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席審判書一到手,王韬整個人都傻了。出了這麽大的事兒,這小子就那麽點兒能耐自己根本就扛不下來。磨蹭了幾天,到底打電話告訴了其父母。王韬的父母一聽簡直就是晴天霹靂!被學校開除了且不說,兒子還要面對牢獄之災!兩口子連假都沒請,連夜搭了長途出租車就趕到了齊北。
到了地方問明白事情經過,從沒打過王韬的老王上去就是倆大耳刮子,其母更是怒其不争:“啊,我跟你說什麽來着?早就不讓你跟徐惠在一起,你非不聽!”
到了這會兒,就是把王韬打死也于事無補。兩口子一商量,覺着要解決這事兒,突破口還在徐惠身上。王韬的父母在齊北多少有點兒關系,這事兒涉及到寶貝兒子,這會兒也顧不得臉面了,發動關系、人脈,撒出去大網,先是找到了徐惠的座機電話,跟着又查到了居住地點。過了兩天氣勢洶洶的就殺上了門。
徐惠跟餘杉去了濱海,王韬一夥人撲了個空,沒堵到徐惠,隻找到了譚淼。好家夥,一家三口再加上一個領路的,四口人堵着門開始罵街。什麽難聽罵什麽,祖宗、奶奶不絕于口。譚淼受過高等教育,不可能跟對方一樣罵街,剛開始還還了兩句嘴,後來幹脆躲屋裏把電視開到最大聲,充耳不聞。
譚淼躲了清淨,鄰居受不了啦,有忍不了的幹脆報了警。等到警察來了,王家幾口人這才心不甘、情不願暫時撤退。電話裏,譚淼讓徐惠這幾天暫時先别回來,出租屋她也不能待了,打算抱着被子去單位宿舍躲幾天。最後譚淼恨恨的勸徐惠,就沖着王家人的态度也不能息事甯人的和解,必須得給這家人點兒教訓。
瞧着徐惠愁眉苦臉的樣子,餘杉說:“小惠,這事兒你是怎麽想的?”
徐惠皺着眉頭說:“倒沒怎麽想,就是王韬的父母都是不講理的,我怕他們找上我媽。”
王韬的父母就是一對潑婦,否則也教育不出王韬這麽混賬的兒子。徐惠的擔心不無道理,老實人碰上這種不講理,沒理攪三分的,還真棘手。這簡直就跟蒼蠅一樣,不咬人膈應人。旁的不說,王韬的父母要是鬧到徐惠母親的單位,難免引得物議紛紛。
餘杉喝了口雪碧,想了想,拿起電話又給譚淼的座機回了個電話。電話一接通,餘杉就說:“譚淼,我是你餘哥。你這樣,下次再碰到王家人,你把我手機号給他們,讓他們打給我。”
電話那頭,譚淼兀自在生氣,說:“行,餘哥。我現在終于明白王韬爲什麽這麽混蛋了,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
餘杉笑着勸說了幾句,随即挂了電話,轉而對徐惠說:“這事兒你别管了,我跟王家人談。”
徐惠還在擔心,說:“他們家人不講理的。”
不用餘杉說什麽,旁邊兒的丁大侃嗤的一聲笑了,說:“不講理怎麽了?咱們不會比他們還不講理?”
楊睿也附和着說:“徐惠你就别瞎擔心了,這事兒都用不着餘哥,我們哥兒倆就能吓得王家人老老實實當良民。”
三個人輪番勸慰,徐惠臉色好了很多。酒桌上觥籌交錯,丁大侃跟楊睿倆人跟說相聲一樣互相損,沒一會兒的功夫徐惠臉上又有了笑模樣。
晚風、海灘、燒烤,有時候吃的不是飯,而是心情。臨近晚上十點,回程的路上餘杉做了明天的安排。明天他們需要去各家期貨公司談開戶的事兒,還需要租個寫字樓做辦公地點,另外就是除了餘杉之外幾個人都得換一身行頭。
這一趟濱海行,不到濱海不知道自己土。楊睿跟丁大侃倆糙老爺們沒什麽感覺,徐惠倒是感觸良深。瞧着街面上打扮時尚的濱海姑娘,徐惠總覺着自己是個鄉下丫頭,有些自卑。有時候這姑娘還會感歎,說濱海到底是大城市,濱海人真有錢。
濱海人有錢麽?其實嚴格算來,濱海人的收入也沒比齊北高到哪兒去。濱海是個旅遊城市,旅遊業發達,催生了市容市貌比東北其他城市都要好不少。市容市貌的改變,又催生了濱海人産生了一個心态。什麽心态呢?‘呢子褲子、草包肚子’。顧名思義,甭管有錢沒錢,穿着打扮必須得體面,哪怕回了家得吃糠咽菜。
真論起來,濱海的有錢人大多都是外地人。有錢的東北款爺來濱海溜達一趟,覺着這地方好啊,城市發達,風景宜人,于是幹脆就在濱海買了房子。房子買完,款爺全年大部分時間都在家鄉,一年能抽出倆月在濱海待都算多的了。不信去别墅區轉轉,瞧瞧入住率就知道了。
