧室去?”
“好。”餘杉回答的時候幾乎都沒過腦子。
蘇眉筆直的朝着餘杉款款走來,臨近的時候略微折了方向,與餘杉擦肩而過的時候還輕佻的彈了下餘杉的下巴。“那我先去沖涼啦。”
說完,蘇眉哼着《當你老了》的調子,鑽進了衛生間。直到衛生間的門關上,餘杉才緩過了神。這個妖精!壞了……待會兒可是要躺一張床上的。這可怎麽辦?餘杉的腦子亂極了,一個聲音說:精神出軌也就罷了,身體再出軌就說不過去了;另外一個聲音卻說:這算什麽出軌?兩口子之間那點事兒合理合法,誰來都挑不出毛病。再說了,隻要自己不說出去,誰會知道這件事?
兩個聲音在餘杉腦子裏拉鋸着,一會兒這個占優,一會兒又變成了那個。
诶?我怎麽把風扇搬卧室來了?餘杉直愣愣的瞧着剛接上電源的落地扇,愁眉苦臉的想着,難道這就是‘嘴上說着不要,身體卻很老實’?
這時候衛生間的門打開,穿着睡衣,頭發用毛巾裹起來的蘇眉換了拖鞋,一邊拍着臉一邊走向卧室的更衣鏡。
“我沖完了,你也去沖沖吧。”
“哦。”餘杉答應了一聲,換了衣服,進了衛生間。四十度的水溫不但沒有澆滅餘杉心中的旖旎,反倒愈演愈烈。無數绯色的幻想如同吹出的泡沫一般,破碎,再新生,揮之不去。
餘杉沖了很長時間,出來的時候發現蘇眉已經進了卧室。落地扇調成了自然風,床頭燈有些昏黃,蘇眉立着枕頭,靠在床背上,身上沒蓋毯子,手中拿着一本書。餘杉輕而慢的走進,瞄見了那本書的封皮,是林清玄的散文集。下一眼,餘杉不受控制的瞄向了胸口。
隻瞄了一眼,他就趕忙收回目光。躺在床上,拿出手機開始漫無目的的翻看。過了會兒,許是總保持一個姿勢有些不舒服,蘇眉挪動了一下,于是兩個人的身體貼在了一起。
蘇眉的身體冰冰涼涼的,卻讓餘杉的體溫開始升高。
“你身體怎麽這麽燙?是不是發燒了?”
餘杉回答說:“天氣熱。”
手機上莫名其妙的新聞已經無法讓餘杉轉移注意力,心猿意馬之下,他的右手挪動着,很快碰到了蘇眉的左手。略微接觸了下,蘇眉反握住了餘杉的手。
又過了一會兒,蘇眉撒開,騰出手來翻頁。因着餘杉握得緊,他的右手甩到了蘇眉的腰肢上。那手在腰肢上停留了下,一會兒從手背朝下變成了手心朝下,一會兒又開始慢慢挪動,往上,更往下。
感受着指間傳來的觸感,哪怕一個聲音反複說着這樣做不對,餘杉也顧不了那麽多了。這時候蘇眉放下書,翻過身來,目光中的欲望灼灼如火。僅存的那一絲理智,被那熊熊的火熱燒的一幹二淨……
………………
第二天早晨,蘇眉容光煥發,餘杉卻有些萎靡,腰跟大腿酸疼酸疼的。
蘇眉梳頭發的時候打趣着說:“你昨天是不是吃什麽東西了?”
身體的疲憊讓餘杉的腦子反應慢了不少:“吃什麽啊?”
“瑪咖啊、海狗鞭啊、藍色小藥丸之類的。”
餘杉被噎得無話可說。昨天晚上的确有些不太節制……
蘇眉梳好了頭,催促着說:“别賴床了,今天還得去我爸媽那兒吃飯呢。”
餘杉答應一聲,硬撐着爬了起來。剛一起來,肚子就咕噜噜的叫了起來。蘇眉偷偷的笑着,餘杉尴尬的說:“運動量有點兒大……我下去看看有沒有早餐。”
“你那腿腳行不行啊?”
