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譚星與兄弟會的這幫兄弟已是多時未能這樣在一起暢快淋漓地喝過酒,自然是放開了一陣猛喝,将什麽洪金會、神秘會這些煩心的事情統統抛在了腦後。而兄弟會衆人自然也不會放過這個機會,輪番端了杯子上來敬酒,譚星雖然随着年齡長大酒量提升了不少,也經不起衆人這樣的輪番轟炸,不過一個來小時,譚星已經是喝得七葷八素。
譚星硬撐着跟肥龍又幹了一杯,隻覺得肚子裏翻江倒海,再也不住,跑到廁所裏“哇哇”吐了個痛快,起身擰開水龍頭洗了一把臉。譚星用手抹了抹臉上的水滴,一擡頭看到鏡中的自己,不由得愣了一愣。
鏡中的少年星眉劍目,白面若霜,斯文之中又帶着幾分英氣,一張還略待稚氣的俊臉之上,卻隐隐地透着幾分與年齡不符的老辣。譚星伸手摸了摸臉,自言自語道:“你這家夥看起來還挺不錯的,就是不知道以後能不能混出個人樣來啊!”
這時候醉熏熏的歐陽山走了進來,見譚星正對着鏡子發呆,不由得笑道:“老……老大,你……你對着鏡子發什麽呆啊?不是喝……喝暈了吧?”敢情這歐陽山的舌頭也已經大了一圈。
譚星笑着拍拍歐陽山道:“你小子都還沒倒,我能倒下?走走走,咱們再回去喝過!”說完不由分說,架起歐陽山的胳膊便往外走,那歐陽山也渾然忘記了自己來廁所是幹嘛的,稀裏糊塗地就又跟着譚星回了包房。
兄弟會這頓給譚星準備的接風宴居然就成了流水席,從中午時分一直吃到了太陽落山,這大半天下來,究竟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廁所裏随時都有嘔吐不止之人。譚星雖然已經有些神智不清,卻仍記得自己已經到廁所裏吐了四次,連早飯也已經吐得幹幹淨淨。包房中喝醉的衆人橫七豎八地攤倒在椅子上,酒量稍遜的早已經是鑽了桌腳。
譚星擡手看了看時間,見已經不早,便有氣無力地叫道:“顧清明!顧清明在哪兒?”
半晌才見顧清明慢慢騰騰地從一張桌子底下爬了起來,睡眼稀松地問道:“誰叫我呢?”
譚星又是好氣又是好笑,指指屋裏已經攤倒的衆人道:“叫人進來收拾收拾吧!今天也應該差不多了!”顧清明點點頭,慢慢走出包房叫人去了。
足足半個小時之後,東倒西歪的一群人才互相攙扶着走下樓來。肥龍雖然一身酒氣熏天,不過在這群人中還算頭腦比較清醒,拍拍譚星肩膀道:“你都喝成這樣了,今天晚上就先别回家了,先到我那裏将就着住一晚上吧!”
譚星想想現在自己這模樣若是回家,少不了又要聽父母一頓說教,便點點頭道:“也好,現在回去多半要被我老爸給趕出來,等明天酒醒了再回去好了!”
一群人說說笑笑地走出酒樓的大門,一陣涼風襲來,譚星忍不住打了個寒噤,頭腦也稍微清醒了幾分。忽然譚星看到馬路對面的陰影中有幾個黑影在晃動,譚星閉上眼搖搖頭,再猛地睜眼一看,卻見那暗處隐隐有金屬物反射出路燈的燈光來,譚星猛然心中一驚,大叫道:“兄弟們抄家夥!”
這群醉鬼還沒聽明白究竟是怎麽回事,便見四個黑衣人從那暗處沖了出來,手中均是持着一把寒光閃閃的利刃。這馬路不過十多米寬,一轉眼那四個黑衣人便已經沖了過來,目标正是譚星!
兄弟會這群人到這時候才回過神來,肥龍頭腦最爲清醒,一把就抓住譚星的胳膊,向後面拽去,口中大叫道:“你先退回去!”