第二天一早,幾個人先去了麥凱樂。九八年這會兒,麥凱樂絕對是濱海最高檔的商場。進到裏面,餘杉多少感覺到了點兒熟悉的氣息,京城侃爺丁大侃習以爲常,一路上四下盯着路過的漂亮姑娘,剩下倆人就不行了。楊睿跟徐惠倆人跟劉姥姥進了大觀園似的,眼睛都不夠使了。
徐惠是個姑娘家,起碼還矜持點。傻小子楊睿瞧着價簽眼睛都直了:“卧槽,就這麽一個背心三百九十八?搶錢也沒這麽狠的啊。”要是沒離開刑警隊,楊睿風吹日曬、辛辛苦苦一個月,到手的錢也就夠買一件女士吊帶背心的。
餘杉也沒搭茬,領着仨人轉了一圈,先找了一家日系男裝專櫃,給丁大侃、楊睿倆人換了個裏外三新。這年頭的歐美西裝還不講究修身,通常都很寬大,日系西裝更貼合亞洲人的體型。果然,西裝革履的一換,丁大侃跟楊睿哥兒倆立馬跟中南海保镖似的,倍兒有範兒。
男裝搞定,又上三樓給徐惠選購女裝。徐惠推脫着一直搖頭,餘杉幹脆說是工作需要,這才打消了這姑娘的顧慮。徐惠臉盤漂亮得沒話說,年輕身材好,雪紡襯衫一穿,迷你裙、小西裝一換,再配上高跟鞋,頭發挽起來往那兒一站,絕對是典型的職場白骨精。女導購都被徐惠迷得不得了,商量着給徐惠一張七折會員卡,讓徐惠幫着拍一套宣傳圖冊。徐惠臉嫩,一直沒答應,讓女導購唏噓惋惜不已。
出了麥凱樂,幾個人開着車去了一趟中山廣場,那裏周遭寫字樓遍地。挨家寫字樓的物業一問,價格都差不多。這年頭寫字樓的租金都是按一平每天算的,貴的每平米每天一塊二,便宜的八毛的也有。租用的辦公室多大面積的都有,要是沒有可心的物業還可以幫着兼并出來。
餘杉不願意費事,直接在萬恒大廈租了個九十七平現成的寫字間。商量好了租金半年一付,物業還給打了個折。辦公室有了,裏面是空的,甭說辦公桌了,連張椅子都沒有。或許是家具市場跟物業有貓膩,那物業經理走的時候還給餘杉推薦了幾家辦公家具用品店。
按照原計劃,下午一行人等要去期貨公司談開戶。餘杉琢磨着分開行動能節省時間,幹脆打發丁大侃跟楊睿哥兒倆開着車去購置辦公家具。他跟徐惠出了大廈,攔了一輛出租車,餘杉操着一口濱海方言跟司機讨價還價,最後商量好了兩百塊包車一天。
四個人草草吃過午飯,餘杉跟徐惠坐着出租車先去了金融大廈,裏面入住了許多金融公司。期貨交易跟股票不同,可以使用金融杠杆。這裏頭門道很多,外行初學乍練的很容易吃虧。先說保證金,有的期貨公司能給到百分之八,就是說八塊錢就可以撬動一百塊錢;有的公司能給到百分之五。再說傭金,通常在萬分之五到萬分之一之間波動,傭金比例過高的話,操作的多了,哪怕你明明是賺錢的,扣掉傭金都會虧死。
餘杉穿着一五年的襯衫、西褲,徐惠一身職業裝看着就是秘書,倆人一進去立馬就有經理笑臉相迎。幾家談下來,保證金能給出百分之五的不少,傭金最低的能給到萬分之二點五。餘杉盤算着不劃算,臉不紅心不跳的冒充大款,說他人面廣,認識不少有錢的朋友,如果期貨公司傭金抽的低,他能拉來不少客戶。
三十五歲的餘杉見多識廣,談吐清雅,再加上賣相與旁邊賣相更好的徐惠,絕對能懵人——這年頭請得起比電影明星還漂亮的秘書,怎麽會沒實力?
談到最後,一家期貨公司給出了萬分之一的傭金,瞧着餘杉還不滿意,那經理撓着頭說:“要不然餘先生您幹脆挂靠我們工作做操盤手吧,免傭金。”
餘杉來了興趣:“哦?這個操盤手有什麽說法?”
經理爲難的說:“倒是沒什麽說法,就是得用我們的指定賬戶現場操盤,到時候總公司會查看該賬戶的操作記錄。”頓了頓,經理爲了提成也是拼了,咬牙說:“要不這樣,我找人幫您操作?”
這年頭怎麽操作期貨餘杉不知道,但他有一五年的信息啊。于是他底氣十足的說:“用不着。這樣,我手下正好有個操盤手,我讓他挂靠你們公司怎麽樣?你要是同意,我就在你們家開戶,先期注資五十萬。”
經理盤算着五十萬能給他帶來多少提成,當即就高興了:“沒問題啊,您看什麽時間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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