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王韬的母親,你又是誰?徐惠呢?我沒功夫跟你浪費口水,叫徐惠接電話!”
餘杉說:“這樣,有什麽事兒你沖我說,徐惠的事情現在我負責。”
話音剛落,中年婦女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怎麽難聽怎麽說,什麽騷狐狸、掃把星的,罵起來沒完沒了。餘杉直接拿開手機,等了半天,直到對面沒了聲音,他才重新将手機貼在耳邊說:“罵完了?罵痛快了?行,就沖你這态度,要麽你上訴咱們接着打官司,要麽就等着你兒子坐牢吧。”說完,餘杉直接挂了電話。
接電話的過程中,徐惠一直緊張的盯着餘杉,緊咬着嘴唇,那些難聽的髒話讓她臉色難看到了極點。餘杉笑着安慰說:“别瞎琢磨了,現在她怎麽罵你的,回頭她還得怎麽收回去。”
“嗯。”徐惠隻是用力點了下頭。看得出來,餘杉的寬慰并沒起到什麽作用。
餘杉知道對方還得打過來,索性待在酒店大堂裏就沒走,跟徐惠倆人找了沙坐将下來。果然,還沒過一分鍾,電話又響了。餘杉理都不理,直接挂死。現在是他掌握主動,該着急的是王韬他們家,這種情況下那潑婦還能罵的出口,餘杉真不知道這女人腦子裏究竟裝的是什麽。或許跟王韬一樣,覺着全天下人都欠他們家的?所以得處處謙讓着?
手機響了挂掉,挂掉後又響,來來回回好幾次,直到手機第五次響起,餘杉才接了起來:“你要再敢說一個髒字,不但你兒子的事兒解決不了,你也得攤上事兒。”
讓餘杉意外的是,電話那頭換了個男人:“我是王韬的父親,你怎麽稱呼?”
“都心知肚明是怎麽回事,咱們還是别客套了。”餘杉對王家人沒好感,不客氣的說:“先說說你們打算怎麽解決吧。”
“我們會上訴,徐惠必須在重新開庭的時候撤訴。”
“行,沒問題啊,撤訴可以,那你怎麽付出什麽代價?”
電話那頭王韬的父親都傻了,愣了片刻,頓時怒不可遏起來:“我還要付出代價?你知道我是誰麽?你打聽打聽去,問問我王建業是什麽人。還代價?我沒追究徐惠的責任都不錯了。”
餘杉樂了:“你的意思是你能量很大是吧?那成,我覺着沒有談的必要了。你要是走法律口,那咱們就接着打官司;你要是想玩兒威脅、恐吓那一套,我全都接着,看看最後誰能玩兒的過誰。”說完,餘杉挂了電話,随即把手機關機。
餘杉長這麽大,不講理的人遇見的多了。不講理外加沒理攪三分,這種人要麽是破罐子破摔的賴皮纏,要麽背後多少有點兒依仗。聽王韬父親的意思,王家屬于後一種。對付這種人餘杉知道該怎麽辦,他隻需要展露出比對方更狠的手段、更深的背景,對方立馬就會變得惶恐不安。
“餘大哥……”
沒容徐惠說什麽,餘杉徑直揉了揉徐惠的頭:“瞎琢磨什麽呢?王家人也就是癞蛤蟆打哈欠口氣大,不信你就等着瞧,回頭他們家人一準跟孫子似的來道歉。”
打趣的話把徐惠逗樂了,這姑娘邊笑邊說:“我不怕王家找麻煩,我就是覺着認識你之後,竟給餘大哥你添麻煩了。”
“嗨,你這算什麽麻煩?等過幾年你再回頭瞧瞧,就會現這事兒實在小得不值一提。走,咱回去吧。”
回到包廂,裏頭氣氛依舊熱烈。這會兒丁大侃正拿老張的福建口音打趣,福建方言裏湖跟福一個音,說全國就三個湖打頭的省份,湖南、湖北以及福建。
丁大侃直接樂噴了,說:“不是……老張啊,就你這樣的還海龜呢?漢語拼音都沒學好,怎麽上的大學?”