“沒事兒,你甭管了。”
換了衣服,餘杉下了樓,去往早餐店的路上,正好瞧見一個小倉庫上挂着出租的牌子。這小區是九六年建成的,設計之初也沒留什麽車位,後來開發商還在原本是廣場的位置蓋了兩排牆壁單薄的小倉庫,其中大多數都被小區的居民買了。
從前用來存放不用的東西,如今位置好的都租給了小商小販,做起了各種買賣。餘杉突然想起來他今天還得去工地把那門拿回來,正好沒地方存放呢,于是趕忙給倉庫的主人打了個電話。一聽說餘杉要租倉庫,主人家很快就來了。
談了談,餘杉也沒講價,直接從錢包裏點出四千塊錢拿了鑰匙。然後趕忙去買了早餐。
回去後與蘇眉吃了早餐,收拾停當,開着車去了蘇眉父母那兒。蘇眉的父母家住的很遠,一路上餘杉心裏頭一直在打鼓。
話說蘇眉的父母餘杉不但認識,而且還很熟。但這陡然之間變成了另外一種關系,這讓餘杉很不适應。路程再遠也有到的時候,兩口子停好了車,一起坐電梯上了樓。片刻後站定門前敲響了房門。
蘇眉的母親在裏面應了一聲,過了一會兒房門打開,蘇眉甜甜的叫了一聲:“媽,我們回來了。”
叫完了,瞧着餘杉還在傻笑,蘇眉偷偷用胳膊肘捅了下餘杉。“阿姨……”話一出口餘杉就知道壞了。
果然,蘇母臉上的笑容一下子收回去,打趣着說:“這孩子,怎麽半年不見還生分了?”
蘇眉開始朝着餘杉瞪眼,後者立馬改了口。蘇母将兩人讓進來,緊忙着就進了廚房。蘇家還住着從前的老房子,兩室一廳的格局,隻是客廳是個暗廳。客廳裏支起了桌子,席面上擺放着早已準備好的淨菜與熟食。
兩人進了主卧坐在沙發上,蘇眉朝外頭瞥了一眼,旋即瞅着餘杉低聲說:“想什麽呢?沒帶腦子?”
餘杉苦笑着說:“瞎琢磨事兒呢,有些走神。”
從早晨起來,餘杉就一直心不在焉。有句話叫沖動是魔鬼,昨晚的沖動過後,餘杉陷入了無窮盡的矛盾與自責中。對于暗戀、初戀這種事餘杉看的很清,留存于記憶中、從未得到的總會讓人覺得美好。但當你真正得到的時候,就會發現有時候跟想的不太一樣。
餘杉與蘇眉之間,朋友、知己大于戀人,兩個人都是理智的成年人,從未越過這條線。猛然間一下子角色轉變,倆人成了夫妻……餘杉還真沒法适應。
尤其是一想到趙曉萌以及趙曉萌肚子裏的孩子,餘杉就一腦門子的官司。時間線躍遷,讓這個時空裏的餘杉與趙曉萌沒了交集,現如今餘杉就算想打聽趙曉萌都無從下手。
蘇眉放下東西,起身進廚房幫着忙活。餘杉琢磨着就他自己一個人坐沙發上當大爺也不是個事兒,于是也跟着要去廚房,結果被蘇家三口人七嘴八舌的給哄了出來。
過了一會兒,蘇眉的父親老蘇同志脫去圍裙,進來陪着餘杉聊天。面對便宜老丈人,餘杉生怕說多錯多,于是變得少言寡語起來。老蘇同志倒是挺能說,先是關心了兩口子在京城的工作、生活,又侃了一通國際形勢。到最後老蘇同志突然語重心長的說:“今年……打算要孩子麽?”
這個問題把餘杉給難住了。他跟蘇眉同歲,今年都是三十五,照理說這個年紀孩子起碼上小學了,結婚早點上初中的都有。可蘇眉跟餘杉就這麽一直硬挺着,始終沒要孩子。
餘杉回憶了下,剛開始兩個人忙工作,琢磨着過幾年條件好了再說;緊跟着趕上創業,這幾年忙活下來,實在沒心思考慮孩子的問題。而近期又涉及到智源融資、上市的問題,孩子的事兒還得往後推。
餘杉據實告知,老蘇同志很不滿意,說:“工作哪有忙完的時候?都這個歲數了,孩子必須得要了。你們要是沒時間照顧,我跟你媽去京城幫你們帶孩子。”
餘杉隻能支支吾吾的應着,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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