顧清明與啞仔站在最外邊,已經迎了上去準備先盡力攔上一攔,也沒想自己現在已經喝得手腳發軟,又手無寸鐵,如何抵擋得住這幾個如狼似虎的兇徒,隻一個照面便被對方打翻在地。啞仔肩上被劃了一刀,足有三寸多長,頓時血流不止。
兄弟會這群人剛大醉一場出來,此時突遇此變故,均是防備不及。一見顧清明和啞仔被放倒,兄弟會衆人倒也并未退卻,阿睡、歐陽山、鄭揚等人又“哇哇”大叫着沖了上去。
譚星被肥龍一把拖到衆人身後,心中思緒如閃電般閃過,便知今天這事情絕非偶然,自己今天剛回到廠,竟然已經有人知道自己這一天都是呆在兄弟酒樓中與衆人喝酒聊天,早早便安排了人手在門口候着。
隻是對方大概沒有想到兄弟會這群人竟然一個不拉,全都是等到了這時候才一起出來,人數相比之下倒是兄弟會占了一點優勢。不過這幾人手持利刃,身手出衆,兄弟會這幫醉熏熏的人倒也抵擋不住,眨眼功夫,鄭揚和歐陽山也已經挂了彩。這兩人剛退下步,許勇和買買提又撲了上去。這買買提是維族人,從小身上便攜帶匕首,現在成了黑道混混,這匕首更是無一日離身,此時倒是派上了用場。買買提幾年前在參與十三兄弟與鬼頭幫百人血戰前,曾在度假山莊中得過黎波雇來的高手指點,這幾年下來勤加苦練倒也有了不少長進,此時沖上前去便與對方厮殺到一起。
譚星眼見自己兄弟不斷挂彩倒下,正着急之際,卻見天地兄弟二人慢騰騰地從大門口走了出來。原來這二人下午時就已經喝得酩酊大醉,便到隔壁房間鋪開凳子睡了一陣,此時才剛被人叫醒走下樓來。譚星見這二人立刻叫道:“别傻看了,快上去幫幫他們!”說着自己返身快步進了酒樓。
天地兄弟見狀,立刻瞌睡醒了大半,抓起自己的短劍便殺如了戰團之中。而其他人此時也各自找了稱手的東西撲向這幾名刺客,肥龍提着根木制長凳,老範不知道哪裏揀來半截磚頭,都大叫着沖了上去。
此時兄弟會這群人已經從最初的震驚中回過神來,将那四名黑衣男子圍在了當間。那四人雖然身手了得,在衆人的圍攻之下卻也一時不能突圍而出。在街中間手忙腳亂的一大幫人卻沒有注意到,譚星此時又從酒樓大門走了出來,臉上的表情冷得足以讓人感到窒息,一雙眼睛中發出野獸一般的光芒來。
譚星上前幾步,離戰團還有五六米處站定了身形,大聲叫道:“都讓開!”
衆人聽得譚星叫喊,都是下意識地退開了兩步,譚星揚起手來,手裏一把黑黑的玩意兒,正是前幾天杜風讓他在與神秘會的人見面時帶上的手槍,譚星見面之後這槍就一直放在了身邊,回廠的時候一古腦地收進了行李。剛才譚星見事态嚴重,立刻回到酒樓将自己行李中的手槍翻了出來。
不等那幾名黑衣男子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譚星瞄也未瞄,擡手便是一槍,隻聽得“啪”地一聲脆響,便見其中一人捂着肚子慢慢倒了下去。其餘三人見狀立刻也停下了動作,正在猶豫還要不要再作掙紮,譚星手腕一轉,對着另一名黑衣男子又開了一槍,便見那人慘嚎着抱着腿倒在地上打起滾來,這一槍竟然是剛好打在那人的膝蓋上,将他的膝蓋骨打了個粉碎,這條腿眼見是給廢了。
譚星冷冷地大聲說道:“不想死就立刻給老子趴在地上!”說完又擡手作勢欲打。
那剩下的兩人見譚星手段如此狠辣,哪裏還敢造次,立刻将手中的刀一甩,乖乖地趴在了地上。此時已經街兩頭已經湧來上百兄弟會的成員,将衆人圍在了當間。這兄弟酒樓地處廠内繁華之地,離那工會大樓不到百米之遙,這邊酒樓門口衆人一動起手來,便立刻有兄弟會的人發現事情不對,不出三四分鍾時間便已經糾集了上百人趕了過來。即便是譚星剛才不開這兩槍,這幾人也是決計無法逃脫。
譚星見局面已經得到控制,對滿頭大汗的肥龍吩咐道:“先送受傷的兄弟趕緊去包紮一下!沒事的兄弟們先散了吧!”
肥龍點點頭,指着地上的幾人道:“這幾個家夥怎麽處理?”
譚星看看地上躺着的幾人,皺了皺眉道:“這槍傷若是送去醫院必定會有麻煩,找個車拖出去處理幹淨就是了。那兩個沒事的,綁好了送到練功房那邊去,我要連夜審問他們!”