這一下子說中了老張心中的痛,就因爲口音問題,從小到大他語文考試就沒及格過。這也難怪,哪怕是九八年這會兒,國家一直倡導、推廣普通話,各地學校裏依舊是方言橫行。直到進了新世紀,教育部了狠,搞出了教師證制度,普通話不達标的不讓當老師,普通話才真正普及開來。
這頓飯吃得熱火朝天,一直吃到晚上九點鍾才散了場。丁大侃喝了不少,開車的變成了楊睿。回到賓館之後,餘杉悄悄把給幺紅打了個電話。
他跟徐惠這陣子都不在齊北,王家人電話打不通一準火冒三丈,找不着正主估摸着得去找譚淼的麻煩。這正好是個機會,餘杉意思是讓幺紅聯系聯系,找幾個人吓唬吓唬王家人。
幺紅直說沒問題,自打得知了徐惠身上生的事兒,她老早就瞧王韬不順眼了,連帶着他也瞧不上教育出王韬這個敗類的王家人。餘杉心思缜密,知道幺紅要找人肯定得找大偉那幾個,特意囑咐了一嘴,千萬别往坑了王韬的那幾個露面。
幺紅連連答應,随即挂了電話。這陣子幺紅小日子過得不錯,每天待在文化用品店裏賠本賺吆喝,眼瞅着庫存的文化用品清了倉,幺紅已經琢磨着去濱江進貨,把文化用品店改成服裝店了。
轉過天來,餘杉又帶着老張等人去鼎盛操盤,除了一直在做的豆粕,這一回餘杉又盯上了鐵礦石。根據一五年的資訊,近期内因着澳大利亞的礦難事故,鐵礦石有一波逆勢上漲的行情。
而就在這天早上,大偉招呼了幾個上次一起喝過酒的混子,晃晃蕩蕩去了譚淼租的房子的樓下。這陣子大偉了一筆小财,丁大侃給的那一萬塊錢,讓大偉很是大方了起來。
前幾天花了三千多給幺紅買了條金項鏈,原本對他若即若離的幺紅立馬熱情了起來,大偉琢磨着再使使勁估計還能摸上幺紅的床。剩下不到七千塊錢,吃喝玩樂的,到現在還剩下三千出頭。但大偉腦子裏一點兒危機意識也沒有,對于他來說,錢是王八蛋,花完了再去坑蒙拐騙。
他招呼的幾個混子都是跟他關系不錯的,有坑了米回子的騾子,有騎着摩托的大猛,這倆人又招呼了幾個相熟的混子,亂七八糟加起來十來号。大偉沒叫大春跟大民,隻叫上了二驢,爲了方便認人。
一進小區,還不知道自己坑了米回子的騾子叫叫上了:“卧槽尼瑪的大偉,一聽請吃飯我特麽早飯都沒吃,你特麽就找這樣的犄角旮旯糊弄?”
大偉不樂意了:“槽!白吃白喝還特麽那麽多要求,不吃拉倒,趕緊滾蛋。”
“槽!”騾子一梗脖子:“來都來了,傻子才特麽走呢。”
一旁的大猛消息靈通,突然壓低了聲音說:“聽說沒?昨兒晚上出事兒了。”
騾子又打岔:“不就是郭槐那事兒麽?我特麽昨兒晚上就知道了。”
曆史循着原本的軌迹,又在這裏生了偏移。橫行無忌的郭槐到底惹上了那位社會大哥,社會大哥忍無可忍,直接拍出去兩萬塊錢找了倆河北人。就在昨天晚上,倆河北人摸清了郭槐的所在,直接沖進了練歌房。
當時郭槐帶着一幫小兄弟正在喝酒玩兒女人,倆河北人沖進去就開槍。之前米回子失蹤了好幾天,直到前一天郭槐才得到消息,這才直到米回子被抓了。冷不丁少了米回子這麽個智囊,郭槐有些手足無措。這次出來玩,郭槐幹脆叫上了老爹郭勝利,想着讓郭勝利出出主意怎麽對付社會大哥爐鈎子。
倆河北人沖進來,第一槍就打中了郭勝利的胸口。郭槐跟一幫小兄弟反應快,扭頭就跑。跑出去之後,郭槐掏出槍帶着人又殺了回去。雙方在練歌房裏開了幾槍,仗着人多勢衆,郭槐他們打中了一個河北人。另一個河北人見勢不妙,扭頭就跑。
郭槐回到原本的包房一瞧,他爹郭勝利早就死翹了,這小子當時就炸了。轉過頭逼問出指使者,對着受傷的河北人腦袋一槍崩了個稀碎,跟着帶人就去找社會大哥爐鈎子。
淩晨三點,郭槐帶着人把爐鈎子堵在了其父母家,一幫人沖進去亂槍攢射。等警察趕到的時候,進了屋子一看,滿地的死屍。連爐鈎子帶倆小弟,外加其父母跟姘頭,六口人全都死了。
這回郭槐倒是想跑路來着,結果跑出去沒多遠就被警察給堵住了。犯了虎勁兒的郭槐拘捕,掏槍跟警察對射,結果被警察亂槍擊斃。其餘涉案人員悉數被捕,雖然目前還沒開審,但這夥人的命運已經注定了。
這陣子大偉原本一直都很低調,他生怕出賣米回子的事兒東窗事,惹上郭槐。現如今郭槐一死,大偉立馬就抖了起來。
大偉是今兒一早得到的消息,聞言一呲牙,不屑的說:“槽!郭槐那婢養的就是作死,有今天沒明天的亡命徒。混社會不帶腦子那不是找死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