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汽車駛離了麗景酒店之後,杜風從後視鏡中見譚星臉色不快,想起剛才在車上蹲守之時,譚星便一直沉默不語,似乎有什麽難解的心事,便試探着問道:“怎麽你進去吃個飯出來,臉色就這麽難看了?是不是在裏邊出了什麽事情?”
現在車上這三人都是譚星完全信任的人,譚星倒也不打算瞞着他們,歎了口氣道:“我怎麽也想不到,餘家居然對西區也會感興趣!”
“難道他們有興趣過去搞點什麽生意?那好啊,咱們也可以和他們合夥做做酒樓什麽的!”杜風随口答道。此時他的注意力都放在前方的道路上,卻并沒有發現譚星的臉色此時變得更加難看了。
“如果他們隻是想過去做做酒樓,繼續龍門集團的餐飲生意,我就不用象現在這樣發愁了!”譚星無奈地說道。
“你的意思是,餘家現在也有跟徐家一樣的意圖?”杜風聽着譚星的口氣不對,這才有些回過了神來。
譚星點點頭道:“剛才在酒店裏邊,餘家哥倆的老爸,也就是現在龍門集團的兩大掌門人,還有一幫市裏邊公檢法的頭頭,跟我談了一會。現在龍門集團背後有人撐腰,要準備公開跟徐氏集團争奪西區的開發工程了!他們希望我們兄弟會能跟他們合作,一起開發西區。”
“這麽說來,餘家是想要拉咱們兄弟會入夥了?那他們這是要給徐家來個釜底抽薪啊!”一直在旁邊若有所思的王動冷不丁地接了一句。
“沒錯!現在餘家就是要我們表明态度,究竟是站在哪一邊,所以我很是頭疼!”譚星沉着臉說道。
“全市都知道徐氏集團的背景不簡單,龍門集團一直都是做的正行生意,他們怎麽可能有力量跟徐家對抗?再說幾年前那個工程,餘家不是已經吃過大虧了嗎?難道他們還不吸取教訓,這樣跟徐家正面對抗,可是無異于以卵擊石啊!”杜風對于徐餘兩家的恩怨也有所了解,不無擔憂地說道。
“餘家如果真有了公檢法的人撐腰,那他們要和徐家對抗倒也不是沒有可能!”一向穩重的胡彪分析道:“徐家之所以能夠在本市橫行無忌,除了他們在商場上強大的經濟實力之外,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因爲他們手上還有勢力龐大的黑道力量。而給餘家撐腰的公檢法機關,正好就可以制約住徐家這股力量,加上龍門集團本身在經濟上的實力也不弱,我看這樣一來至少是個五五開的局面!”
“但是還有一點你忽略了!”譚星接着說道:“徐家能有發展到現在的規模,還有一點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們在官場上的助力比餘家更大!據我所知,徐家現在背後至少是市長一級的政fu官員在替他們撐腰。而且徐氏集團的董事長,也就是徐慶的老爸徐天明,現在的身份已經是市政協委員,也就是說,徐氏集團的性質現在幾乎已經是半官半商,餘家想要動他們,也絕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譚星,照你這麽說來,這兩家半斤八兩,誰也占不了上風,那咱們站在哪邊都很爲難啊!”杜風現在總算已經理出了事情的頭緒,明白了譚星從酒店出來之後爲何會這樣煩惱。
譚星搖搖頭道:“如果我可以自己選擇,當然會希望跟餘家合作,畢竟龍門集團一直是做的正當生意,底子也幹淨,對咱們兄弟會好處更大。可是現在的情況沒那麽簡單,我已經答應了徐慶所提出的條件,這個時候再來反悔,那就等于是要和徐家撕破了臉!”
杜風聽了譚星的話,一時也陷入了沉默之中。跟徐家翻臉會有什麽樣的後果,别人不清楚,他杜風卻是再清楚不過了。當初廠的鬼頭幫是如何在頃刻之間便被徐家的手下殺得幹幹淨淨,他和譚星一樣都是在現場目睹,那樣刻骨銘心的慘狀,杜風可不希望有一天在兄弟會的身上重演。
胡彪和王動是最近幾個月才加入兄弟會,雖然也曾聽杜風等人說過以前兄弟會在廠的種種經曆,不過對于徐家的認識卻是不深。此時王動便應聲道:“難道徐家真的有那麽可怕?咱們兄弟會要人有人,要槍有槍,就算是跟他們翻了臉,也不見得咱們就會吃虧吧!”
