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斷不斷,必受其亂!
此時若是他執着于那些狗屁道義,拖拖拉拉不走的話,不但對局面沒有絲毫好處,反而會害了這些府兵。
畢竟,一炷香之後,這些府兵形同廢人,到時刺客若要屠殺他們,他們沒有半點還手之力。
隻有他離開了,刺客急于追殺他,才不會對這些府兵下手。
而同時,既然府兵早晚都抵擋不住刺客,那他留在這裏必然是死路一條,隻有迅速離開,才能有一線生機。
心中做出決定,楚冰也不猶豫,牽出赤地千裏,輕輕在它的脖子上拍了拍,歎道:“夥計,又該咱們兩個并肩作戰了!”
赤地千裏似乎也體會到此時危急的氣氛,不由發出一聲輕嘶,似乎是在回應楚冰的歎息。
楚冰翻身上馬,兩腿一夾馬腹,赤地千裏便如一隻離弦的箭,飛快的向外面沖出去。
刺客看到楚冰離開,果然心中大急,連忙想要繞過鳌拜,前來追擊楚冰。
隻可惜,目前的鳌拜實力并不比他稍差,在鳌拜的拼死糾纏下,刺客幾次意圖脫身都被攔下,甚至有一次險些被擊傷。
幾次之後,眼見不解決鳌拜,實在不可能脫身,刺客也隻好先放過楚冰,專心解決鳌拜。
楚冰奔跑在大街上,此時已經是子時,處于宵禁時段,大街上一個人都沒有。
這倒是方便了他,在赤地千裏的奔馳下,一路狂飙的向禁軍大營沖去。
隻是剛跑出不過百米,他便不得不停下來。
卻是兩隻冷箭從黑暗中飛出,向着他的要害射來!
楚冰畫戟一揮,将兩隻冷箭擊飛,随後冷冷喝道:“何方鼠輩,滾出來!”
黑暗中一片沉寂,沒有絲毫聲響。
楚冰眉頭微微皺起,黑暗中不會平白無故的飛出冷箭,出現這種情況顯然是其中隐藏着敵人。
但此時敵人沉默,那就是打定主意不現身,而是要以冷箭來拖延他的速度了!
楚冰繼續驅馬向前,果不其然,他剛一動,便又有兩隻冷箭從黑暗中飛出來。
“降妖絕影!”
楚冰這次絲毫不再猶豫,在冷箭飛出的瞬間,便兩腿一夾馬腹,向着黑暗中冷箭射出的地方沖去!
“噼裏啪啦!”
一陣碎響,楚冰注目看去,才發現,自己疾馳而來的一戟,并沒有砍中人,而是劈在一塊木頭上!
醉眼迷離k的身影出現在楚冰身邊,他的眉頭同樣緊皺着:“事情不妙了,對方利用木制機關遠程操縱射箭。你根本不可能借助對方射箭的瞬間,沖過來擊殺對方!”
“那怎麽辦,有什麽解決的辦法嗎?”
楚冰沉着臉說道,醉眼迷離K說的,他也想到了,但想到不是重點,重點是怎麽解決!
醉眼迷離K搖搖頭,說道:“沒有其他辦法,對方提前布局,匆促之間,我們已經沒有辦法以計破局,唯一的辦法就是以力破局,一路沖下去,看看到底是他們布置的機關多,還是咱們破壞機關的速度快!”
以力破局?
楚冰喃喃念叨這一句,嘴角漸漸露出一絲冷酷的笑意。
這已經是他來到這個世界後,第二次聽到這個詞彙了。而上一次,則是跟五皇子對決的那一夜。
他站在朱雀大街的門口,[紅心]鑫哥也是對他這樣說的。
就是在那一夜,他抱着必死之心沖入朱雀大街,最終領悟了霸者之勢,置諸死地而後生。
今夜,一切又要重演嗎?
寒光在楚冰的眼中緩緩閃爍着,再一次經曆這種場景,他已經沒有了當初的絕望和悲涼。
取而代之的一片坦然!
既然選擇了了這種生活,那這種刀光劍影,瀕臨絕境的生活就會成爲常态!
楚冰對此已經做好了準備,來吧,當日的朱雀大街沒有攔住我,不知道,今天這條路能不能攔住我!
飛馬揚鞭,畫戟揮舞,楚冰的速度瞬間加到極緻,向着前方沖去。
半個時辰後……
看着還有近乎一半的路程,楚冰臉上的表情,從激昂變得絕望。
心中雖有破滅一切的豪情,但虛拟世界的豪情,顯然影響不到現實世界。
現實世界的對決,依靠的終究是實力的比拼!
而因爲實力的差距,楚冰被黑暗中的敵人整整拖延了一倍的時間,本來已經該到達禁軍大營的時間,他竟然還有一半的路程。
當然,如果隻是這個,他還不至于絕望,不論還剩下多少路程,他總會盡力的走就是了。
但讓他絕望的是那個出現在前方的身影。
黑衣蒙面,手持長劍,不是别人,正是那個刺客。
楚冰勒住赤地千裏,平靜的看着黑衣人,片刻後,淡淡的說道:“鳌拜怎麽樣了?”
黑衣人本來已經準備沖上來取他的性命,但聽到他這一問,臉上卻不由露出詫異的神色。
開口說道:“鳌拜?靖王殿下指的是那個攔住在下的統領嗎?殿下此時身死在即,不關心自己,竟然還有心情去關心一個手下?”
“你也說了,本王身死在即,既然如此,那關心又有何作用?而鳌拜雖然隻是本王手下,但卻爲了本王舍身拼命,本王關心一下,難道不應該?”楚冰淡淡的說道。
黑衣人嘿嘿冷笑:“殿下此舉未免過于虛僞了,以你此時處境,便是那鳌拜真有什麽危險,難道你還能去救他不成?既然不能救他,你問這些又有何用?”
“仁義在心,而不在行。我不能救鳌拜,乃是力不從心,此天意如此,如之奈何?但力雖有不逮,卻不可不盡心!此等行爲,豈是你這種寡廉鮮恥之徒所能明白!”楚冰冷冷哼道。
黑衣人沉默,片刻後,臉上露出欽佩之色,說道:“靖王果然高義,小人受教。殿下可放心,那鳌拜并沒有什麽問題,隻是力戰脫力,暈過去了而已。”
楚冰深深的看了黑衣人一眼,道:“得知鳌拜無事,本王心中寬慰,你可以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