杜風搖搖頭道:“事情沒你想的那麽簡單,不說别的,光是财力上咱們兄弟會跟徐家就沒辦法相比!就算是要打,最終也是看誰的鈔票夠多,這道理你們應該明白。”杜風說的話倒也是實情,王動心知有理,便也不再開口反駁。
“既然徐家那邊不能丢掉不管,那以你跟餘家的交情,合作的事情跟他們好好說一說,把這事推了吧!餘家既有錢又有勢,應該也不會太在乎我們兄弟會是否加入,大不了以後他們和徐家有什麽沖突,咱們置身事外,不管不問就是了!”胡彪爲人沉穩,想出的辦法相對也穩妥一點。
“這條路恐怕行不通!”譚星皺着眉搖頭道:“你們沒看見今天餘家擺那陣勢,市裏面的公檢法頭頭全部到齊,就連政法委書記也到了。今天他們不光是找我去談合作的事情,而要向我展示他們的實力,是一種示威!我們兄弟會的黑道性質,他們那些穿老虎皮吃公家飯的人不可能不知道,而且當時那個政法委書記也對我暗示了,如果徐家到時候搞什麽事情出來,他們或許就會出面。如果我們還是站在徐家一邊,我怕那些個老家夥也會對咱們兄弟會動手!”
“左也不行,右也不行,看來這次咱們的麻煩不小啊!”杜風此時也沒了起先那種輕松的心情,憂心忡忡地說道。夾在徐餘兩大豪門中間受着夾闆氣,可不是鬧着玩的事情,一個不小心,兄弟會這群人便有可能成爲這兩家争鬥的犧牲品。
“所以我現在才要急着趕到那邊去,聽聽徐家的人怎麽說!”譚星堅定地說道。
“貿然把這件事情告訴徐家的人,會不會有什麽問題?”胡彪擔憂地問道。現在雙方都在想辦法拉攏兄弟會以達到削弱對方實力的目的,這時候如果向徐家攤牌,的确是一件很冒險的事情。
譚星忽然笑了一笑道:“今天餘群帥的婚禮上,雖然沒有徐家的人到場,可是我相信婚禮上每個人的一舉一動,徐家的人都知道得清請楚楚。當然,今天去麗景酒店喝喜酒的的賓客,也會在徐家的掌握之中。這麽多的政fu要員去了那邊,不可能不引起徐家的注意。我也很想聽聽,徐家的當家人對現在的局面有什麽高見!”
幾人在車中邊行邊聊,不知不覺中已經到了地方。這金福大酒店譚星已經來過兩次,也算是故地重遊,指點着杜風将車駛進了地下停車庫中。四人停好車回到酒店大堂中,譚星遠遠便看見了正與人談笑風聲的徐慶。徐慶同時也望見了譚星,與那人打個招呼便轉頭向譚星走了過來。
“我還以爲你會晚一點才過來,看來餘家的飯也不是那麽好吃啊!”徐慶臉上的笑容有些神秘莫測,所說的話似乎也蘊涵着别的味道。
譚星假裝不懂,隻是淺淺一笑道:“徐少,我既然答應了會早些過來,當然會遵守諾言。隻是不知道會不會來得太晚,還趕不趕得上讨杯酒喝!”
徐慶哈哈一笑道:“想喝酒還不容易?正好我也有點事情想和你聊聊!跟我來吧!”
徐慶在前邊帶路,譚星一行四人跟在後面。幾個人乘着電梯到了二十樓,徐慶拿出房卡打開了一扇房門,忽然又停住了腳步,轉過頭對譚星道:“我們倆單獨聊聊!”
譚星點點頭,對杜風三人道:“你們就在外邊等着我一會!”說完便跟随徐慶走進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